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眠對齊易陽不是十分了解,還不清楚他的做事風格,便指了龐葛與他一起辦此事。
二人分工,很快便將事情辦好,葉羽眠總算放下心來,啟程去了蜀地。
都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這回可讓他們見識到了。
不僅山路十八彎,路也崎嶇不平,坐馬車實在吃不消,銀珠吐了好幾次,連黃膽水都吐出來了。
葉羽眠見狀便安排她和齊易陽到附近驛站休息,等他們得勝歸來再來接他們。
銀珠知道再跟著隻是拖累小姐行程,便答應了,可齊易陽卻不願在那傻等著,畢竟他得想法子贏得葉羽眠的信任。
葉羽眠見齊易陽堅持跟著,便答應了,給他一匹馬,讓他騎著,走在中間位置。
剛剛走到川渝交界處,山上便很多巨石滾落,擋住了去路,緊接著便有弓箭從山上射下。
士兵們反應很快,拿起刀劍抵擋,奈何山上賊人弓箭充備,過了好久也不見停下。
葉羽眠見齊易陽有危險,趕緊騎馬到他身旁,將他護在身後。
眼看弓箭沒了,眾人都以為可以歇息會兒,喘口氣了,沒想到後方又有巨石滾落下來。這下可好,前路和後路都被堵死,想要撤退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了。
“給你們退路不走,那你們就待在這等死吧!”山上有人突然大聲喊道。
眾人抬眼望去,應是一群流寇,領頭的膀大腰圓,身材矮小,肩上扛著一把大刀,得意地看著底下的士兵,仿佛勝算在握。
“弟兄們,走!”說完,便帶著一群人走了。
葉羽眠不知道這群流寇欲意何為,隻命令士兵們趕緊清理前方的巨石。
齊易陽觀天象,烏雲密布,應是很快便會下雨。方才見那群流寇的樣子,似是要坐享其成,而且他們的戰術也令人費解,明明可以把前後方的路都堵死了再射弓箭,為何偏偏等等弓箭射完再把後路堵死?
莫非,他們就是故意要混淆視聽,讓人摸不清路數,然後利用滑坡、泥石流,不費吹灰之力將這些士兵耗死在這?
想到這裡,他趕緊提醒葉羽眠:“葉將軍,這群流寇此番欲意何為?”
葉羽眠自小便在京城長大,對這種巍峨山勢不甚了解,“這群流寇行事非同尋常,我也不知道為何。不知,齊公子是否知曉?”
“在下知道這種山,若遇連連暴雨,最易有滑坡、泥石流,威力極大。我觀天象,似是很快便會有暴雨,這群流寇常年居住於此,對天氣十分了解。恐怕就是想利用這個,將我們一舉拿下。”
葉羽眠聽齊易陽這麼說,又想了想方才流寇所為,覺得甚是有理,“那依你之言,我們該如何避險?”
齊易陽看士兵們艱難地砸著巨石,便開口道:“將軍,這石頭堅硬,我們沒有工具恐怕很難找到出路,與其在這等死,不如我們想辦法上山。”
葉羽眠看著齊易陽手上指的方向,抬頭望了望,又疑惑地問道:“這山如此之高,要想上去恐怕很難。”
齊易陽接著說:“我們隻要先上去幾人,將路尋好,再做些藤繩放下來,其餘的人很快便可以上去了。”
齊易陽見葉羽眠猶豫不決,便又開口提醒:“將軍,不如我先帶幾人上去瞧瞧,其餘人繼續留在清理前路。若是能成自然是好,不成我們也沒什麼損失,總比在這等死強。眼下沒有下雨,登山還容易些,若是下了雨,恐怕還要艱難了。”
葉羽眠一聽,很是有理,便吩咐幾個精壯士兵聽齊易陽指揮,上山去找出路,其餘眾人繼續清理麵前的巨石。
葉羽眠看著上山的幾人,攀登得十分辛苦,好幾次險些滑落下來,她便立馬吩咐幾人在這邊守著,有人滑落也好擋一擋。
果不其然,滑下來三人,隻剩齊易陽和另一個士兵還在上麵,最後竟然真的讓他們登上去了。
底下士兵們都高興地歡呼。
此時,天空真的下起了暴雨,士兵們鑿了這麼久的巨石,隻挖了一點點小坑,看樣子,想要清理前路是行不通了。
“所有將士,停下休息。”葉羽眠見士兵們都精疲力儘,正向齊易陽所說,這巨石沒有工具恐怕很難鑿開了,索性讓士兵們休養生息,留點力氣以防萬一。
眼下,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上山的二人身上,可要在短時間內做到藤繩絕非易事。這暴雨下得人睜不開眼睛,可眼下,他們隻能耐心等著。
不知過了幾個時辰,有人驚喜地喊道:“有繩子放下來了!”
