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旅館辦理入住時,店主會讓所有人加群。
他們這群群名稱是店主取的,叫快樂星球0705,後綴0705代表七月五日,類似遊客批次。
傅詩意在青旅定了一周的床位。
紀斯年是臨時定的,他不準備留在青旅,等買好手機找到酒店就離開。
大清早簡單洗漱完畢,傅詩意的床位還沒半點動靜。
倒是另外兩名Alpha起床了,一個是二十出頭穿著前衛的女性Alpha,起床神伸懶腰,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很是自來熟進盥洗室拍拍他肩膀,熟練拿起水杯倒水問:“你好,我是米蘭,暫時租住在這裡找工作,搞美術教育的,嗨,近期就業形勢不好,頭疼得很。”說著說著,她又瞥了他一眼,笑道:“看你們的樣子是來旅遊的吧,跟你說,我對這片可熟悉了,一會兒給你講講怎麼玩兒。”
對方的熱情讓紀斯年鬆快三分,他應道。
“嗯,好啊。”
其實他很不習慣彆人幫忙,多數會拒絕彆人的好意。
初中時期,他就逐漸開始不麻煩彆人了,他相信什麼事情自己都能做好。
原驚羽以前悄悄跟他講,不能事事都拒絕人,就算會,也可以嘗試麻煩麻煩彆人,這樣才容易建立起人與人之間的聯係,他以前很抗拒,但現在他就是原驚羽啊,他得學會用原驚羽的方式麵對一切。
另一個室友是個男性Alpha,叫程就。
前日來的蒙山,他是高新公司的程序員,進了盥洗室,分享欲十足給紀斯年分享蒙山的景點,順便吐槽吐槽景區設置的不合理,搶門票的不容易。
紀斯年很不禁逗,洗漱期間頻頻被逗笑。
傅詩意被吵醒後開始起床洗漱,刷牙時眼睛是閉著的,顯然還在犯困。
紀斯年挎著背包站在盥洗室門口:“我出去了,大概中午再回來退房。”
“退房?”
傅詩意霎時瞌睡都跑光了,聞言睜眼朝他望去,嘴裡還叼著牙刷。
“嗯,”
紀斯年十分感激這女大學生,笑道:“我去買個手機,回來退房,來之前我定了一周的酒店,你不用擔心我。”
傅詩意捏著牙膏扣著門框,擔憂道:“你一個Omega,人生地不熟的,真不一起?”
紀斯年瞧小年輕眼睛裡暗淡了些許,有些愧疚道:“真不一起,”說著很是瀟灑垮好背包,一本正經又很不嚴肅道:“小傅同誌還是先洗漱,我先去出門買手機了。”
傅詩意有點懊惱起床遲了些,想追上去,可又意識到這行為屬實唐突。
她驀然有些煩躁抓了抓頭發,吹了下額前的發絲,略微有些煩躁繼續刷牙。
昨晚傅詩意救他,不是第一次見他。
第一次見紀斯年是在西京高鐵站。
當時傅詩意剛剛從地鐵上下來,準備在路牌下拍照打卡。
她遠遠就望見穿著嫩黃色POLO衫陪白色寬鬆短褲的男Omega站在西京高鐵站的打卡拍照路牌下,很不熟練的使用自拍杆,把支架擺好,調整好位置,握著遙控。
當時風很大,吹得他額頭的發絲淩亂,露出光潔的額頭。
他對著手機鏡頭咧嘴笑著,剪刀手比得很單調。Omega不是那種招搖又令人驚豔的長相,他的五官溫潤如玉,一雙桃花眼很是漂亮,眼角那顆朱砂痣像點睛之筆般讓他的容貌很有記憶點,可惜發絲略微長了些,遮住了他五官顯得頗為陰沉和憂鬱。
傅詩意有個奇怪的癖好,很喜歡眼角有朱砂痣的人。
注意到,她就會多看幾眼,若是混熟的話會跟拍照留念,不過像Omega朱砂痣長在眼角長得恰到好處的實在萬裡挑一,21年來就見到這一個。
如今人在旅途,可惜沒機會認識認識。
傅詩意挪不開眼,心臟潮熱得似八月燥熱的天氣,暖烘烘的。
附帶著的是微微跳動的心臟。
當時,兩個小女孩在小廣場上追逐打鬨,把Omega的支架撞倒了。
自拍杆摔在地上壞掉了,兩個小女孩雙雙摔在地上,在下麵當肉墊的小女孩哭個不停。
傅詩意正準備過去瞧瞧,就見Omega一陣小跑過去把兩個小女孩扶了起來,檢查了下掉眼淚的小女孩手掌。
他蹲下身跟孩子們視線平齊,從背包裡拿出碘酒消毒,又貼上創可貼,揉揉小女孩腦袋溫柔哄道:“不哭了不哭了,越哭越疼,乖……對,不疼不疼的……”
那小女孩漸漸止住眼淚。
Omega給她擦擦眼淚,又笑著語重心長教育:“以後記得看路,去玩兒吧。”
