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婚訂得這樣急,生怕人跑了?……(1 / 1)

癮婚 橘宜 4646 字 11個月前

溫頌扭頭,竟見到幾天不見的男人。

許是剛從下班路上趕來,身上仍舊穿著西裝,外套搭在右邊手臂上麵,裡麵的白襯衫領口解開了兩粒扣子,顯得多了幾分鬆弛感,但依舊遮不住的矜貴。

四周的環境著實說不上太好,人來人往,但男人的外形實在太過優越,五官生得極好,深邃卻又不淩厲,溫和內斂,氣質斐然。

四周頓時有些騷動。

不少人朝他的方向看過去。

可商荊南的目光隻是落在她的身上,深邃明潤,像孤燈下的青玉,深沉古樸。

溫頌微微一愣。

商荊南定定看了她幾秒,而後道:“過來。”

商程野的狐朋狗友大都跟他一個圈子,那些剛才還氣焰猖狂的貶損她的,這會像見了猛禽的的岩雀,一個個的都乖的不行。

還是來了……

溫頌消化了商荊南突然出現的事實,沒再去看身後那些煩人的男的,提起行李就走。

剛走到商荊南的身邊,手裡忽然一空,商荊南竟抬手接過她的行李箱,手指微微收緊,向上試了試,不禁哂笑:“溫小姐辛苦了。”

溫頌從大二起就開始做這個,因為一天要跑很多地方,換很多套衣服,有些東西店家沒有,就得她自己準備著。

長時間下來,也不覺得有多重。

隻是他這一套動作做得極其自然,像是相處已久的夫妻。

溫頌的行李箱是奶藍色,以前還被她“改造”過,正中貼了張十分顯眼的玉桂狗圖片。

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身邊是這樣的行李箱,怎麼看怎麼詭異。

溫頌反應過來後,連忙想伸手接過:“商先生,還是給我吧!”

行李箱微微偏移,商荊南態度紳士地開腔:“怎麼能讓女孩子受累。”

“小叔……”

直到他們快要離開,商程野像是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往前走了幾步,目光在他兩之間來回,語氣都變得恭敬了不少:“小叔,你跟小頌,你們……”

商荊南腳步略頓,目光再次抬起,落在他的身上,帶著幾分疏離,輕描淡寫道:“我跟小頌有點事先走,以後這種地方彆再來了,二十多歲的人了,彆整天還像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商荊南不說,商程野半句話也不敢多問,他向來懼怕這個連父親都要禮讓三分的“小叔”,恭順低下頭,半點不敢反駁:“是。”

目送商荊南帶著溫頌離開後,商程野身邊的狐朋狗友們才像是被解凍,紛紛驚訝地看向:“商少,溫頌跟你小叔又是什麼關係?不會是攀上你小叔了吧?”

雖是小叔,可圈子內誰都知道,商程野的父親是商老爺子的“養子”,商荊南才是正統的商家子弟,在豪門之中,這“生”與“養”之間繆之千裡,如同一個跨過去的天然天塹。

溫頌剛才被商少甩,轉頭就攀上了商荊南?

商程野眉頭蹙緊,臉色有些難看:“我怎麼知道!”

直到走遠了,溫頌還能感到身後那道帶著陰沉的視線。

手心微微滲出冷汗。

那輛熟悉的賓利慕尚靜靜地停在馬路另一側。

秘書陳年候在車旁,見到自家總裁跟小夫人一起回來,自家總裁竟然提著一個……一個玉桂狗的行李箱?!

偏偏總裁的臉上半分不自然都看不見。

陳年勉強咽下這驚濤駭浪的一幕,恭敬地問候了聲:“總裁,總裁夫人好!”

“……”

溫頌頓住步,仿佛被雷到。

她還沒……彆這樣喊她啊!

商荊南勾唇一笑,偏頭看了陳年一眼,道:“還沒正式結婚,先不用。”

陳年:“……?”

那前些天他準備訂婚宴事宜時,挽唇心情不錯的人是誰啊?

總裁的心他不懂。

“是。”

陳年打開了後車座。

商荊南低下頭,注視著溫頌,目光有絲莫測:“你先進去。”

溫頌自覺自己實在是擔不起“總裁夫人”這個稱呼,她怕是會折壽的,雪白的麵皮繃住了,隻當做沒有聽見,點點頭小聲說:“嗯。”

“商總,我來吧。”

陳年自覺地伸手想去接過行李,為老板分憂,商荊南卻避過他,淡淡的道了句“不用”,隨後推著行李箱打開後車廂,將行李輕輕放了進去。

陳年摸了摸鼻子,默默地去了前麵。

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花香,清雅怡人,溫頌坐在後排,感受到身邊的座位微微塌陷,溫頌餘光看到男人也坐了上來,身姿雅正,不禁直起身子,清了清嗓子道:“謝謝商先生,替我解圍。”

商荊南抬首看來,少女坐得端端正正的,繃著麵皮,頗有幾分緊張之意。

商荊南下頜微低,嗓音如玉質:“無妨。”

“以後商程野那小子再糾纏你,就告訴我,我替你出頭。”

商程野怎麼會糾纏她……

但她快要訂婚了,也不想讓商荊南看到自己這段不堪的過往。

溫頌於是哈哈一笑,敷衍道:“好,我記住了。”

商荊南斂眸。

商叔叔退休後,商阿姨便陪著他四處散心,因為訂婚日期宣布的匆忙,兩位長輩來不及準備,隻得匆匆趕回國,將見麵的地點定在了市中心的一家法餐洋房。

餐廳一共兩層,靜謐有格調,光暈微暗,窗外是大片的法國梧桐,長勢喜人,綠葉成蔭。

溫頌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見到了商荊南的父母。

兩位長輩看上去保養的極好,麵上不見半分風霜,商荊南的父親商禮安儒雅貴氣,母親秦淑嫻溫婉優雅,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起身招手喚她過去,讓她坐在她的身邊。