“有救了!”
“有救了!”
士兵們都歡呼雀躍。
葉羽眠抬頭一看,果然,山上放下來兩根藤繩,她抑製住內心的激動,鎮定地說道:“所有人,排好隊,一個個上!”
葉羽眠看著他們一個個井然有序地攀登著,心裡踏實多了。上去的士兵們也沒有閒著,幫忙加固藤繩,又放下來幾根防止人多承受不住。
葉羽眠是最後一批,眾將士們都在上麵看著她和另一個士兵攀登著。
換做彆的將軍,有好事總是衝在前麵,可葉羽眠卻總是將困難攬在前麵,好事放在後麵。起先這群士兵對一個女將軍還很不服氣,但這麼久生死與共,他們對葉羽眠早已心服口服。
終於,葉羽眠和最後一個士兵都爬上了山,總算逃過一難。
“齊公子,你對山勢比較熟悉,不如你說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吧!”葉羽眠知道自己的薄弱之處,與其做出錯誤的決定,不如找個熟悉地形之人出謀劃策。
齊易陽用手指著東南方向,對葉羽眠說:“將軍,我們剛剛發現那邊有個山洞,可以暫時避一避,然後再想想辦法。”
葉羽眠一聽,甚是滿意,畢竟山上多猛獸,如今又下著暴雨,這麼多士兵也饑腸轆轆,確實該找個地方歇歇了。
眾人在山洞裡生了火,打了點野味烤了吃。
“將軍,吃點吧,剛烤好的,很香。”齊易陽將一個烤好的兔肉遞過去給葉羽眠。
葉羽眠接過來,笑著說:“多謝!”
“將軍,你的腳傷還好嗎?原本就沒有養好,現在又一直沒歇著,這樣下去恐怕不好......”方才進山洞時,齊易陽便觀察到葉羽眠似乎腳痛,走起路來十分吃力。
“不礙事,眼下這蜀地流寇猖獗,一時間恐怕很難休息了。對於那些水生火熱的百姓而言,我這點小傷算什麼。對了,今日幸虧有你在,不然,我們恐怕要遭難了。”
“將軍言重了,能替將軍分憂是我之榮幸。”
齊易陽看葉羽眠,吃著兔肉,那樣子看得出是真的餓極了,一口一口,似是眼前擺的是什麼山珍海味,吃得異常香甜。
吃飽喝足,葉羽眠讓幾個得力將士前來商討對策,同時,也讓齊易陽一起參與討論。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用的還是之前那些戰術,葉羽眠總覺得並非良計,她看了看齊易陽,見他一言不發,正襟危坐,似是心中早有成算。便開口問他:“不知齊公子可有其他法子助我們擒獲流寇?”
齊易陽見葉羽眠終於開口發問,便恭敬地拱手,緩緩道:“將軍,在下愚見,就像幾位所說,我們先去探查流寇老巢,但不要打草驚蛇。之後,我覺得應該智取,不損害一兵一卒,畢竟這塊兒流寇眾多,此地的地勢應不適宜大批人居住,所以應該隻是一個據點,我們不能折損太多,得把所有人馬留在後麵。”
見葉羽眠點頭,齊易陽繼續說道:“等這群流寇被擒,我們可以摸摸他們的底細,得知他們的大隊伍在哪,再想法子一舉殲滅。”
“齊公子說得有理,那你可有何妙計?”葉羽眠看著齊易陽問。
“在山上居住,重要的是水源,我看這周圍有很多斷腸草,吃了會惡心嘔吐,呼吸困難。若是我們能在水源處放些適量的斷腸草,相信不過時日便可將這群人輕而易舉地拿下。”
“此計甚好!”還沒等葉羽眠發話,龐葛便興奮地拍手稱快。
葉羽眠也點頭,表示同意,“既如此,明日我們便開始行動吧!”
“不妥,將軍。”齊易陽打斷說:“那群流寇明日應該會來查看我們是否還活著,所以今晚是最好的時機。”
齊易陽說著,起身給葉羽眠拱手行了個大禮,說道:“若是將軍信得過,我願帶領一群人前去查探,其餘的人便留下來將斷腸草搗碎,留著備用。”
“好,那便讓你帶領幾人前去,務必小心,注意安全。”葉羽眠將齊易陽扶起,叮囑道。
“將軍放心,定不辱使命!”齊易陽說完,便帶著葉羽眠指派的幾個士兵出去了。
外邊依舊下著暴雨,此時行動應該不會打草驚蛇,葉羽眠突然有些佩服齊易陽心思縝密,她都自愧不如。
過了一個多時辰,齊易陽幾人回來了。隻見他們個個都淋得濕漉漉的,葉羽眠趕緊讓他們到火堆前烤烤,驅驅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