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道瓜州 金蟬子認出了那穿著府兵……(1 / 1)

金蟬子認出了那穿著府兵官服在前麵領路的高瘦男子,那男子近日來日日來寺中聽自己講經,還與自己相談甚歡,沒料到原來他竟是城中密探,此人探得金蟬子來涼州的意圖後立馬上報了涼州指揮史蔡明會。

蔡明會常年駐守邊境率領邊軍身上有股肅殺之氣,那是金蟬子以前在漫天神佛身上從未見過的感覺。

隻見眾府兵整齊有序地將所有人圍住,蔡明會從中間踏步而來,走進寺中看著大雄寶殿前的眾人,卸下佩刀交於副官,坐在金蟬子對麵開門見山道:“玄奘法師久仰大名,法師可是想從我涼州出關西行。”

金蟬子本來想辯解幾句,但眼見來人氣勢洶洶,蔡明會緊盯著自己那冷冽目光,恐怕已經掌握了自己西行意圖的證據。

而且此舉讓金蟬子有種這蔡明會是在殺雞儆猴,拿自己立威的感覺,心裡冷哼一聲:“嗬,誰是雞誰是猴?罷了,人在屋簷下啊!”於是隻能配合地點點頭。

蔡明會看著眼前的和尚突然湊近了幾分沉聲道:“可有陛下禦批通關文牒?”

金蟬子心中有些無語,這我通關文牒辦沒辦下來,你不清楚嗎?明知故問,偏頭看了看殿中佛像道:“蔡大人你不妨猜猜看?”

蔡明會:“......”

院中眾人:“......”

寺中氣氛一時十分詭異,雖是清晨但眾人隻覺得今日的太陽烤的人口乾舌燥睜不開眼睛。

蔡明會覺得眼前這神色悲憫的和尚好像天生有種超然脫俗,令人不自覺想膜拜,想信任的感覺,清了清嗓子強忍住想膜拜的衝動神色威嚴道:“我雖敬佩法師不畏艱險,對佛法追崇之舉,但我大唐律令森嚴,還望法師奉公守法,明日午時本官希望法師能在我部下護送之下一同離開涼州,返回長安去,還望法師莫要以身試法!”

嘿!威脅,赤裸裸的威脅,金蟬子道:“我若不走呢?”

蔡明會起身上了炷香道:“偷越邊境者依律當斬,若法師執意如此,那本官隻能依律法行事了。”

嘿!這凡人來真的啊,金蟬子聞言悻悻道:“指揮史大人,貧僧方才就是同您開個玩笑罷了,貧僧今晚就收拾行囊靜待各位大人明日午時護送,有勞您今日親自跑這一趟了。”

蔡明會帶著府兵離去時道:"還望法師好自為之。"

金蟬子心道:"嘿,我這是又被凡人威脅了嗎?"

將手中佛珠盤的飛快默念:“不生氣不生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來了凡間就要守凡間的規矩,守凡間的律法,入鄉隨俗,入鄉隨俗。”

等到蔡明會率府兵離去後,寺中僧人和信徒紛紛圍向金蟬子道:“玄奘法師還是聽蔡大人的啟程回長安去吧,性命若沒了,一切就是空了!”

“對對對,留得青山在,西行求法之事法師再從長計議才是。”

“蔡大人向來殺伐果決,眼裡揉不得沙子,法師莫要執著,以身試法。”

“......”

金蟬子聽著眾人言語起身朝眾人施了一禮道:“阿彌陀佛,多謝諸位關懷及多日來的照拂,玄奘謹記於心,各位不必擔心貧僧,今日就請大家先散去吧。”

眾人散去後,金蟬子依舊站在大雄寶殿前,負手而立看著天際散開的雲和霞光,未料到身為凡人西行取經第一步竟這般艱難,凡人短暫一世當真是無可奈何,無能為力,多磋磨。

一炷香後。

金蟬子擺擺手轉身進了僧房,開始收拾行囊,婆娑寺住持敲門而入拿著一個包袱道:“玄奘,你可是今晚就要走?”

金蟬子回頭笑笑道:“有勞住持多日以來的照拂,什麼都瞞不過您,我絕不能等到明日,那蔡明會說是派部下護送我回長安去,實則是監視押送,若是到明日午時,我恐怕便不能再西行取求我佛真經渡東土百姓於苦難中了。”

住持道:“我知你西行之誌和一片苦心,老衲卻沒有你這般勇氣,否則定隨你一起西行,隻是我朝律法森嚴,你沒有通關文牒,而且如今這絲綢之路已經中斷了近百年,已成為你我不可知之地,你此去定然凶險艱難萬分。”

金蟬子聞言愣了一愣。

住持歎息一聲繼續道:“你如今樹大招風,若貿然出城必會被發現,你將包袱中的衣服換上,今夜月黑風高時老衲派人掩護你出城去。”

金蟬子有些感動道:“多謝住持!”

住持拍拍金蟬子肩膀道:“哎~大恩不言謝,玄奘,出了涼州你有什麼打算?”

金蟬子拿起自己畫的地圖鋪在桌子上道:“我準備改道瓜州,從瓜州越境西行而去,出了瓜州沿著星星峽便能到達西域,先過伊吾,再過高昌,絲路分三條古道,北道是草原,中道,南道是沙漠,中道最近,我打算沿著這條中道西行,照凡人的腳程隻需四年我便可以到達天竺......”

二人在僧房中交談了一炷香時間,住持聽著金蟬子侃侃而談,心中燃起了一道光,再看麵前之人,隻覺得麵前的玄奘頭頂似有一道佛光,照的自己有些睜不開眼睛。

住持點點頭道:“此去保重,老衲相信你此去定能取得真經回歸故土。”

金蟬子將地圖收入包袱,放在桌上鄭重地朝住持施了一禮道:“後會有期!”

住持離開後,金蟬子將住持帶來的衣服換上,偽裝成了一個城中瓷器商人,用刀將手中佛珠刮下一些粉末混在朱砂中畫了幾道平安符。

夜色即將降臨,城門快要關閉時,在住持和幾個沙彌的幫助下順利出了涼州城,離彆時金蟬子從懷中掏出幾個荷包交於住持和幾個沙彌道:“多謝各位大恩,這是我畫的平安符,贈予諸位,諸位帶在身上可保一生平安,待我歸來,我們再暢談佛法。”

住持道:“西行路迢迢,保重!”

金蟬子在夜色掩護下一路北上往瓜州而去,再次路過青海湖時,金蟬子站在湖邊看著遍地的格桑花,握緊佛珠準備念咒,正打算呼喚下青海湖龍王,看看他是否能送自己出瓜州到西域時。

一滴血落到了腳邊的格桑花上,金蟬子有些茫然,抬頭看了看天,沒有人,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自言自語道:“哪來的血?”

話音剛落,一滴血又滴落在了自己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