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獄(1 / 1)

已然明了的凜王嚴肅著臉:“霜兒,不能繼承家業不是你的錯,可這婚事總得認真對待吧?再這麼鬨下去丟的可是整個妖界的臉,你就那麼想讓天庭那幫神仙看笑話嗎?”

這幾句話猶如魔咒一般,搞得凜霜心慌失措,薄唇微顫,冷白的手緊緊攥著,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她想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卻因為常年的施壓沒有勇氣。

練功了嗎?進步了嗎?為什麼總是跟不上哥哥姐姐?從前的訓話在她的腦海裡反複周旋。

墨無悔察覺到了凜霜逐漸變的雜亂的呼吸,主動把手遞了過去。

凜霜眼底有淚光閃爍,下意識的側步躲開,對著高座的父王行禮:“父王,女兒有些累了,就先退下了。”

“你這孩子,還是這麼不禁說,去吧,晚上的家宴可不能再打退堂鼓。”

“好,女兒知道了。”

凜霜決絕的轉身離開,飄動的發絲擦過墨無悔的臉頰,香氣縈繞,絲絲冰涼。

這場麵,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墨無悔要發火了,沒想到他隻是笑了笑,瀟灑轉身快步跟了上去,空氣中散落了一連串的星火。

暗處的麒麟屏風後,凜溪偷偷的觀察著這一切,看來這個妹夫比他想象的更加愛凜霜一些。

隻是,這份愛真的能一直保持住嗎?

妖魔間的愛不似人族,不是短短幾十年的長相廝守,誰又能保證這中間不會出什麼岔子嗎?

他的考驗還在繼續。

大殿外的兩人一個賽一個走的快。

“墨無悔你不要再跟著我了。”凜霜是想一個人靜一靜的,每到這種時候,她都怕自己忍不住發脾氣,就算是她有恨意的墨無悔她也不想他受到無端端的傷害。

墨無悔執意跟著,路過花壇時還薅一把狗尾巴草,給凜霜編了了小兔子簪子,悄悄插在了她的發髻上。

“本座怕你出事,自打來都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暈倒摔到了,心痛的是本座。”

“惡心,我凜雙的事與魔尊大人無關。”

“一切的根源都是那個凡人,忘了他吧,他早晚會死的,難道你要去追他的下一世嗎?”

凜霜放慢步調,側頭看向墨無悔,頭上的兔子一晃一晃,一雙眸子不含情又似水:“我倒沒癡情到那個地步,但你也沒權利去評價我和他的情感。”

墨無悔知道再質問下去兩人定要吵架,便轉移了話題:“好啦好啦,本座不氣你了,我們去看草影吧,他怎麼還跟那個木蝶牽扯不清上了?”

提起草影,凜霜總算是從萬般心事之中抽出,有點心疼也有些無奈。

“肯定是又遭誆騙了,我也想去看他,可現在還在審問階段,不能隨便打擾,差不多要明早才能去看。”

王宮,明秋堂地牢。

被審問了快一天的草影在這暗無天日,滿是耗子的地牢裡度日如年。

剛進來時他恨不得氣憤到撞牆,後來吃的太差,竟是些沒米的米湯,也就沒力氣再恨自己了。

他已經被大皇子的人審了三回了,刨根問底到他給木蝶買的糖葫蘆是多大個的都說出來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法力也被禁了,無聊透頂的他隻能跟草堆裡的小紫鼠閒聊:“你怎麼長得跟鬆鼠似的,不僅有毛茸茸的大尾巴,竟然還溜光水滑的?難道這裡還有什麼好吃的嗎?”

紫鼠正在草堆裡鑽來鑽去的,聽到聲音後乾脆跑到草影手邊窩著,突然的溫熱觸感把他嚇了一大跳,畢竟是草木所化,對齧齒類動物天生有恐懼感。

在草影震驚的目光中,紫鼠緩緩開口:“你難道沒聽過小老鼠偷燈油的故事嗎?”

“你會說話?!還是女聲!!那為什麼不現身!?那我剛才上解小號你不是都看光了嗎?!啊!”

絕望的草影又把自己的頭發搞到炸毛了。

“噓,小點聲,彆把蝠看守吵醒了。上個月我還不會來著,有一隻狐狸精死在了牢裡,我就把他的內丹給吞了,足足漲了二百五十年的修為呢,我不現身是因為地牢有妖法限製,現不了,自然也就出不去了。”

“原來是這樣,那你是不是連外麵是什麼樣的都不知道?”

