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吃完飯,葉羽眠便歇息了。可她並沒有睡意,一直思索著如何才能不費一兵一卒將安樂寨攻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實在想不出招,腦袋昏昏沉沉,竟睡到了第二日晌午。
昨日便吩咐屬下今日休沐,所以起得太晚也並不打緊。用過飯食,她便讓銀珠換上便裝,左右也想不出什麼法子對付安樂寨那幫土匪,索性出去轉悠,興許還能找到靈感呢。
主仆二人在集市上閒逛,可亂世之中的集市哪有什麼熱鬨可言,沿街乞討的流民、乞丐隨處可見。
正走著,一個小乞丐跑了上來,扯著葉羽眠的袖子說:“姐姐,行行好吧,賞口飯吃吧,我好多天沒吃上飯了,求你了姐姐!”
小乞丐說著,便跪下來磕頭。
葉羽眠見狀,趕忙將他扶起,曾經自己也同他一般,若不是運氣好,也不知能不能活到現在。“銀珠,給他點銀兩吧。”
銀珠從荷包裡拿出二兩銀子,剛剛遞過去的工夫,便從周圍湧來一大批乞丐和流民,將銀子搶了個精光。
主仆二人被這陣勢嚇了一跳,好在錢搶光了,人也散了。
銀珠噘著嘴,掐著腰,衝著分散的人群沒好氣地說:“你們這幫人見錢眼開,跟土匪沒什麼兩樣了!”
葉羽眠一聽,眼中突然泛起了光,驚喜萬分:“土匪,見錢眼開,對呀,土匪怎會不愛財?何況還是在這亂世!”
銀珠以為自家小姐被剛剛那群人嚇著了,趕忙關切地問:“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先回驛站,我有要事去辦!”葉羽眠說完,便快步離開。
她來到府衙,找到沈雲綱。
沈雲綱見她火急火燎,又著一身女裝,想來是臨時起意,必是有要事,於是,趕忙上前,恭敬一禮:“葉將軍匆忙趕來,是有何要事吩咐。”
葉羽眠扶起沈雲綱,笑著說道:“今日我突然有了個對付安樂寨的法子,還望沈大人相助。”
“哦?葉將軍短短一日便想到法子了,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在下佩服!”
葉羽眠見沈雲綱恭維地向她鞠禮,再次將他扶起,“沈大人,如今時局動蕩,能早日平定內亂才是要緊。旁的暫且不提,還望沈大人與我同心,一起攪平那土匪窩,聖上那邊我定會替大人美言。”
沈雲綱一聽,立馬欣喜地拱手道:“葉將軍儘管吩咐,我定竭儘全力,鞠躬儘瘁,在所不辭!”
“好!沈大人,煩請借我點兵,另外,再找幾名熟悉安樂寨地形的人給我。”
“遵命,屬下即可去辦。”
離開府衙,葉羽眠又到了成衣鋪子,挑了幾件上好的衣服,便回了驛站。
銀珠見葉羽眠回來,手裡還拿了包東西,趕忙上前接了過來:“小姐,這是?”
“先彆管了,隨我換上這衣服。”葉羽眠拍了拍那包東西,示意銀珠回屋。
銀珠進了屋,打開包袱發現,裡麵是幾件男裝。當即便有些疑惑:“小姐,這是男裝,我們為什麼要換上這個?”
“你且附耳過來。”葉羽眠給銀珠一個眼神,銀珠立馬會意,將耳朵湊過去,仔細聽著。
“原來小姐是想用這法子對付那幫土匪!”銀珠笑了笑。
葉羽眠點點頭,“此事不可聲張。”
“明白,小姐!哦,不對,公子~~”銀珠看葉羽眠換好了男裝,立馬改口。
“聰明!”葉羽眠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不得不說,葉羽眠換上男裝也是英氣逼人,再加上常年習武,體格健實,確實不像是尋常閨閣女子那般嬌弱嫵媚。
交代好士兵,她和銀珠便大搖大擺地上街了。
一下午,她們二人總算尋了一處地段好,又僻靜的宅子,爽快地付了銀錢,也沒有砍價,這讓屋主以為自己碰到了什麼地主家的傻兒子,這麼高價都能接受,一時間對二人身份產生了好奇。
第二天一早,府中便招了一大群仆從,還在府外張貼一張告示:屋主為賀喬遷之喜,從明日起,每日施粥一次,一月為期。
又過一日,沈雲綱沈大人竟然也親自登門,帶上厚禮,前來拜訪。
這陣仗,著實讓整個綏陽縣的百姓都議論紛紛。有人說,這是外鄉來的商賈巨富,有人說這是張員外家的兒子,還有人說這是當朝丞相家的親戚。
眾說紛紜,誰都不知道這人的真實身份,隻知道:這戶人家,很有錢!隨便賞給下人點東西,都夠尋常百姓用一年!
