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朵畸變兔植 無法落地的小……(1 / 1)

植物異能時間 瑟優娜 3926 字 11個月前

許長河接住方知綠,像從蚌肉裡取出一顆珍珠,小心地把她挪到空中。

底下的炸彈樹在燃燒、凋零,火光衝天,汽油味濃得無法呼吸,預示著一場消亡的爆炸。

許長河抬頭望,花瓣頂還未打開,她隻能儘力再往上一些,減弱爆炸的威力波衝擊。

樹根伸展蔓延,將方知綠裹成嚴實的繭,許長河拖著這個大繭,蹬著花壁一路往上,觸摸到花頂,摸上去像一層絨緞,卻牢不可破。

砰......砰砰......砰砰砰砰,底下的炸彈樹炸了,一朵橙紅的蘑菇雲騰空而起,碎片似驚飛的鳥兒在花壁裡橫衝直撞,咻咻不斷。

方知綠被炸醒過來,看到腳底的景象,不自覺喃喃了句:“這真的隻是個小測嗎?”

許長河麵上被熱浪烘得發燙,雙眼映得赤紅,“誰知道呢......”

一束清亮的琥珀黃光線透了下來,花瓣頂開了。

方知綠反手向上,插進花壁裡的刀感受到召喚,一陣震顫,回到了她手中。

頂越開越大,許長河率先上了去,俯看方知綠,“有人要殺你。”

方知綠嘴角一擰,“不就是你嗎?”

“還有其他人。”許長河用樹根一拽,把她拉了上來,“我之前對付的那幾個畸變植,跟你這個完全不是一個量級,如果我是你,我會馬上落地,退出小測。”

說完,許長河縱身一躍,滑下正在凋零的風鈴花瓣,落在花莖上,朝下一朵奔去。

退出小測......這話從試圖乾掉她的對手裡說出,本來是沒什麼可信度的。

但方才許長河在沒必要幫她的時候,選擇了幫她。

雖然不太清楚是什麼令她突然轉變了態度,但方知綠相信一個理論,幫過你的人,會更容易選擇幫你。

她不再猶豫,躍到樹莖乾上,順著下滑。

許長河在花瓣邊緣準備往下跳的時候,正看到一路下滑,毫不停留的方知綠。

她沒覺得方知綠會信她,可方知綠不但信了,還信得這麼迅速,這麼果斷。

許長河眸光淺淺波動了下,從打開的花瓣頂跳了下去。

方知綠下滑得很順利,可是在接近地麵的時候,卻發現無法落地,像是有一層隱形的膜兜住了她,讓她無法再下落半分。

方知綠以為是她還抱著花莖的緣故,嘗試著鬆開手,卻發現自己無端漂浮起來,懸在離地麵三尺之處。

她明明記得,開始前,徐風說的是“落地即退出”。

好家夥!原來壓根落不了地。

按照規則,應該是所有風鈴花都凋落之後,小測結束。

一路滑下來,方知綠注意到閉合的花朵數沒有變化,也就是說進去裡麵的人,都還沒出來。

方知綠雙手雙腳環抱著樹莖,心想要不先掛在這兒,靜觀其變。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頂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方知綠抬頭一望,又有風鈴花朵在融化了。

一個穿著綠色迷彩服的男人從裡麵跳了出來,單手抱住了花莖,低頭看到了掛在那兒的方知綠,眯起眼打量幾秒,大聲吼話:“你在那兒乾嘛?”

“嗯......等小測結束?”

“那你怎麼不直接跳下去!”

“我落不了地。”

迷彩男顯然不信,以為方知綠是力竭了,在等待恢複體力,而這正是淘汰一個競爭對手的好時機。

他舔了圈牙齒,接著上方優勢,朝方知綠直直衝了過去,一腳揚起,準備把她踹下去。

方知綠看著那急速直衝而來的皮靴大底,近到能看清鞋底沒撕掉的45碼標簽。

不是都說了落不了地嗎!還非要來踹一腳試試!

