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龍王從湖底躍出,走到岸邊,向金蟬子施了一禮道:“啊呀!尊者,您流鼻血了!”
金蟬子聞言顧不上說話摸了摸鼻子道:“啊呀呀!我就說哪來的血啊!”
青海龍王向金蟬子遞上了一塊絲帕。
金蟬子道了聲謝接過,跑到湖邊用水洗了把臉,將絲帕浸濕堵在鼻子上,坐在岸邊草地上昂著頭道:“這凡人身軀當真是脆弱,定是我為這西行取經之事日日憂心所至,工傷,這算工傷,呸,這水有些鹹啊。”
青海龍王乾咳兩聲道:“尊者您流鼻血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您如今身為肉體凡胎,此地氣候過於乾燥,外加海拔有些高導致的,您可有感到頭暈?”
金蟬子拿起水壺倒了把水擦了擦臉又喝了兩口道:“小僧頭暈難道不是因為西行取經路途遙遠坎坷勞累所致嗎?”
青海龍王:“……”
金蟬子將絲帕取下用水壺中水重新洗了洗捂在鼻子上對青海龍王道:“還望龍王如實稟告於靈山,小僧自被貶凡間日日為取經大計而憂心,不辭勞苦,兢兢業業……”
青海龍王聽著金蟬子絮絮叨叨之言突然有種在天庭開例會之感,一時有些想走又不能走得聽完的感覺,等金蟬子說完青海龍王蹲在金蟬子身邊道:“尊者心係靈山,不辭勞苦,小仙定如實呈告,不知尊者喚小仙出來所為何事呀?”
金蟬子摸了摸鼻子,血止住了,將絲帕在湖中洗乾淨還給青海龍王道:“實不相瞞,小僧喚您老出來是想問問您,能不能直接將我送到伊吾?”
“哎!您先彆急著拒絕,小僧不求老龍王您送我到天竺,隻求您送我出關,我為時局所困,來凡間近二十四載了竟還未走出這東土大唐。”
青海龍王摸了摸自己龍須笑道:“尊者,這佛祖說了,經不可輕傳,您需得自行去天竺將真經取回,否則這經它就不靈了。”
金蟬子眼皮一抽道:“還有這說法,渡化凡人為何得我去取,這經還有靈不靈之說?我覺得我過去在靈山數萬年參悟的佛法和智商遭到了戲耍。”
青海龍王正色道:“尊者,您就莫要再打這個主意了,凡人有句話叫靠人不如靠己。”
金蟬子正準備說點什麼,突然覺得鼻子一涼,青海龍王忙遞上絲帕道:“哎!尊者,又流鼻血了!”
金蟬子昂著頭將絲帕捂在鼻子上道:“多謝,多謝!”
青海湖龍王看了看岸邊正在吃草的白馬道:“小仙雖不能助您,但小仙可送您一些金銀細軟,有錢凡間好上路啊,您走了一夜餓了吧?累了吧?不如去我龍宮吃頓便飯,歇歇腳如何啊?”
金蟬子聽了點點頭道:“西行也不急於這一兩日,如此就叨擾龍王了。”
在龍宮待了四五日,甚是自在愜意,青海龍王送了金蟬子一枚空間法戒,這法戒可將隨身行囊一應東西都收入戒指之中,還送了許多銀錢,衣物,吃食。
金蟬子很是滿意,無事就在龍宮四處溜達,逗逗老龜,看看魚兒,小白被養在龍宮馬廄中,這幾日也十分愜意。
一日金蟬子正在龍宮溜達,突然和一個十來歲的小娃娃撞了個滿懷,金蟬子看著麵前隻有一隻辮子的小娃娃道:“小娃娃,你是這青海龍宮中的蝦精魚怪嗎?怎麼你身上沒有海鮮味呢?”
小娃娃道:“我不是龍宮中人,我本是昆侖山上的人參,吸收了些昆侖仙氣開了靈智才修煉成精,我也不是小娃娃,我都三百多歲了呢。”
金蟬子摸了摸人參精的小辮子道:“原來是人參精啊,你還有隻辮子呢?”
人參精聽了歎口氣道:“唉!此事說來話長,我在昆侖山上西王母座下修煉了三百多年,得西王母教誨一心向善。一日下山遊玩,遇到一個名叫杜琪的凡人,他是個商人,家住秦州,來西境運送絲綢布匹和茶葉,在路上遇到了強盜,被強盜所傷,和商隊走散,暈死在蘆葦蕩中。正好我路過那裡,見他身中數刀奄奄一息,就斷了自己一根人參須救活了他。”
人參精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辮子,金蟬子道:“然後呢?”
人參精繼續道:“他醒了以後,我告訴他我是昆侖山修煉了三百年的人參精,是我用自己的一根人參須救了他,他倒也不怕我是個妖精,讓我隨他一起回秦州去,說是要報答我救命之恩,還讓我飛去秦州幫他送了封書信給家人報平安,我們一路結伴,相處數日,他是我在凡間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一日在客棧中,他騙我喝下了一杯製妖水,我醒後就發現自己被一個道士用符咒鎖住了,他們二人想取我精血飲下再將我練成丹藥,說是吃了我他們便能得長生,可修煉成仙了。”
金蟬子聞言一掌拍在珊瑚上,珊瑚碎成幾塊碎片,道:“這恩將仇報的凡人,然後呢?你怎麼逃出來的?”
人參精道:“我問他為何要如此對我,我們不是朋友嗎?他說他是斷然不會和個妖精做朋友的,他們不過是替天行道,除了我這妖孽而已。”
“我當時看著杜琪的麵容覺得十分陌生,那個和我相伴數日的朋友竟是為了博取我的信任,初次相見便種下了禍心。”
“我想逃,可我飲下了製妖水又被符咒鎖住,無法動彈,我不甘心就此喪命,於是運轉畢生靈力想自爆妖元拚死一搏。就在我以為我要被取儘精血,練成丹藥時,青海龍王路過,一巴掌拍飛了杜琪和那個道士,順手救了我,將我帶回龍宮讓我在此處修煉將養。”
金蟬子道:“怪不得我見你元神有些虛弱,小人參精,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日後好好修煉,莫要再輕信他人,我相信你終有一日一定可以修成正果的。”
人參精點點頭道:“龍王也是這麼說的,我要好好修煉報答龍王救命之恩。”
金蟬子摸了摸人參精腦袋道:“斷了根須一定很疼吧?你叫什麼名字?”
人參精笑了笑道:“現在已經不疼了,龍王給我取了個名字叫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