周五午飯點，程雁和陸熠如約出現在X科技大樓樓下。

程雁正準備聯係王覓舒，陸熠直接走進公司。

“不用預約了，我直接帶你進去。”

程雁跟著陸熠坐專屬電梯直達頂層，陸熠和上次來一樣，沒敲門就進了陸予知辦公室。

“人我給你帶來了，還有彆的事嗎？”

跟在陸熠身後的程雁莫名其妙，不是工作見麵嗎，怎麼有種被綁架的感覺。

“程雁來了啊，坐下來喝杯茶。”陸予知熱情地招待程雁，程雁隻當是商人應酬的客氣，在沙發上坐下來。

陸熠正準備離開，身後陸予知發話，“你也留下。”

陸熠無奈，隻能在遠離程雁的另一側沙發上坐下。

“彆管他。”陸予知親自把水杯端給程雁，程雁起身接過來，等待著陸予知接下來說點什麼。

陸予知問了些和工作毫不相關的問題，都是些有關程雁個人生活的問題，雖然不涉及到隱私，但程雁及其討厭彆人打聽自己。

“不知道程雁小姐對【伊甸園】有沒有興趣。”

聽到伊甸園，程雁坐直身子，是官微看到她的報名材料了？

程雁正猶豫要不要直接要一個測評名額的時候，陸予知說了句讓程雁破滅的話。

“我們想邀請程雁小姐作為我們的遊戲NPC參與到測評環節中。”

如果成為NPC，就意味著無法成為測評玩家了，那......還能見到昭昭嗎？

“程小姐放心，為了保護隱私，普通NPC是不會以真實身份和真實樣貌出現，隻有代言人以及其他合作的明星會以原型出現。”

“程小姐應該了解過這款遊戲，人工智能需要根據玩家提供的有限材料生成一個具體的人物，和玩家進行互動。這款遊戲不僅需要玩家測評，NPC的穩定性測試也同樣重要。”

“程小姐，不用擔心會有人發現你的身份，我們可以根據你的要求來指定你在遊戲中的NPC形象。”

陸予知語氣溫和，說出來的話根本不給程雁拒絕的機會，最終程雁表示以“陳言”這個名字進入到遊戲中做為固定NPC。

“為了遊戲效果，我們需要對NPC的大腦進行掃描，提取相關記憶。”陸予知站起身，“程小姐放心，每個成為NPC的誌願者都要經曆的，我們會保護每一位用戶的隱私。”

程雁躺在一個巨大的機器中央，周圍是各種電線，一名帶著口罩的女人走向程雁，“閉上眼睛，很快就好。”

冰冷的電極片貼到太陽穴，微弱電流的刺激下，程雁昏睡過去。

程雁沒有認出女人是幾天前自己還曾見過麵的鬱子。

鬱子坐在記憶提取監視屏前，聽見了陸予知從身後走過來的腳步聲。

“為什麼不直接把她送到【伊甸園】去，還要我找我侄子把她騙過來。”

“這是市長先生的意思。我們隻需要程雁大腦裡的東西。”

“鬱子，你知不知道雲黎到底想做什麼。”

“頂層人的事情，我們總是不好去問的。”鬱子對於陸予知直呼市長大名多少有些不開心，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雲黎沒和你說過之後的計劃內容？”

鬱子搖頭，如是她知道也不可能告訴陸予知的。雖然陸予知沒有參與到核心研發過程中，但隻要X科技公司還掌握在陸家手中，市長就不可能不有所防範。

畢竟有過他哥哥陸予洺的前車之鑒，市長不放心任何人知道全部的計劃，連自己也不例外。

“你對他還真是忠誠。”

聽著身後陸予知離開的腳步聲，鬱子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揚。市長先生身邊的人，到底有多少異心之士啊。

昏睡的程雁動了下，屏幕上顯示進度：90%。

鬱子緊盯著屏幕，擔心程雁突然醒過來破壞提取進程。

94%......96%......台子上的人開始掙紮

100%。程雁猛地坐起來。鬱子看著屏幕上顯示記憶提取成功，露出笑容。

程雁驚醒過來，看著眼前為自己端來杯水的女人。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鬱子沒有直接回答，“記憶提取很成功，喝點水吧。”

程雁盯著女人露出的眼睛，試圖看出一點端倪，女人眼神平靜。

“謝謝。”程雁還是沒有喝水，扯下頭上的電極片，說了句抱歉離開了。

鬱子確認程雁徹底離開後，撥通了電話。

“市長先生，記憶提取成功了。”鬱子說。“不過算法沒能分析出我們想要的東西。”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許久才傳來回複。

“回來吧鬱子，這件事情以後再說。”

“市長先生，【伊甸園】不會比伊甸計劃更重要的。”