方知綠咬咬牙,一手抱住花莖,一手拔出腰間挎著的刀,往頭頂一橫,擋住了襲來的大腳。

迷彩男不放棄,牟足勁往下踩,一隻不夠力,兩隻齊上陣。

這麼一個大漢的重量從頭頂往下壓,方知綠靠一隻手苦苦支撐,胳膊直抖。

撐著撐著,她察覺到不對勁......反正也掉不下去,她硬抗什麼!直接跳下去算了。

想到這兒,方知綠頓時抽刀,迷彩男腳下突然失去著力點,身形猛地一晃,幸而兩隻胳膊足夠有力,死死鉗住花莖。

看著方知綠要跑,甩出一根帶圈長繩,直接把她套了起來。

已經鬆開雙手往下跳的方知綠,一下被吊在空中,不上不下。

迷彩男見狀,露出一個惡毒的微笑,猛力一揮,將方知綠高高蕩起,準備把她甩飛落地。

這個高度,如果落地的話,不死也要碎一身骨頭。

方知綠雙臂被綁住,無法用刀,一股怒火攻心,黑絲自然釋放,攀向迷彩男得意的臉。

迷彩男自顧微笑,正準備鬆開繩子,突然喉嚨像是被誰緊緊扼住,呼吸急促,眼珠暴起,渾身鬆了力氣。

怎麼回事!迷彩男心中驚懼,不可置信地望向方知綠。

下一秒,他的身體像一根僵硬的木頭,直直從花莖上摔下,連帶著方知綠,一同下墜。

如預料中那樣,他們又墜在那層無形的膜上,迷彩男身負植物異能,方知綠的黑絲攻擊不會致死,此刻僵硬地懸在那兒,隻有眼珠能轉。

但他能感覺到,確實沒有落地。

這個小測,隻要攀上風鈴花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中途退出的機會。

不遠處,方知綠掙脫繩套,站了起來,朝迷彩男一步步走去,隔遠了看像在真空中漫步,但方知綠確確實實踩到了某種看不見的物質。

她走近迷彩男,垂眼看他,“我都說了,落不了地。”

瀕臨死亡的餘韻還留在身體裡,迷彩男看著方知綠平靜的神色,牙齒止不住打顫。

他剛剛,是真的起了殺心的。

活下來的植異者越少,他就越能得到更多資源,何不借著小測的機會,乾掉一個是一個,摔不死的話,能削弱也好。

而此時此刻,如果他是這個女人,會直接順手解決,不會讓她活著完成小測。

方知綠聽到了迷彩男發出的牙齒打顫聲,明白他在害怕什麼,緩緩眨了下眼,像是在思索。

三秒之後,她一腳跺在他胸口,像踩著一坨垃圾,向下使勁,“這一腳,還你了。”

下一瞬,迷彩男“咚”地一聲沉沉落地,而方知綠還穩穩站在那兒。

更詭異的是,迷彩男慢慢陷入了土壤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落地就消失的人參果。

他是真的植異者嗎?還是某個畸變植的擬態?

方知綠想起了那些蓮子娃,作為畸變植的衍體,形態很接近人類。

那她看到的許長河呢?又是真的許長河嗎?

方知綠想,她是沒法躺著等小測結束了......

她往後仰,以頸為軸,轉動頭顱,望著高不見頂的花莖,那就來吧!

方知綠速攀上最近一朵風鈴花,順著花朵邊緣滑了進去。

和前兩朵風鈴花比起來,這一朵,很溫馨。

方知綠踩了踩腳下的草毯,很綠很柔軟,鋪滿花朵底部。

她視線在草毯上逡巡,忽然一點一點白團子冒了出來。

方知綠虛起眼,那是......兔子?這裡怎麼會有兔子?

她往後一步,拔出了刀,仔細觀察了一番,一共有十隻兔子,中間一隻體格較大,跟隻貓差不多,周圍九隻圍成一個圈,像一個玄陣。

兔子們都低著頭,哢嚓哢嚓地吃著草,對她這個闖入者毫不關心。

方知綠甚至都開始懷疑腳下的草毯,才是這一朵裡的畸變植。

可是草毯很安靜,兔子也很安靜,靜謐和美得讓人想就地躺下睡一覺。

察覺到警覺性的衰弱,方知綠甩甩頭,打起十萬分精神,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群兔子。

哢嚓,哢嚓,兔子們的咀嚼聲整齊劃一,像是設定好發條的彩陶玩具。

方知綠隨手拎了一隻兔子起來,對上一雙熒綠色眼睛,咧出白色大長牙,上麵沾滿綠色的草汁。

哢哢哢——哢哢哢,兔子看到方知綠,發出規律的粗糙的聲音,似乎是在笑。

下一瞬,轉頭就咬上方知綠的手側。

方知綠收縮手骨,擠壓手上的兔子,噗地一聲,兔子在她手中爆開,裡麵沒有內臟,滿是綠綠的汁液。

這十隻兔子就是畸變植。

方知綠甩了甩手,低頭一看,眉頭一下皺起,草地上赫然是十隻兔子,沒有吃草,都仰著頭看向她。

畸變植能夠迅速造出衍體,這不算什麼,但為什麼不多不少,偏偏是十隻?

方知綠想不明白,但隻要在夠快的時間內將它們全部都殺了,管它幾隻,都沒區彆。

她這樣想著,敲擊刀柄,注入黑絲,刺向那些兔子。

兔子們開始逃竄,東奔西跑,方知綠極速追蹤,不停揮刀,一刀一個。

她砍啊砍,砍到手臂都有些麻木,卻發現畸變兔植的再生速度快得嚇人,幾乎可以說在上一隻被除掉的同時,一個新的就又成長起來。

方知綠像是在砍影子一樣,看似碰到了,實則砍了個虛空。

哢哢哢——哢哢哢,見方知綠累得停下,十隻兔子又聚成一個圈,整齊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