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過早飯便一起去了各自軍營。
齊易陽自打進了將軍府,便一直想打聽安樂寨那幫兄弟的下落,可葉羽眠回府後從不談公事。
他沒法,隻能自己想辦法去打聽。
趁著葉羽眠出門的功夫,他又找借口溜出門去,到官府那邊打探。但他一個外鄉人,沒有人脈,衙役是不會隨便讓他打聽消息的。
於是,他隻能借著葉羽眠的由頭說事,可衙役又不是傻子,沒有葉將軍的信物,怎麼能證明此人認識葉將軍?隨意攀扯套近乎的人太多了,衙役早就免疫了。
齊易陽失望地離開了官府。
一路上,他都在想如何才能打聽到消息。
最後,他決定先想法子從葉羽眠那兒套聽消息,若是套聽不到,就想法子弄到她的令牌,再混到各個牢房看看有沒有安樂寨的兄弟。
之後的幾天,齊易陽都特彆殷勤地給葉羽眠做菜,每日都想出幾個新式的菜肴給葉羽眠品嘗。
葉羽眠想起之前魯修遠所說,君子遠庖廚,便讓齊易陽彆再給她做了,她已經請了廚子,若是他無事可做,覺得悶,可以看看書房的書。
齊易陽卻舔著臉說自己打小對做菜就十分感興趣,若是沒了這個愛好,他會覺得一天過得甚是無趣。
葉羽眠聽他這麼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隻能暫時應允,左右現在時局稍稍穩了些,不像之前那麼多事,齊易陽也沒有用武之地。
這天,林氏受邀參加伯爵府的宴會。葉羽眠便沒有去威遠侯府用晚飯,魯修遠也順道跟她一起到了將軍府。
一進門,二人便嬉笑談心,一直到齊易陽做好晚飯,將菜上齊。
“咦,齊兄為何還在為你做菜,你不是請了廚子嗎?”魯修遠看到齊易陽端上菜,有些詫異。
“我跟齊兄說過了,可他執意如此。要不,你替我勸勸?”葉羽眠無奈地看看魯修遠。
“齊兄,你是住在葉將軍這兒不習慣嗎?”魯修遠問。
齊易陽趕忙上前回道:“魯侯,並非如此,隻是眼下我在府中無事可做,便做做菜打發一下時間而已。您不要誤會葉將軍,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她已經勸過我很多次了。”
魯修遠無奈地搖搖頭,又扭過頭去對葉羽眠說:“你看,估計是你最近太忙了,都忽略了齊兄。明日,不妨帶他去軍營看看,也讓他熟悉一下軍營中的事情如何?”
“並非是我不想帶他去,隻是齊兄身上還有毒未解,我是怕他萬一在軍營中毒性發作,不方便找大夫,畢竟軍營那邊沒有將軍府便利不是。”葉羽眠解釋道。
“你之前讓我找的神醫杜仲,應該很快會有消息了,最近太後也在派人尋他。”
葉羽眠尋思著,皇宮有那麼多太醫,太後為何要找神醫杜仲?隻見她小心翼翼地問:“太後可是鳳體有恙?”
魯修遠搖頭,“太後身體康健,是佳太妃,最近身體不大好了。”
一聽是佳太妃,葉羽眠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小就聽林氏說過,太後與佳太妃是死對頭,佳太妃還曾害死了太後剛出生的孩子,聽說那孩子深得皇上喜愛。
原本太後與佳太妃也是非常要好的姐妹,可惜後來不知為何,二人成了死對頭,明裡暗裡互掐。
再之後,佳太妃突然瘋了,被禁足在冷宮。
那年,太後剛生下孩子不久,佳太妃不知道從哪聽到了消息,偷偷跑出冷宮,將太後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孩子弄死了。
原本皇上要賜佳太妃死罪,可當時還是皇後的太後阻止了,這麼過年過去了,太後依舊沒有處置佳太妃,雖然一直讓她禁足冷宮,可是依舊特彆照顧她的身體。
這在外人看來都難以理解,百姓們因此都傳頌太後仁德慈善。
魯修遠看出了葉羽眠的疑惑,但皇家之事豈能隨意揣度?於是,開口轉移話題,“好了,總而言之,杜神醫很快會找到的,你就彆擔心齊兄的身體了,更何況之前不也給他請了太醫開了些緩和毒性的藥方嘛!”
