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殺人的植物 回不去的正常世界……(1 / 1)

植物異能時間 瑟優娜 3810 字 11個月前

出來的時候,陳青瑩倚在沙發上,捂住自己的肚子,她丈夫站著,冷眼覷著她。

方知綠走近兩步,“還是送青瑩去醫院看看吧,我車就停在樓下。”

男人一口回絕:“不用,她經常這樣,休息會兒就好了。”

方知綠沒理會他,望著陳青瑩,“你看上去臉色很不好,去醫院看看吧。”

陳青瑩張了張嘴,像是想開口說好,沒說出口,又閉上了。

“方小姐,青瑩自有我照顧,你就彆操心了。”

方知綠無法,陳青瑩不開口,她不可能硬把人帶走。

就在這時,她敏銳嗅到血的味道,方知綠微微低頭,看到陳青瑩小腿上一道血痕流下。

方知綠再顧不得什麼,拿出電話撥打了急救電話,

電話還沒接通,手機就被男人搶走掛斷。

男人不再掩飾,“方小姐,我警告過你了,這是我跟青瑩的家事,勸你不要多管閒事,省得惹麻煩上身。”

“你沒看到她流血了嗎?”

男人漫不經心地,“女人來月經不都是這樣嗎?”

這個瘋子!

方知綠伸手要去奪手機,卻被男人一手掐住脖子,“彆以為我不敢教訓你!”

“楊旭你快放手!”陳青瑩掙紮著站起來,要去掰丈夫的手,卻被楊旭一把推倒,摔在地上,捂著肚子□□。

楊旭見方知綠快呼吸不上來,陰狠地笑笑,鬆開了手,轉身看到倒在地上的陳青瑩,順勢踢了她一腳。

方知綠抄起桌上的煙灰缸,往楊旭身上招呼,卻被他反手擒住胳膊,奪過煙灰缸,要拿煙灰缸砸她。

方知綠兩眼充紅地瞪著他,綠絲變成黑色探出,攀進男人的腦子,渾身一陣顫栗,像是過電一般,隨後直挺挺的往後倒去,倒在陳青瑩身旁。

陳青瑩支起身體,一臉茫然:“楊旭?”,推了推他笨重龐大的身體,毫無反應,顫抖著伸出手去探他鼻息,沒有呼吸了。

她驚恐地望向方知綠,“你......他......他死了......”

在她的角度,隻看到方知綠抄煙灰缸要砸楊旭,被攔住,然後......然後不知發生了什麼,楊旭突然一陣顫抖,往後摔倒,死了。

方知綠也被嚇到,她方才似乎、好像是用綠絲殺了人。

在她身體裡的那株植物,不僅能迷惑人,還能殺人嗎?

但誰會猜到呢?她用植物之力殺了人。

她重重呼出一口氣,鎮定地望向陳青瑩:“他是自己突然倒下的。”

陳青瑩愣住,和方知綠對視幾秒,斂下眼喃喃重複:“對......他是自己突然倒下的。”

陳青瑩身下的血跡越暈越大,血腥味越來越濃,但她現在好像渾然未覺。

“你在流血。”方知綠皺眉提醒。

陳青瑩呆呆望著死去的劉恒,“嗯”了一聲,轉過一張蒼白的臉,“是他的小孩。”

什麼?!

方知綠眉間緊擰,“懷孕了他還打你?”

“不,他不知道。”陳青瑩忽然溫柔地笑起來,“我故意瞞著他的,他一直很想要孩子,我就想讓他親手害死自己的小孩。”

陳青瑩從來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甚至帶點討好型人格,跟人相處總是遷就彆人。

方知綠本質上冷漠又陰鬱,不喜歡被打擾,也就陳青瑩這種性格才維持下來朋友關係。

不過,剛剛,陳青瑩的笑讓方知綠感覺很冷,很陌生。

她在地上找到手機,要打急救電話。

“彆打。”陳青瑩喝止她,“幫我把我的手機拿來,在臥室梳妝桌上。”

方知綠不明白,但還是照做了,蹲下來遞給陳青瑩。

陳青瑩拿過手機,“現在,你馬上離開。”

“青瑩!”

“我自己打急救電話。”陳青瑩柔和地望著方知綠,“你今天沒等到我,上來進門坐了會兒,得知我身體不適,然後你就離開了,聽懂了吧?”

