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可以拒絕心上人的誇誇嘛？
反正他不行。
***
摸高是第一項測試，我妻緋的身高在一眾一年級生裡並不算突出，但摸高成績甚至比占據身高優勢的金田一還要誇張一點。來到3米39。
第二項是扣球測試。
幫忙測試的二傳手是矢巾秀，對青城而言哪怕隻是新生的一次入部測試，也沒有糊弄了事的說法。如果阿徹在這，估計幫忙舉球的就是阿徹了。
如果是阿徹給他托球，他該是一個多麼開朗的小男孩。
我妻緋斂去遺憾的情緒，動手將球拋向他，球剛脫手，腳步便開始行動。
扣球的動作拆分開來其實就三個，助跑，起跳然後甩臂扣球。
幾乎隻是眨眼之間，男生欣長的身軀已在半空舒展，弓起的腰背，大張的雙臂，一舉一動顯得格外乾脆漂亮。失巾秀找準時機將排球托向高位，我妻緋雙眼微眯，露出大半的手臂帶著似要破風的力道從空中揮下，骨節分明的纖長五指扣在排球的中下部。
排球吃力，在半空發出隱秘微弱的哭嚎，球體肉眼可見癟了一瞬。
“砰！”
“咚！嚓！”
兩聲巨響，一道打在球網對麵的木質地板上，映出深深的灰色痕跡。一聲在反彈後撲向二樓的看台，打在鐵質欄杆上發出令人牙酸的響動。
這球似乎很適合做下馬威，一球下去，場麵頓時安靜了，像是被人鎖了喉，全場噤聲。
等了好一會兒才悉悉索索有動靜傳出。
“這真的是一年級生扣出來的球嗎？”
“這跟大炮有什麼區彆？”
“我發小還說排球是不會死人的，我真想讓他好好看看這一球……”
“這球我能接，就是接到後必須儘快把我送醫院。”
“太誇張了，也就是一球乾腦震蕩吧。”
“……”
聽著這些話，金田一勇太郎收回視線，然後默默戳了國見英一下，等神色冷靜的後者瞄過來才有些疑惑的問：“他怎麼突然認真了？及川前輩不是不在嗎？”
國見英也不知道原因且他並不是很想知道，聳了聳肩：“不知道啊，但我勸你彆猜，戀愛腦的腦回路跟我們大概不是一樣的。”
金田一深信不疑，點頭：“也是。”
溝口貞幸眼睛一亮：“這一球很有水平啊，這個三米內的小斜線打的很到位啊。”他看向入畑伸照：“您覺得呢？”
入畑伸照沒說話，手裡拿著筆，若有所思的在我妻緋的入部申請書上點了點。溝口貞幸等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卻不是關於我妻緋的：“記得給矢巾多安排幾組托球訓練。”
“啊？好的。”
……
我妻緋甩了甩手腕，忽略掉現場的竊竊私語，他看向矢巾秀，眼裡沒什麼情緒：“剛剛的球，你托偏了。”
如果是阿徹，就不會！
矢巾秀咽了咽口水，聽見他的話好半天才回過神，磕磕絆絆的回了兩句，但明顯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驢頭不對馬嘴。直到對上我妻緋涼涼的目光，他才恍然，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好…好的。”
我妻緋沒再說話，凝視了他兩秒轉身回了隊伍裡。
算了，阿徹全天下最厲害，矢巾…學長沒有阿徹厲害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矢巾秀才微微鬆了口氣。媽呀，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那幾秒他好像感到了殺意，還有一種…額炫耀？搖了搖頭，矢巾秀將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揮散。
……
入部的一年級有基礎的不多，一個接一個的扣球過去也僅僅隻耗費了二十分鐘。最後一項測試是發球測試，因為每個人擅長的發球方法不同，有的人擅長跳發，有的人擅長跳飄球，還有兩種都擅長兩者不擅長的，因此評判標準也不一樣。
我妻緋拍了拍手裡的排球，藍黃色的球彈性還算可以，皮革質感略顯粗糙。他視線下落放在排球上，睫毛濃密像是在眼尾上了一層深邃的眼線。
不知為何，他甚至沒有表現出專注的意味，但大家還是不約而同的靜了下來。