那兩小女孩點頭如搗蒜,跑開玩兒去了。
他望著孩子們的背影露出欣慰又寵溺的笑意,隨後撿起手機,把已經壞掉的自拍杆扔進了垃圾桶。
傅詩意心臟跳得更快。
Omega旋即進了高鐵站,消失在人海裡。
傅詩意有些悵然若失。
誰知在前往蒙山的高鐵上又遠遠望見Omega,他拉著箱子上高鐵,整個車廂裡沒幾個人,坐得還遠,她當時就坐在他後麵兩排。
一開始,Omega好像在跟其他人打電話。
似乎是O蜜,聊著近期發生的事情,他還在極力安慰對方。
後來掛斷了,又過了一會兒似乎是給單位領導打電話,好像是因為集體批改試卷他當時說了什麼造成了不好的影響而道歉,很遺憾沒跟群體在一起完成一件事情。
講話的時候很平和,掛斷電話後一直在哭。
傅詩意能感覺到他很自責。
Omega很善良也很溫柔,明明自己也遭受了許多許多困擾和苦惱,卻還一直安慰朋友。
高鐵一站又一站停下。
Omega都沒有下,直到抵達蒙山。
傅詩意要下車了。
沒成想,Omega起身提著行李箱也下了車。
從高鐵站出來,她就沒再望見Omega了。
傅詩意按照原計劃將行李寄存在高鐵站附近,跟著導航去景區轉了轉,晚上8點離開後拉著行李前往青年旅社。坐了一個多小時公交車,她在青年旅社的前一個站瞧見熟悉的人影,Omega拉著行李一個人在路上擦眼淚。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她在公交車挺穩後下車了。
腳一沾地,她就覺得自己是瘋了,這麼糾結一個陌生人做什麼?
認識的契機是有小流氓糾纏上Omega。
隨後便是水到渠成的幫忙,她看得出來,他應該工作一兩年了,還不是很成熟,卻沒想到聊天下竟是同校校友,年齡比她大了6歲,更沒想到Omega並不如此前表現得那般低落,反而聊著聊著興致很高,Omega似乎很喜歡聽永寧師範大學裡數學係老師的事兒,喜歡聽她講過往旅行遇到的趣事。
她注意到他紅彤彤、濕漉漉的眼睛,不過Omega的笑意和鬆弛讓她稍稍安心了些。
好可惜,連微信和電話都沒要到。
傅詩意心裡像蜘蛛結網般,不希望紀斯年離開,這麼想著,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已然生出些戀戀不舍來。
【快樂星球0705】
【米蘭:今天推薦你們去看看蒙山的古城牆,能騎車繞著騎一圈,不推薦走路,相信我,每個上城牆走路的人都隻會後悔下來!】
【程就:+1,據說真走要走4個小時!】
【林思思:要去的報名,商量好時間】
【沈江:十三朝古都,古城牆不去豈不是虧了!再說了,拍照出片!來都來了必然要去】
【程就:@傅詩意,你這第一天來,確定不跟大部隊去看看?】
傅詩意旅行最喜歡的不是美食,是博物館和古建築。
古城牆原本就在她的計劃內,她猶豫了下在群裡發消息。
【傅詩意:去倒是要去,跟我來的那朋友去買手機了,不知道他去不去。】
【程就:哦,你說紀斯年啊,他來蒙山旅遊,古城牆可是必去的。】
【程就:我們要不等等他吧】
【傅詩意:他一會兒回不來,要不下午去吧】
【秦桑:我也要去,上午要去附近銀行辦點事兒,也沒法上午去】
【傅詩意:這樣,下午1點集合去古城牆,上午自由活動】
【沈江:行,我湊巧去逛逛附近那個金多多早市,嘗嘗蒙山美食!】
【林思思:啊啊啊!我也要去!我要去感受下煙火氣!】
【沈江:嗨,我這不是想看看吹得早市到底多便宜麼!】
【程就:帶我一個,我要去嘗嘗那邊的炒冰淇淋!】
【……】
傅詩意瞧他們都去金多多早市,乾脆也去。
美食她沒興趣,但瞧瞧不一樣的美食風土,也是不一樣的風景。
他們四個人往早市上一湊,除了她外,另外三人俱是工作黨。
這早市一逛,五花八門的東西就買了一堆,沈江一路逛吃逛吃,因著攻略做的很足,還一一介紹蒙山知名的小吃,像酸湯水餃,胡辣湯,柿子糊塌,炒酸奶,特色糕點等等,不知不覺一群人買了一大堆熱乎乎的食物。
還沒逛完半條街,在金多多美食街就瞧見紀斯年在路上拿著自拍杆東拍拍西拍拍。
傅詩意一瞧見他,心潮澎湃了三分,蹬蹬蹬跑過去堵在他跟前:“真巧!”
