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一件流光溢彩的嫁衣,上麵的百鳥朝鳳雲霞紋路繪製的栩栩如生,豔麗與華貴相融,令人移不開視線。
“這件嫁衣,你帶回去可好?”
喬牧迎呼吸一滯,“王爺,這不合規矩吧?”
北越國曆朝以來,且都是女子準備嫁衣,一針一線縫製,代表著對未來生活的憧憬,以及美好的祝願。
前一世,她被封太子妃時,自然有進行過這道程序的,那時候滿懷愛意,在定好婚期以後,便在閨房裡準備,可惜的是,蕭恒裕並沒有多看幾眼。
眼下,婚期在即,哪裡還有充足的時間精力來準備這個?
再說麵前的這件,工藝精湛繁瑣,手續極其複雜,要做到如此,又如何是一朝一夕完成的事?
蕭潯硯掀起眼皮,嗓音清清冷冷說:“你那魔窟的府裡,能給出什麼好東西?”
“還是王爺說的對。”喬牧迎若有所思地凝著身側的男人,低聲問道:“那......王爺準備的這些,莫不早有預謀?”
被戳破,蕭潯硯也絲毫沒端著,他笑了笑,說:“自然,本王一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紀,聘禮以及婚禮一應物品,皆是齊全的。”
他看起來無破綻,五官輪廓深邃而分明,薄唇輕啟時,總令人分神。
喬牧迎恍惚,說出來的話有些言不由衷,“王爺有心了。”
過戶比想象中順利,她正愁嫁衣該如何運回喬府,醉漾樓掌櫃自請命,找人押送。
喬牧迎樂得輕鬆自在,揉了揉肚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鼓,竟有些不想動了。
絲竹攙扶著她,笑:“小姐,奴婢還是頭一回見你這樣呢!好像你跟睿王殿下在一起,性情都格外放鬆。”
“......”她也覺得她被美色蠱惑了。
回程的路上,門口停著一輛馬車,見她們主仆倆出來,便上前說道:“王爺離開前,特此吩咐我等護送小姐回府。”
馬車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內裡卻十分寬敞,軟墊鋪設得尤為的軟,桌上還擱置著熱茶與甜心,喬牧迎嘗了一口,不知不覺間見底,發現是可以助其消化的。
雙眸璀璨如繁星,是許久不曾流露出的嬌憨姿態。
“等等在回府,我在四處逛逛。”
她隱隱察覺到,四周似乎像是遍布了一張細密的網,分不清幾波人,但絕不是善茬。
看來,下次出門得精心準備一番。
喬牧迎慢悠悠逛,路過一家店,她沒有選擇下去,而是命絲竹替她排隊采買。
停下來的毫無章法規律可言,全憑心情,直到漸漸將馬車塞得滿滿當當才輾轉回府,她走了幾步,站立在原地,冷聲道:“太子殿下。”
蕭恒裕緩緩從假山後出來,他一臉驚喜地看向喬牧迎,這一眼,眸底霎時劃過驚豔。
還未日落,餘暉映在她略施粉黛的小臉上,皮膚細潤如璞玉,眼含秋水,嬌唇紅潤有光澤,耀眼不可方物。
許久未見,上次見麵不過宮裡匆匆幾眼,何況當時他氣狠了,滿腦子都是她始亂終棄,竟生生將她這傾國傾城的美貌給忽視了。
從前每次在喬府相見,她都是端著的,氣質溫柔賢淑,穿著打扮上,從不像眼前如此打扮。
蕭恒裕回過神,他堪堪笑道:“迎兒,本太子在此等你許久。”
喬牧迎了然,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跟蹤她的人,其中有一部分來源於這位。
她退幾步,“小女自認為跟殿下沒什麼好說的,何況小女不日便要成親了,男女授受不親,殿下若是做那種糾纏不清之人,就休怪我們喬府不講體麵了。”
話落,身後驟然出現一眾家衛,其中領頭的便是東喃。
這些人是不會怕蕭恒裕身份的,且皆聽命於她。
蕭恒裕臉色無比難看,他覺得眼前這個看上去光彩照人,令人移不開目光的女子變了,不僅僅是對他的仰慕之情不複存在,更是她以前的柔情與乖巧,統統消失不見。
隻剩下利爪與對著他豎起的刺。
心,不禁微微一緊。
“迎兒,這幾日本太子反思了一下,從前是我對你的關心太少了,才會導致你一氣之下轉頭欲要嫁給三弟,隻要你肯點頭,本太子自由辦法將這婚事毀於一旦......”
喬牧迎嗤笑一聲,嘲諷道:“太子殿下果然好本事,不單是可以將我二妹妹從牢獄裡輕而易舉救出來,還能漠視聖上的賜婚,到底還有什麼是殿下你不能做的啊?”
“迎兒,你是吃醋了嗎?所以怪本太子將你二妹妹給救了出來?雖然惱恨她,將我與那衛鶯韻綁定在了一起,你放心本太子絕不會喜歡她,娶她是不得已為之,而將你妹妹救出來,就更加是看在你的麵子上!若傳出堂堂丞相府有此等醜事,會波及到你爹的官位以及你的名聲的......”
喬牧迎抬頭,仔仔細細凝視著他的麵容。
她的心底,漸漸升起一陣悲涼,從前眼睛到底是有多瞎,才會看上這種剛愎自用的貨色。
“太子殿下想多了,你要救誰,娶誰,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說的這些我不感興趣,此刻困了泛了,還請殿下讓讓吧。”喬牧迎興致缺缺,懶懶打了一個哈欠。
這人,越是與他糾纏,他還越來勁。
想到什麼,她抿唇笑道:“忘了說,小女早就心悅睿王殿下,所以有沒有這個賜婚,都是想要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