及川徹剛一進來，入目便是少有安靜的場館。他推門的聲音驟然被放到最大，不少人被吸引看過去。
我妻緋也抬眸看去，看清楚人的瞬間眼神明顯一亮。他不笑的時候是狗狗眼，眼尾下垂，沒藏住的垂涎欲滴隻表露了一瞬又被斂在眼底。
及川徹一頓，沒來由感覺自己像肉骨頭。
後麵被擋住的幾人莫名其妙的推了他一下，岩泉一露出個腦袋疑惑：“你擋門口做什麼？”視線一轉，岩泉一大概也明白了現在的情況：“在測試？”
溝口貞幸見一群人堵在門口，點了點頭算是回答剛剛的問題。然後招手示意：“你們先進來找個地方熱身，等新生測試結束，你們再測。”
“是。”幾人應聲，換鞋走進排球館內。
我妻緋的視線始終黏在及川徹身上，見他看過來連忙笑的燦爛，眼睛又變成彎彎的月牙。後者也在笑，揮了揮手讓他加油。
金田一沒壓抑住內心的吐槽欲，推了推國見英，小聲的說：“我覺得我妻像是開屏了。”
國見英抽了抽嘴角：“我覺得你覺得對。”
溝口貞幸拍了拍手示意：“我妻你繼續吧。”
測試繼續，我妻緋勉強收回視線，他提起精神，手裡的排球突然變得灼熱起來。
阿徹回來了！阿徹會看！阿徹在，他要好好表現才行！
他吐氣，將急躁不已的心跳聲平複一下，才慢慢抬起眼睛。入畑伸照看的仔細，他發現在我妻緋抬眼的那一刻，少年周身的氣勢變得似乎不太一樣。
如果是之前的我妻緋懶懶散散，透著一種目中無人的強勢。那麼現在，又好像變成了前麵吊著骨頭的狗，找到了精氣神。
我妻緋將排球用適當的力拋出，雙腳先後跨步，大腿肌肉繃緊，雙腿蹬地然後拔地而起。
他跳的似乎格外高，比不久之前扣球測試的那一跳還要高上一點，幾乎像是飛起來了一樣。
場館內白熾燈的光亮毫不吝嗇的撒在他身上，襯得他格外耀眼。
我妻緋在半空拉開雙臂，因為動作幅度不小，青城的運動短袖被扯開一片，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身。
然後就是甩臂扣球。
被擊打的排球速度很快，在眾人眼神還未捕捉到時，聲音反而先一步傳來，再看便是已經被反彈到二樓了。
我妻緋輕盈下落，第一反應先給及川徹投去目光。眼神亮晶晶的，活像是尋求誇獎的狗狗。
阿徹阿徹！
及川徹斂去眼神裡的混亂情緒，勾起唇角，張開嘴無聲的吐出幾個字節。
我妻緋眼神死死釘在及川徹的嘴巴上，笑的羞澀。
可惡，光顧著看阿徹的嘴巴了，他說的什麼沒看見呀。
我妻緋輕嘖一聲，有些懊惱。
但是阿徹就是誇他了對吧！
一想到這，我妻那點遺憾頓時拋之腦後，他的皮膚太白，稍微一紅就很是顯眼。
我妻緋覺得，有了阿徹的誇獎他還能更上一層樓！
他現在強的可怕！
……
岩泉一壓著腿，拉伸的過程倒也能抽出眼睛來看測試詳情。見到我妻緋這一球，他眼睛微亮看向及川徹：“我妻的發球好像又強了不少。”
及川徹叉腰笑的囂張：“哼哼，也不看看是誰教的。”
岩泉一一臉黑線，剛想對及川徹說些什麼，後者又瞬間變臉：“可惡！人家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阿緋他入部後不會搶我的風頭吧？我的粉絲不會移情彆戀吧？”
“……”岩泉一還以為他要說點什麼有用的東西，還一臉認真，結果……幼稚！
他懶得搭理抽風的及川徹，抬眼又看了幾個新生的測試，才繼續專心拉伸軀體。他沒注意到旁邊及川徹輕斂眉眼，仔細打量了我妻緋後頓時落下的頭顱。
臉紅是因為得到誇獎了，小孩不都這樣，誇一句就能上天。阿緋還算靦腆了。
……阿緋還是太靦腆了。
及川徹撓了撓有些發癢的耳根，一個用力頓時撓的通紅。他又抬眼看向我妻緋。
“……”
四目相對。
及川徹眨巴眨巴眼，輸人不輸陣，他給男生拋了一個媚眼。
看著有些距離的粉發少年臉上再次變得通紅一片，連壓都壓不下去。然後那雙險些變成糖漿的柔意眼眸裡，及川徹先一步移開了目光。
小孩不都這樣，誇兩句就能上天。阿緋也一樣。
…阿緋還小呢。
說是這樣說，但一想到來的路上那群女生說的話，他又尷尬的輕咳了兩聲。
到底是誰在磕他和阿緋的cp啊！！
阿緋隻是太依賴他了，怎麼能被人說是…對他有想法呢？
造謠，都在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