溫頌不敢懈怠,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的回答問好。

看得商阿姨不住地忍笑。

“小丫頭,彆緊張,叔叔跟阿姨又不會吃了你。”

秦淑嫻仔仔細細的打量她,那雙溫柔漂亮的眼睛裡流露出滿意的神色,回頭笑望了商禮安一眼:“這孩子挺實誠。”

商禮安亦含笑。

溫頌在來之前,就已經大概了解過他們。

二位年輕時是聯姻,也是門當戶對,都是在各自領域極為出眾的人,他們之間的愛情雖不至於轟轟烈烈,但也從一而終,細水長流。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能培養出商荊南這樣優秀的——

溫頌突然偷偷瞥向一旁的男人,對方坐在對麵,薄薄的眼皮微垂,一手提著個月白圓隆的小茶壺,在倒茶。

淡黃的茶水傾瀉而下,茶葉在杯子中旋轉,一縷幽香慢慢彌漫開來。

男人脫下西裝,身上的白襯衫格外熨帖,一絲不苟,眉眼冷冷淡淡,麵容清雋落拓,深刻卻不淩厲。

溫頌微微有些失神。

就在這時,那雙清玉沉金的眸子忽然間抬起,看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撞了個正著,溫頌心一跳,慌忙收回視線,下意識抓了抓頭發。

“這次訂婚訂的匆忙,不過叔叔阿姨儘力配合你們。”秦淑嫻微微笑道,又嗔怪地看了眼對麵的商荊南。

“你也真是的,婚訂得這樣急,生怕小頌跑了?”

“咳!”

溫頌差點被口水嗆住,商阿姨怎麼不言則已,一言驚人啊!

商荊南那哪是怕她跑了,分明是被拍到緋聞,不想影響公司不得已才跟她訂婚啊!

“瞧,小姑娘都害羞了。”秦淑嫻了然的笑了起來。

“阿姨,不是的,我……”溫頌急著該怎麼解釋,她不得已求助地看向商荊南。

商荊南的指腹摩挲著茶杯邊沿,深邃的視線定定看著少女因為急切而泛起紅暈的雪腮,眸色微深:“嗯。”

“……?”

溫頌瞪大了眼睛,不是,商先生,您怎麼也跟著商阿姨一塊開玩笑?

在父母麵前,就沒必要這樣了吧?

秦淑嫻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眼底的笑意更濃了,笑著調侃:“你這孩子從小就性子淡,難得見你這樣的急,看來溫小姐果真是良配。”

越解釋越亂,溫頌還是選擇閉麥。

好在菜肴很快上了。

溫頌乖乖埋頭吃飯。

這家法餐口味出奇的正宗,厚切的勃艮第牛舌滑嫩紮實,經過了炙烤的西泠牛排鮮嫩多汁,洋蔥湯頂部有酥皮跟奶酪,配有烤得焦香的麵包,十分的濃鬱醇厚。

很有她小時候吃過的一家法餐的味道。

溫頌恨不得把舌頭都吞掉。

“慢點吃。”

秦淑嫻前幾年胃部做過手術,吃不了太多東西,因而尤其喜歡看彆人吃飯,見溫頌吃得很香,沒端著一點架子,不由得開懷,又為她夾了幾道菜。

“謝謝阿姨。”都是肉,溫頌心裡叫苦,麵上笑笑,然後低下頭繼續戰鬥。

鴨腿被鴨油浸泡過,吃起來有些膩,更何況在這之前溫頌已經吃了個八分飽,這會細嚼慢咽著。

玻璃杯裡解膩的氣泡水都快喝光了。

商家都習慣察言觀色的本事,商禮安準備去拿冰鎮在一旁的玻璃瓶,冰塊碰撞的一聲響,一隻修長的手拿起瓶子,往溫頌的杯子裡倒了七分滿。

商禮安與秦淑嫻對視一眼,不言語,卻像在默契地打趣自家兒子一般。

一頓飯差點吃得溫頌消化不良。

結束後,商荊南去結賬了,秦淑嫻拉著她的手在門口聊天。

溫頌本以為阿姨會問她一些私生活的事情,她甚至做好了叔叔阿姨得知她以前跟他們的侄子的那些過往。

可商叔叔跟秦阿姨半句話都沒問過。

很快,商荊南結完賬回來,將二位送上了開來的車。

目送車子離開,溫頌身上像驟然卸下了千斤的重擔。

然後步子習慣性地往旁邊挪了挪。

這種人氣場太強,溫頌受不住。

商荊南餘光察覺,一回頭,就看到女孩跟她重新拉開距離,雪白的小臉上多了幾分鬆弛,沒了剛剛在長輩麵前親昵乖順的模樣。

“不裝了?”

商荊南忽然開腔。

溫頌原本正朝馬路邊看的注意力收回,嚇了一跳,抬眸對上對方幽深探尋的視線,瞪大了眼睛:“哪,哪有……”

“怎麼?”

這人怎麼還倒打一耙呢!

溫頌憋了口氣,神情懊喪,終究沒忍住小聲嘟囔:“還不是您先……剛剛那會給我挖坑的!”

“我怎麼給你挖坑了?”

商荊南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想起剛剛商荊南在叔叔阿姨麵前不否認,故意讓她被誤會的事,溫頌耳根不自覺的發燙,沒好意思說出口,紅唇抿起,又羞又惱。

商荊南的視線定定的落在她的麵上,定定看了幾秒,而後,微微俯下身,注視著她的眼眸,聲音低沉而溫柔:“小頌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