“我之前見過齊兄毒性發作的樣子,所以才格外擔憂些。”葉羽眠聽魯修遠這麼一說,覺得自己似乎確實是擔憂過甚了些。
“不過,齊兄,你怎麼看,是否要去軍營?”葉羽眠還是想尊重一下齊易陽的意思,便開口問他。
齊易陽聽葉羽眠在問他的意思,頓時有些受寵若驚,趕忙拱手行禮,回複道:“葉將軍,我覺得甚好,提前了解一下軍營的狀況以備不時之需。”
“好,既然你都答應了,那從明日開始,你就隨我一同去軍營吧!”葉羽眠笑著對齊易陽說。
“既如此,齊兄便坐下與我們一同用飯吧!”魯修遠邀請道。
“多謝魯侯美意,隻不過今日廚房有些熱,我一身油汙,還是不與二位一同用飯了吧!”齊易陽婉拒。
“這有什麼,快坐下吧!”魯修遠順勢拉著齊易陽的胳膊,讓他坐了下來。
齊易陽無奈,隻好坐下,轉念一想:若是能趁著葉羽眠醉酒,套聽些消息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對了,我想起之前釀了些梅子酒,不知魯侯和將軍可要品嘗一二?”齊易陽試探地問。
“好啊,既然是齊兄親自釀造,那自是要好好嘗嘗!不成想齊兄竟然還會釀酒。”魯修遠拍手稱讚。
“嗨,都是些上不了台麵的東西,自小與母親學來的。”齊易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哎~這怎麼能說上不了台麵呢,很多人想學都學不會呢!你說是吧,葉將軍?”魯修遠憋著笑,看著葉羽眠說。
葉羽眠會意,立馬想到小時候的一樁糗事,趕忙岔開話題:“哎呀,你說什麼呢,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我好餓,快吃飯,快吃飯!”
齊易陽見葉羽眠抓狂的樣子,覺得甚是有趣,想來這其中必是發生過什麼有意思的事,便好奇地問道:“魯侯所言是何事?仿佛有些意思。”
“我跟你說,她小時候看書上教人釀酒,她便自己釀了一小罐葡萄酒藏在自己床底下。等釀好的時候自己偷偷喝了一些,結果中了毒,昏迷了好幾天......”
魯修遠突然想到葉羽眠小時候各種鬼點子,就忍不住想笑。
“還有這事!”齊易陽一聽,也忍不住笑出來。
“唉唉唉,你們還吃不吃了!”葉羽眠見二人還在笑,站起身來,沒好氣地說:“你們再笑我就走了!”
“好了好了,不笑了,不笑了,快坐下喝酒吃飯。哪有主人走了,客人坐在這吃吃喝喝的道理?!”魯修遠拉住葉羽眠的袖子,讓她不要走。
葉羽眠坐了下來,依舊有些生氣地警告魯修遠說:“不許再揭我的短!”
“好好好,保證不說了,你消消氣!”魯修遠舉起一隻手擺出發誓狀,鄭重地說道。
葉羽眠見狀,這才笑了笑,“既如此,便開吃吧!”
齊易陽在一旁見到二人如此這般,活脫脫像是在看一對打情罵俏的情侶,臉上雖帶著笑,心裡卻莫名湧上一種不可言說的情緒來。
幾人喝著梅子酒,東拉西扯,齊易陽多次想將話題轉到土匪、流寇上去,都被二人拉回。
眼看著葉羽眠又喝醉了,可魯修遠酒量甚好。眼睜睜看著葉羽眠被銀珠帶回房間,齊易陽便知道今天想要套話是不可能的了。
酒足飯飽,魯修遠便回了威遠侯府,齊易陽也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魯修遠又如往常一樣,來葉羽眠這兒“蹭飯”。對於他這一行為,整個將軍府早已司空見慣。
在外人看來,他們是感情要好的兄妹,可銀珠卻知道他們二人的情誼早就不是兄妹那麼簡單了,最起碼,她家小姐很早就沒把魯修遠當哥哥了。
之所以一直沒有言表,一是不知道魯修遠的真實想法,二是礙於此前二人的身份地位懸殊。
可如今,葉羽眠已經是將軍了,坐擁將軍府,配魯修遠也不是不可以。
看二人每日的互動,銀珠全程姨母笑,似是等著看他們二人何時才能捅破那層窗戶紙,將彼此的心意都說出來。
葉羽眠是扶著額頭出來的,她沒想到自己酒量這麼差,幾杯下肚又醉了。
“又難受了吧!”魯修遠無奈地說著,手上端著一碗他從侯府特意帶來的醒酒湯,“快喝了吧,不然一上午有你難受的!”
葉羽眠噘著嘴,端起碗一股腦喝了下去。
這時,齊易陽也特意端來一些清淡的小米粥和小菜,“將軍,這是我專門為你做的早飯,吃完或許會好過些。”
“多謝,齊兄請坐!”葉羽眠示意齊易陽坐下。
齊易陽聽命,坐了下來。
三人吃過早飯,便騎了馬趕往軍營。
到了軍營,葉羽眠帶著齊易陽先參觀一番,向他介紹每個地方。
走著走著,齊易陽便看到了許多熟悉的身影,他定睛一看,不正是他一直在找的安樂寨那幫兄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