紀斯年突然在路上遇到熟人,短暫茫然後笑得懶散:“是挺巧。”
不知道怎麼,他覺得女大Alpha似乎過分高興了些。
隨後,傅詩意介紹了逛早市的同行者。
紀斯年跟隨大部隊,令他訝異的是,浩浩蕩蕩一群人一路逛吃逛吃,一路上陌生的東西買一份5個人嘗,簡單粗暴體驗早市,要是遇到喜歡的單獨再購買。
在沒跟隨大部隊之前。
紀斯年的狀況很糟糕,因為他社恐,很社恐,他習慣掃碼點餐,可早市到處都需要與人交流。
今早出來得早,早飯沒吃,他買了手機去了趟警察局,轉了半條街,拿著手機縱然瞅著好奇的、感興趣的,愣是沒敢開口問一家店主。
紀斯年懷疑,這麼下去他得餓死。
誰知道,現在跟隨大部隊肚子吃得撐撐的,暖呼呼的,手裡還拿著兩條大魷魚。
逛完早市11點,一群人商量著前往古城牆。
紀斯年買好手機查了定的酒店,要是前往就得現在去青旅退房再前往新的落腳點,他聽程就和沈江在討論上四個城門的哪個城門,接到了訂購酒店撥過來的電話。
他在旁邊接了電話。
酒店那邊詢問是否入住,他咬了咬唇望了望幾人,再看了看手機拿著的大魷魚,略微思忖了下:“不好意思,我一會兒退訂單。”
隨後,他退掉了訂單,在訂購酒店的APP上訂購了6天的青旅。
不過這次不是混合四人間,是Omega四人間。
如果是原驚羽,肯定會很喜歡體驗不一樣的東西。
抵達永安門。
因著去早市的都吃飽了,一點不餓,紀斯年吃掉了幾個柿子糊塌也不餓,五人乾脆買票排隊上了古城牆。
踩著一級級石板階梯,走到城牆上往下看,能望見城樓下繁華的街道,極目遠眺蒙山市市區的景象。
“你不去青旅拿行李麼?一會兒錯過退房時間了。”
傅詩意頻頻看了好幾次時間,見紀斯年都沒走,這會兒要跟著上城牆,到時候下城牆恐怕得下午三四點了,不由替他著急,見他上城牆扶著扶手探著腦袋四處觀望,不由湊過去小聲提醒。
紀斯年聳了聳肩,扭頭眯了眯眼睛衝她笑:“不走了,我發現一群人玩兒也挺好的,就住青旅了。”
傅詩意征了怔,毫無預兆的熱潮洶湧在胸腔。
留下了?這就……留下了?
此時陽光明媚,溫度恰恰好。
傳聞蒙山是沒有旅遊淡季的,隻有旅遊旺季和旺旺季,故而古城牆上依舊有三三兩兩結對騎車的人,當然更有打死不騎車走路的人。
五輛自行車在寬闊的城牆上迎著風。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傅詩意騎在紀斯年右手邊,腳下活像踩著棉花似的,心情不錯,直接一嗓子唱了起來。
眾人一聽,興高采烈跟著唱:“好風光!”
