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1 / 1)

幾人圍坐在桌邊,看著菜色垂涎欲滴,都說美酒配佳肴,沒有美酒怎麼能行?!

如今內亂平定得差不多了,休整兩日便可班師回朝,這麼高興的事怎麼能不喝一杯儘儘興?

葉羽眠主動將三個酒杯斟滿,齊易陽見她親自倒酒,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恭敬地說了句:“將軍,這讓小人如何受得起?還是讓我來吧!”

“哎呀,我們都是患難與共的兄弟了,還在乎這些?來來來,讓我們端起酒杯,慶祝這次死裡逃生,順利剿匪!”葉羽眠舉起酒杯,興奮地說道。

魯修遠也給齊易陽使了個眼色說:“齊兄隨意,隨意哈!”

齊易陽見這兩位將軍如此隨和,似是把他當成了相處已久的朋友一般,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三人舉杯將酒一飲而儘。

葉羽眠又夾了菜給魯修遠,稱讚道:“遠哥哥快嘗嘗,齊公子的手藝可好了!”

魯修遠嘗了一口水晶丸子,點點頭對齊易陽說:“嗯!齊兄這丸子做得甚好!我再嘗嘗其他幾樣菜!”

魯修遠似乎一下子被勾起了味蕾,幾樣菜試下來,頻頻點頭稱讚,直誇得齊易陽都不好意思了。

葉羽眠在一旁附和:“看吧,我就說好吃吧!來來來,讓我們再次舉杯,多謝齊公子做得這桌好菜!”

幾杯酒下肚,葉羽眠已經醉了,魯修遠想要扶她回去歇息,可她死活不肯,非說自己沒醉,還要喝。

嘴裡一直說個不停,“遠哥哥,你知道嗎?這個地方的流寇太狡猾了,真的不好對付,我們差點餓死了,嗚嗚嗚~”

說著說著,葉羽眠便傷心地哭了起來,然後擦乾鼻涕繼續說:“可我是將軍啊,我得想辦法,可我受了傷,躺在床上起不來,我心裡那個著急啊~我找官府的人過來,讓他們貢獻點糧食出來,他們還不肯,嗚嗚嗚~”

又是一陣哭聲,直把魯修遠和齊易陽看得哭笑不得。

葉羽眠哭完,又接著說:“遠哥哥,一定要懲罰這些官員,都說一窩老鼠屎,壞了整鍋粥,他們就是那窩老鼠屎!”

魯修遠無奈地笑笑,回應說:“好好好,要懲罰,要好好地懲罰。”

“還有那群百姓,也不聽話,讓他們不要出去,還不聽指揮,最後好了,闖禍了吧,還得我去救。”她頓了頓,又說:“不過,也不能怪他們,人餓的時候什麼都不管了,何況他們還有家人要照顧,你們說是不是?”

葉羽眠眼神迷離地望著齊易陽和魯修遠,二人皆點頭,像是被訓話的孩子,迎合道:“是是是。”

“這次真是多虧了齊兄,要不是你,我恐怕不能活著回來了。以後你就是我兄弟,來,喝!”葉羽眠說著,又端起酒杯。

撲通一聲,她倒在了桌上。

終於消停了。

魯修遠笑著對齊易陽說:“齊兄見笑了,我扶她回去,你隨意。”

說完,便起身扶起葉羽眠,將她抱出了門。

常言道:酒後吐真言。齊易陽聽葉羽眠說了這麼多,之前見她每每遇到難題都不言語,實則都是憋在心裡呢。不過也對,畢竟她是將軍,不能自亂了陣腳。

魯修遠安頓好葉羽眠,看見齊易陽正在催吐,以為他是喝多了,便趕忙上前關心道:“齊兄是喝多了不舒服嗎?”

齊易陽被魯修遠嚇了一跳,就像個做壞事被發現的小孩兒一樣,一臉驚慌,隨後快速反應過來,笑著說道:“哦,對,平時不怎麼喝酒,今天喝得有點多,不吐出來有些不太舒服。”

魯修遠對齊易陽的反應有些奇怪,可是,他也沒有多想,畢竟是葉羽眠的救命恩人,所以,對齊易陽也卸下了防備。

“那你先回房歇著,我命人給你煮點醒酒湯送過去。”魯修遠說道。

齊易陽拱手行禮,“那就多謝魯將軍了!”

回到房間,齊易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回想這麼久,與葉羽眠相處下來,覺得她並非惡人,反而實實在在替百姓著想,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再反觀自己的行為,先是欺騙她,之後又用食物相克的方法給她下慢性毒藥......

想到這裡,他坐起身來,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真不是個東西,怎麼這麼惡毒,這與貪官謀害忠良有什麼兩樣?!”