紫鼠點了點頭:“我生在這裡長在這裡,本來可能就兩年多的壽命,誰叫我幸運又不幸運的得了顆內丹呢。”

這話聽的草影有點心酸,要是不把她帶出去,就要在這兒待上幾百上千了,便又心軟道:“我出去的時候你偷偷藏我袖子裡,但是你要保證不許騙我,不然肯定要將你就地正法。”

“不會噠,不信你可以去問蝠看守,他知道我是怎麼回事。自從會說話,我求了他好幾次放我出去,他都不許,因為那隻狐狸精是他沒掌握好力度給審死的,被罰俸祿後就把怨氣撒在了我身上。”

草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本以為這明秋堂在大皇子的治理下應當極為端正才對,可現在來看,手底下不靠譜的人也不少啊。

如果這樣的人都能當看守,自己是不是也能謀個一官半職,一直待在人間的話,似乎總是被他們排除在外,兩邊都融入不進去。

最關鍵的是,有俸祿了就能給三殿下買好多好多禮物,從前賣山貨,過生辰都隻能送點土特產和拿不出手的小玩意,他也想送些亮晶晶的首飾和漂亮裙子。

想到自己能謀個職位,他就忍不住的勾起唇角。

“笑什麼笑?坐牢有什麼值得高興的?!”蝠看守砸在欄杆上的一棍子徹底砸碎了他的幻想。

“對不起,我想到三殿下就沒忍住……”

“三殿下?就你?她可是和魔尊大人成雙入對,還要一起參加今晚的家宴,你一個靈妖拿什麼跟人家比?

“我……”

“彆你了,趕緊睡覺!明早放你出去!”

“知道了。”

蝠看守吹滅了牆上的兩盞油燈,獨留了一盞就繼續回去睡覺了。

本就暗的地牢幾乎要伸手不見五指,草影又餓又冷又困,和紫鼠說了一會閒話之後就縮成一團睡著了。

紫鼠沒人覺得無聊,就跟往常一樣到四處亂竄了,牢裡的犯人因為無聊,都對她很好,可今天不知怎麼的,各個都睡的昏沉。

一直沒能找到人的她逛到了地牢儘頭,在她麵前是一個被貼了符咒的牢房,門竟然也換成了鐵門。

紫鼠有點好奇裡麵關的是誰,便順著門下透氣孔鑽了進去。

裡麵的木蝶正試圖用飯勺挖地道越獄,在係統的提醒下轉頭看去,和突然闖進來的紫鼠大眼瞪小眼。

“耗子?”

紫鼠畢竟是個小姑娘,不喜歡這個稱呼,想都沒想就開口反駁了:“人家不是耗子,是紫鼠。”

木蝶知道她會說話,立馬驚喜的瞪大了眼睛,勺撇一邊了,勾起笑容,眼神純真的一步步靠近:“紫薯?那不是地瓜嗎?來,讓姐姐檢查檢查。”

紫鼠本來是有點害怕的,可這尾巴被木蝶摸的很是舒服,也就徹底放下心來,以為她隻是個喜歡小可愛的姐姐。

然而事實比她想象的要殘酷的多。

角落裡的油燈把發生的一切投影至牆麵。

一掌下去,木蝶手裡的紫鼠便徹底沒了聲響,妖丹被她控出,屍體藏到乾草堆裡,總算是能換積分了。

不知怎麼的,這次的她竟然有些許不舒服,隻能在心裡一遍遍的提醒自己,這些都是虛假的紙片人,自己離開後一切都會回歸原樣。

一百的積分雖然不多,但也足夠她在商城裡換幾個小物件,商城太久沒被打開,裡麵積壓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新玩意,有雙十一活動的加持,折扣力度都很大。

她盯著商城投影翻了許久,終於找到了需要的。

“手術刀,兩次穿牆術和無敵三十秒,就這些了。”

【好的宿主,積分已全部扣除,小刀已發放在空間戒指,穿牆術和無敵三十秒,宿主單手掐訣,默念便可】

木蝶還從來沒用過法術,食指中指並攏,小心翼翼的在額前劃過,默念了句穿牆術,竟然真的穿了過去。

不過因為有符咒貼著的緣故,她被卡在了中間動彈不得,本來想在闖出去的時候使用的無敵三十秒不得不現在用了。

起效的瞬間她跑的比體考時候還要快,要是有秒表,估計能趕超博爾特。

誰讓她隻換了三十秒的時間,但凡晚一秒她都出不了地牢的門。

說來也巧,她正好趕上了門口守衛換班的時間,再加上大部分守衛都去了宴會廳,基本沒幾個人注意到她竟然從地牢裡跑了出來。

等蝠看守被自己手下叫醒,發現木蝶憑空消失的時候,他的天都要塌了。

連著犯錯兩次,不死也脫層皮,這小官他肯定是不成了。

得到消息的凜霜和家裡人也都趕了過來。

凜溪當著所有人的麵重重的罰了蝠看守。

他本念著一起長大的情分次次寬容,這次再三叮囑,竟然還能犯這種低級錯誤,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怒不可遏!

其他人走後,凜霜打開草影的門鎖,將睡夢中的草影溫柔的叫醒。

“起來了草影,我們提前帶你走。”

草影揉著眼睛迷茫的坐起身,一睜眼是凜霜,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三殿下你怎麼會來這裡?為什麼要提前?”

“木蝶跑了。”

“跑了?她怎麼跑的?”

“現在還不太清楚,隻知道那隻紫鼠被奪了妖丹。”

草影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明明不久前還在自己手邊貼著,怎麼就被奪了妖丹。

“那她還活著嗎?”

“不在了。”

草影被氣到吐了半口心尖血。

“又是木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