可惜唱完就不記得歌詞,紀斯年恰好帶著孩子們練過,被同行的人感染,揚著嗓子接上:“蝴蝶兒忙,蜜蜂也忙,小鳥兒忙著……白雲也忙……”
這一帶,五個人斷斷續續竟把一首歌唱完了。
沈江吵著鬨著唱下一首:“來來來我們來唱告白氣球!”
“塞納河畔,左岸的咖啡,我手一杯,品嘗你的美……”傅詩意率先領頭唱了句,愉悅歡快的笑意都融進了歌詞裡。
紀斯年鬆快的望了她一眼,心情不錯接著唱:“留下唇印的美。”
“花店名字,名字寫錯誰,告白氣球,風吹到對街……”沈江唱的很好聽,跟他交換了個眼神:“微笑在天上飛……”
一群人笑得合不攏嘴,騎著車完全不管其他遊客的目光,浩浩蕩蕩打開歌喉。
“你說你有點難追!想讓我知難而退!”
“禮物不需挑最貴,隻要香榭的落葉!”
“……”
這一路騎車唱唱停停,拍拍照,相互在快樂星球群裡發發盆友圈,屬實愜意。
紀斯年站在城牆上,沈江很積極幫他拍了照片,不但如此還拒絕了他的剪刀手姿勢,教他如何擺拍,紀斯年屬實受益匪淺,順便還推薦他修圖APP,讓他套模板修圖然後去小紅書搜文案發朋友圈,把逼格拉滿!
程就業餘愛好是攝影,脖子裡掛著專業攝像機,時不時停下拍照。
在他相機裡,再普通的風景都會變得十分有特色,氛圍感十足,不過他不太會拍攝人物照,拍攝成品過分直男,沈江帶頭醜拒了他主動拍照這事兒。
下午五點,他們轉完城樓一圈。
沈江在城樓下覷見一家夾娃娃的店,頻頻回頭看,紀斯年注意到他小眼神還挺渴望,可惜他們這五人隊伍裡三名Alpha估計對夾娃娃都沒什麼興趣,所以沈江不太想耽誤大家的行程。
紀斯年叫停了大部隊:“我們玩兒夾娃娃吧!”
旋即拉著沈江衝進夾娃娃的店鋪,找到店鋪老板直接投了200塊搞了250個幣夾娃娃,Alpha們也停下或多或少買了幣夾娃娃。
秦桑夾娃娃算老手,手法很是熟練,不一會兒就夾了一個。
沈江驚歎之餘,下手開夾,一個個幣下去卻一個都沒夾起來。
程就到哪兒都不忘記拍拍拍,先拍了幾張照片再動手夾娃娃。
紀斯年壓根沒夾過娃娃,偷偷抽了抽已經開始樂顛顛夾娃娃的沈江。
不過沒見過豬肉到底見過豬跑?
他夾的是草莓熊,十幾次了,次次看著小玩偶出不來。
而沈江、程就和傅詩意都夾出第一個來了,求勝欲令他有點著急,堅決不做技術最拉胯的,可惜越夾越拉。
這時,機器響起投幣的聲音。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扣住他的手腕。
紀斯年扭頭就望見傅詩意認真望著機器的側臉,對方似乎沒感覺到絲毫尷尬,唇角隱隱含著幾絲笑意傳授經驗:“夾娃娃是有規律的,得冷靜,計算好規律,我來吧。”
朗姆酒的味道籠罩而來,淺淺淡淡的,也刺激,很溫和。
紀斯年腦海有瞬間的暈眩,手背皮膚一點點變得滾燙,連忙把手撤了回去。
她很少與Alpha靠這般近,荷爾蒙和多巴胺作祟,心臟撲通撲通跳著,不由暗罵他對個大學生冒出想法,屬實不對。
再說了,他27歲,傅詩意才幾歲啊?
他們可整整差了6歲!
“哐當。”
在他百轉千回時,草莓熊被夾出來了。
紀斯年一驚,從下麵出口拿出草莓熊親了兩口,樂得扭頭衝她道:“你真厲害!”
該如何形容紀斯年此刻的心情呢?他從小到大就沒夾過娃娃。
小時候他也羨慕過玩兒夾娃娃機的人,但父母多是以沒錢拒絕,把他拉走,他整個童年裡玩具少得可憐,作為Omega,又是年長那個,他很懂事,幾乎沒讓長輩操心過。
少年時期他覺得這夾娃娃機就是坑錢,更何況他是個不相信運氣的人,就算有零花錢也絕不會在這上麵花錢。工作後他幾乎天天繞著孩子轉,有次在公園裡遇到班上的孩子,拿著十幾個圈套娃娃,套中了兩個,讓他產生了一點點新奇。
好奇麼?