羞愧至極,他決定:之後要好好做菜,再也不想這些歪招了。

可安樂寨那幫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還是得救,眼看著葉羽眠就要回京,他還得尋個由頭留在她身邊,再想法子救出那幫兄弟才行。

第二日午時,一縷陽光照在葉羽眠臉上,她才醒來。起身便是一陣昏昏沉沉,頭重腳輕。

她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整個腦袋都不舒服。

推開門,便看見魯修遠坐在外邊,見她醒了,微微笑著說:“你醒啦?感覺如何啊?”

“難受,好難受!”葉羽眠帶著哭腔,噘著嘴說。

“難受就對了,看你下次還喝不?”魯修遠嗔怪,隨後又端起一旁的碗,遞給她:“快把這醒酒湯喝了。”

葉羽眠接過,一飲而儘。

“葉將軍醒了!”齊易陽從後方端著食盒走了過來。

葉羽眠點點頭,“早啊,齊公子。”

“你看太陽,都正午了,還早呢!”魯修遠嘲笑著。

葉羽眠一看,確實到了正午時分,“我昨晚喝醉了,沒有失態吧?”

她似乎斷了片,一點也記不清醉酒後的事了,便試探地問著麵前的二人。

隻見齊易陽和魯修遠都憋著笑,搖頭說:“沒有,沒有~”

“哎呀,你們這樣子就是說我酒後失態了?可我怎麼一點都記不清了呢?快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葉羽眠十分好奇,想要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失態之舉。

可齊易陽和魯修遠哪好說她又哭又鬨的,隻能搪塞說:“真的沒有,你喝完倒頭就睡著了。”

葉羽眠見二人不肯說,有些生氣地撅著嘴。

“好了,葉將軍,我給你煮了點粥,又做了兩個清淡小菜,你吃點吧!”齊易陽舉著食盒,趕忙轉移話題。

葉羽眠一聽,瞬間覺得有些餓了,趕忙回道:“好好好,的確有些餓了!”

兩人守在旁邊,看著葉羽眠吃得香甜。

吃著吃著,她才發現二人一直盯著自己看,一時有些不好意思,“你們吃了嗎?要不要一起?”

“我們早就吃好了,等你吃飯肚子都餓扁了,哈哈~~”魯修遠笑著說道。

葉羽眠紅著臉,說:“偶爾一次,偶爾一次哈!”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慢點吃!”魯修遠見她狼吞虎咽,生怕她噎著自己,趕忙關切地叮囑著。

“遠哥哥,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何時啟程回京?”葉羽眠吃飽後,想起了正事,便開口問道。

“那就明日吧!”魯修遠說道。

“哦,對了,齊兄,如今我們準備回京複命,你有何打算?”魯修遠想到齊易陽,扭過頭問他。

“魯將軍,我如今孑然一身,漂泊無依,隻想留在葉將軍身邊當個廚子,正好葉將軍也喜歡吃我做的菜。”齊易陽拱手,恭敬地回答。

魯修遠想了想,覺得不妥,連忙擺手,“齊兄,我見你氣度不凡,若是留在葉將軍身邊當個廚子豈不可惜?何況侯府也有自己的廚子。”

齊易陽一聽,這個魯修遠難道是想趕他走?隻低下頭,瞬間腦子飛轉,開始想對策。

“遠哥哥,此次我平定內亂有功,皇上估計要賜我將軍府,不如就讓齊兄到我府上當廚子吧,我確實也挺喜歡吃他做的菜。”葉羽眠見齊易陽不願離開,便笑嘻嘻地開口替他說話。

“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要趕齊兄走,而是覺得他可以留下,但都說君子遠庖廚,我們不能埋沒了他的才華啊!”魯修遠開口解釋道。

“對了,齊兄智計過人,曾多次替我出謀劃策,我覺得可以給我當個謀士!”葉羽眠突然想到齊易陽之前替她想過不少計策,一時間覺得謀士似乎比較適合他。

“哦?齊兄還有這本領,確實不錯!既如此,那留在葉將軍身邊當個謀士是個不錯的出路,到時候論功行賞還有你的份。”魯修遠笑著說。

齊易陽趕忙擺手,謙遜地說道:“唉~魯將軍太抬舉我了,能替葉將軍效勞是我的榮幸,又豈敢談論功行賞。”

“放心,放心,我做事向來公正公平,是你的功勞必定會記著的,你就好好留下來當謀士吧!”葉羽眠見齊易陽有些不好意思,便給他透個底,好讓他安心做事。

“如此,便多謝二位將軍了!此生遇到二位貴人,真是我的榮幸。”齊易陽後退兩步,雙膝跪地,鄭重地給魯修遠和葉羽眠磕了個頭,以示感謝。

魯修遠和葉羽眠也趕緊上前將他扶起。

“既然明日就要啟程,我們不妨趁今日好好逛逛,看看這蜀地風光如何?”葉羽眠突然提議道。

魯修遠一聽,覺得這主意甚好,“好!齊兄也一起去吧!”

齊易陽見葉羽眠和魯修遠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自然不會拒絕,“好,如此,便多謝二位將軍了!”

三人就這麼愉快地出了門,卻沒看到後麵有幾雙眼睛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