又是長久的沉默。

“市長先生，已經十年了。我們總不能再等一個十年。”

電話裡傳來輕微的歎氣聲，“鬱子，我感覺你比我更像市長。”

程雁走出X科技大樓的時候，沒有想到陸熠還在等自己。

“走吧，一起回公司。”陸熠搖下車窗，示意程雁上車。

“我要回家，就不麻煩您了。”陸熠也是有幾十萬粉絲的明星，程雁不想被誤會什麼。

“上來吧，我送你回去。”

陸熠見程雁遲遲未動，補了一句，“我有事情要問你。”

程雁不想讓同事知道自己家庭住址，無奈上車，“先回公司吧。”

坐上車，陸熠的第一句話就讓程雁破防。“我看過你大學的成績單。”

“小陸總，私自調查公民信息是違法的。”怎麼最近認識的有錢人都這麼閒，沒事跑過來調查自己。

“我們本科同屆。”

“還有學生成績是公開信息，官網可查。”

程雁想想自己大學時期倒數的成績，“那還是真是給小陸總看笑話了。”

“程雁，你大學時期有沒有參加過專業比賽。”

“沒有。”程雁十分篤定的回答。其實她大一的時候，編了個假名字給比賽組發送了一段參賽代碼，總決賽沒去參加。她確定陸熠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第二十二屆青年計算機大賽，優秀獎陳言。”陸熠目視車前方，“他的作品要比一等獎更加專業，但是因為沒有參加總決賽，無法參與評選。”

“那挺可惜的。”程雁附和，她賭陸熠猜不到自己頭上。

“當你說出陳言那個名字的時候，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那是你。”

被懷疑了？程雁繃緊身體。

“後來一想不可能是你，你們係裡第一都寫不出那麼專業的代碼，你更不可能。”

我就說他不能懷疑到我。程雁放鬆下來。

“小陸總學生物的，對計算機也這麼感興趣啊。”

“是生物醫學。”陸熠糾正道，“計算機大賽讚助方是X科技公司，了解一點公司相關業務是我應該做的。”

程雁沉默了，有錢人有時候還真是挺煩的。

“到了。”陸熠踩下刹車。

“注意安全，陳言。”

程雁沒回答，全當陸熠口誤。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轉眼來到五月最後一天，也是公布測評名單的日子。

上午十點，X智能科技公司官微發送一條微博：

經過30天時間報名，篩選，核實，我們共選出100名測評玩家，名單如下：路仁佳、陸任藝、盧稔冰、甄好看......以上測評玩家將會收到X智能科技公司提供的遊戲設備，請確認參加的玩家在今日晚九點前注冊遊戲賬號。

此外，我們還在遊戲中安排了十名固定NPC，和固定NPC互動可解鎖遊戲彩蛋。

遊戲將在明日上午十點開服，請各位參與的測評玩家做好準備，我們一同相約【伊甸園】！

程雁將名單看了兩遍，確認沒有自己的名字。

程雁坐在電腦前猶豫了，她等十年了，她不確定再等半年多，就一定能在正式版遊戲中拿到賬號。

如果頂替彆人，就是奪走了彆人的美夢。

就在程雁痛苦糾結的時候，收到了一條陌生私信。

佑是開心的一天：出售測評名額，要不要。

！：？

佑是開心的一天：你要不要，不要我賣給彆人了。

！：遊戲需要實名製。

佑是開心的一天：你用我的證件登錄，用我的身份，共享賬號。

程雁咬著嘴唇，沒想到科技發展到這個階段，依舊還是有黃牛。

！：一個賬號隻能定製一個NPC，那你怎麼辦？

佑是開心的一天：我隻是為了見我家左佑，不需要定製NPC。

程雁無語了，還真是無所不能的粉絲老師啊。

佑是開心的一天：快說要不要，不要我問彆人了。

！：多少錢！

程雁等了幾分鐘也沒見對麵發過來消息。完了！遇見騙子了。

佑是開心的一天：六萬，一直到測評結束。

哦，原來是想著坑自己多少錢合適去了。一想到自己一個多月工資沒了程雁多少有點心疼，不過能見到昭昭也算值了。

程雁回複了一個“好”。

佑是開心的一天：還有左佑演唱會那幾天，我要登錄。

花這麼多錢還隻是買一個共享賬號，為了能見到昭昭，也沒有彆的選擇。

佑是開心的一天：還有，要用我的形象。

程雁剛想反對，想起如今陸予知和王覓舒都認識自己，若是在遊戲中見到自己就暴露身份了，答應了。

將錢款打到【佑是開心的一天】發來的銀行賬戶，一直等到晚上十點，都沒有任何消息。

程雁已經覺得自己被騙，準備隨便盜一個遊戲賬號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陳先生在家嗎？有你的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