他好奇的。
此刻,他新奇又興奮,好像撿到了幾百萬似的。
傅詩意撓了撓頭,臉頰微微泛紅問:“你喜歡這個?”
“嗯嗯!”紀斯年用鼻尖蹭蹭草莓熊的鼻尖,扭頭看他笑道:“你要知道,無論哪個年齡階段的人,都很喜歡毛絨玩具的。”
然後。
傅詩意夾了十七個娃娃,幣都還剩下不少,兌換成了錢。
“傅詩意,你這也太厲害了!”
“靠!我以前以為我怎麼也算是骨灰級選手,沒想到今兒個遇到高手了!”
“哎哎哎,給我一個給我一個。”
“不行不行!這全是我的!”
“……”
夾娃娃約莫用了一個小時,五個人夾了一堆娃娃。
傅詩意直接委托店主幫忙送到青年旅社,解放雙手,繼續逛吃逛吃。
可惜大姻緣寺在五點半就關閉了,他們沒法再進去。
秦桑提議附近有酒吧一條街,他們可以去酒吧混會兒,喝喝小酒,聽聽歌。
“哎哎哎!這個我知道!酒吧一條街裡六點開始有駐場歌手!”
“那還不去看看?不過酒還是彆喝了。”
“不喝酒去什麼酒吧一條街啊!當然要感受感受氛圍!”
“……”
對於紀斯年這種聽話又懂事的人而言,壓根沒接觸過酒吧。
他們進的是酒吧一條街裡最大的一家,BLUEBERRY,門麵很是精致,進去就是震耳欲聾的聲音,喧嘩嘈雜,五顏六色的燈光晃動,舞池裡俱是扭動的肢體,仿似在宣泄情緒般。
一群人坐在吧台前點了雞尾酒。
每種都不同,紀斯年點的叫藍色妖姬,喝了口味道像橘子味果汁,帶點酒精,沒幾口喝完了。
不多時,沈江吵吵著要跳舞。
一群人又混進舞池跳舞。
紀斯年為人師表,哪裡在如此嘈雜過的環境?
如今酒精味混雜,空氣裡彌漫著亂七八糟的信息素味道,喧鬨的音樂敲擊著神經,充滿著危險與未知,讓他覺得刺激又興奮,當真是前所未有的冒險。
他學著周圍的人跟沈江扭動著軀體,與沈江拉著手在舞池裡跳得很嗨,漸漸冒出細細密密的汗。
那些困擾的他的煩惱,過往的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他覺得當原驚羽可真好。
沈江累得雙手呈扇狀,拚命扇扇紅彤彤的臉頰,嚷嚷著要回酒吧喝口水,紀斯年回頭瞧發現就剩下他和傅詩意了,其他人都跑去吧台喝酒去了。
音樂舒緩下來,熱烈逐漸被浪漫代替。
周圍的人兩兩相擁在一起,在閃爍的霓虹燈下挪動著腳步。
紀斯年也學著其他人那般環住傅詩意脖子,醉意逐漸染上臉頰,眯著眼睛好整以暇問:“傅詩意,今天夾那麼多娃娃,準備給誰?”
這個疑惑,從離開夾娃娃點就盤旋在他頭頂。
他不是個喜歡藏著掖著的人,什麼都喜歡問得清清楚楚,問不清楚他就難受。
傅詩意禮節性扣著他的腰,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讓她渾身仿似接觸了電流般。
她垂眼看著懷裡軟綿綿的Omega,呼吸微微窒了窒,晃動的霓虹燈裡Omega眼神迷離,薄唇一張一合,心臟砰砰跳著,聞言臉頰燒得滾燙,像撕破了什麼似的:“你。”
“嗯?”紀斯年沒聽清楚。
“給你的。”傅詩意沒遮掩。
該怎麼解釋呢?她總不能告訴他,她對他一見鐘情。
紀斯年眼睛盯著她眨了眨,酒精促使腦袋思考問題更為簡單粗暴。
然後,他踮起腳尖靠近她,一臉懵懂問:“你是不是想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