此事果然驚動了安樂寨那群土匪。
他們向來自負,如此富碩的人家出現,不就像是往餓狼群裡扔羔羊,送到嘴邊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大當家,聽說咱們這兒來了個富戶,我們可要去拜訪一下?”說話之人是安樂寨的二當家,向虎。
關幽幽擺手,“不急,你且先去查探虛實。”
寨子裡的人向來知道這個大當家做事謹慎,但也最為穩妥,每次做出的決策都十拿九穩,事實證明也都是精準無疑,所以眾人才對她心悅誠服。
向虎得令,便去觀察了幾日,見那富戶果真是大手大腳,家中擺滿了各式奇珍異寶。
見向虎欣喜而歸,寨子裡的人便知道又可以乾一票大的了。眾人都摩拳擦掌,就等大當家即刻吩咐,他們好采取行動。
“虎子,那富戶既然那麼有錢,想必家丁眾多,你覺得派多少人過去合適?”關幽幽開口問道。
向虎回道:“我數了一下,他家有二十個家丁,估計得十來個人才行。”
“既如此,便給你十五人。”
向虎笑臉盈盈,抱拳道:“得令!兄弟們,今晚跟我乾票大的!”
底下眾人都吹起了口哨,歡喜萬分。
入夜時分,向虎帶領一群人偷偷潛入府中,奇怪的是:裡裡外外都沒有見到人影,正在此時,天上掉下個大網。
“不好,中計了!”向虎大聲喝到。
隨及,一眾家丁拿著刀將其包圍。
好一招甕中捉鱉!
“將這群人的衣物換下,關進後院,好生看管。”葉羽眠從人群中走出,吩咐道。
趁著夜色,葉羽眠帶領一群人換上土匪的衣服,帶著一個個箱子,光明正大地上了安樂寨。
快走到正門處,後麵有人喊道:“二當家回來了!”
此時,正門的守衛揉揉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看到晚上出去的那幫弟兄們回來了,當即便開了門,哪知剛開門便有一把大刀架在脖子上。
向虎帶走了十五人,如今除了東南西北四人看守外,土匪老巢門口隻有兩人守著,很快都被拿下。
葉羽眠帶領幾人直奔主屋,其他人則查看彆的屋子,今晚勢必要將這夥土匪一網打儘。
主屋不是很大,屋內陳設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
奇怪的是,床上躺著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男人。看他麵色慘白,眉頭緊縮,似是十分痛苦。
難道關幽幽不住主屋?
葉羽眠立馬出去查看其他幾間屋子,也都沒看到人影。
“你去問一下山下包圍的人有沒有看到關幽幽。”葉羽眠派了自己的親信下山詢問。
不久,那人來報:所有出口都有人把守,守衛都說沒有人下山。
葉羽眠狐疑,一個大活人還能消失了不成?還是說,這個安樂寨還有其他密道或者出路?
“所有人,跟我下山去!”葉羽眠想到這土匪窩肯定不能留著了,不然再有其他土匪過來占了這地兒,他們此次不是白忙活了。於是,又點了幾個親信,吩咐道:“你們幾個留下,看著這寨子燒乾淨為止,仔細點兒。”
“是!”那幾人領命。
葉羽眠便帶著抓獲的幾名土匪和士兵們回了宅子。
忙活一晚,回到宅子時,天已經蒙蒙亮。見士兵們都一臉疲憊,想來也沒什麼精力再去審那幫土匪了,索性命大家都去休息。
第二日吃過午飯,葉羽眠才帶人去審那幫土匪。剛推開們,就看到一個個黑頭土臉,瞪著眼睛望著她的土匪們。
“原來是個娘們兒,哼!”向虎很不服氣,將頭瞥向一旁,不想看她。
“娘們兒怎麼了?你們土匪頭子不也是娘們兒,你那麼厲害怎麼不當土匪頭子,聽命一個娘們兒?!”葉羽眠一通憤懟,直說得向虎啞口無言。
“你們寨子可有密室或其他出口?”葉羽眠追問。
“憑什麼告訴你!”
“就是,乾嘛告訴你。”
“你那麼厲害自己去找啊!”
哈哈哈......
一群土匪說完,哈哈大笑。
“放肆,敢對葉將軍無禮!”旁邊的士兵喝斥。
“呦,這娘們兒原來是個將軍呢!哈哈~~”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讓你們放肆!”葉羽眠旁邊的士兵揮起一鞭子,向他們打過去。
“要殺就殺,費什麼話!”向虎大聲說道。
葉羽眠見狀,想來從他們口中也問不出什麼頭緒了,且這些土匪應該都是無牽無掛之人,死亡對他們而言也沒什麼可怕的,再去追問也隻是在浪費時間。
這時,她突然想到還有一人,就是昨晚在安樂寨主屋的那名男子。之前聽說關幽幽喜歡抓俊美男子,莫非此人就是她關幽幽的壓寨夫君?
若是以他為突破口,興許還能問出點什麼。
“罷了,把他們押往驛站,好生看守。”葉羽眠吩咐。
她徑直走向另一間屋子,裡麵關著的正是安樂寨主屋的那名男子。此時,屋外有士兵把守,屋內有銀珠正在照看他。
銀珠見她過來,趕忙上前,“小姐,你來了。”
“他怎麼樣,大夫怎麼說?”
銀珠回道:“大夫說他是中了毒,每過一陣子都會毒發一次,若長久不醫治,恐有性命之憂。”
葉羽眠一聽,心想:難道是關幽幽為了讓他當夫君,給他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