“你在擔心什麼?”

陳青瑩搖搖頭,“我沒擔心什麼,隻是沒必要讓事情變得複雜,不是嗎?”

方知綠很冷靜地下樓開車走人,啟動,換檔,看後視鏡,鬆刹車,打方向盤......動作一氣嗬成,很流暢,很順利。

回家的路也很順利,一路碰到了三個綠燈,到一個路口,出現了三個車道,地麵是巨大的白色標識,分彆是左轉,左轉及直行,直行。

方知綠走了中間那條車道,回家的路應該是直行,可她卻在快要駛出截停線時,猛地一打方向盤,轉向了左邊。

在被離心力帶偏上半身的那個瞬間,方知綠一直平穩的心跳開始劇烈地加速,激烈到她整個人都微微顫抖。

她剛剛殺死了一個人——以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不,也不能說完全不知道,就是那顆生長在她心口的植物。

她到底長了個什麼怪東西?能讓人喜歡她,還能殺人!

方知綠沒辦法就這樣回家,此刻她無法獨自麵對自己,這些詭亂臆想會把她纏瘋的。

車順著路開,卻不知道要開去哪裡。

“我需要一杯酒。”這個念頭自然地冒了出來。

因為工作飯局的緣故,少不了要舉杯應酬,但方知綠在私下生活中幾乎不喝酒,此刻,她毫不掙紮地向這個念頭投了降。

她不了解樨城的酒吧,但她討厭吵鬨擁擠的那種,點開點評軟件,直接將價格從高往低排,選了最貴的地方,駕車直奔目的地。

貴的地方果然人少,燈光打得很暗,小桌分布在高大綠植之中,看不清客人的臉,方知綠此刻不被拽進自己的思緒裡,選了更開放的吧台坐下,看了眼酒單,衝著調酒師說:“要一杯金湯力。”

“好的,稍等。”調酒師往方知綠手邊放上一個黑金色杯墊。

身著灰色襯衫,條紋西裝馬甲的調酒師開始動作起來。

方知綠直直地盯著他,現在,看點什麼都好,隨便什麼,隻要能充斥她的大腦,讓她停止想象。

調酒師拿出一個直筒酒杯,用夾子放入一塊、兩塊、三塊方體冰塊,疊加在一起,差不多與杯身齊高。

然後,他掏出一根金屬質長勺,開始攪動冰塊,發出咣咣當當的聲音。

約半分鐘後,調酒師濾出多餘的融化冰水,原本明淨的杯身變成了霧麵磨砂。

方知綠不明白這一步的意義,是出於觀賞性,還是有什麼實際用途?

開始倒酒了,調酒師一手拿著金酒,另一手用食指和中指夾著一個小金杯,接了兩金杯酒倒進直筒酒杯。

酒入杯中的刹那,散發出一股杜鬆子混合著柑橘的味道。

然後,他拿出半個檸檬壓汁,擠進酒杯,又開始用長勺攪拌,接著傾斜杯口,注滿湯力水,用長勺勾住冰塊底部,上下提拉。

不得不說,即使看不懂,調酒師的這一係列優雅順滑的動作,使得酒單上那個驚人的價格變得合理了一點。

在杯壁上貼上一片青檸片,調酒師拿起一根迷迭香敲了圈杯口,像是在施加某種魔法。

插上一根不鏽鋼吸管,調酒師將這杯金湯力穩穩地放置在她的杯墊上,“請慢用。”

方知綠猛吸一大口,濃烈奇特的味道直衝大腦,杜鬆子、苦藥、檸檬,被迷迭香編織在一起,她微微閉上眼,像站在了大海巨浪的船頭,鹹腥的海水拍打麵龐,大霧彌漫,來路已然消失,去路仍不可知。

咕嘟一聲,苦酒下喉滾肚,方知綠睜開眼,長長地、緩緩地舒出一口氣。

她已經沒辦法再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了......可是,屬於不正常人的世界,在哪裡呢?

方知綠彎下腰,依著吧台,像是一株被瞬間抽走了所有水分的植物,咬著吸管,小口啜飲著杯中的金湯力。

任何東西都是第一口最有滋味,喝到第三杯時,方知綠喝不出味道,喝酒已經是一種無意識的重複性行為。

好在酒精麻痹了她的神經,讓她免於思考之苦,大腦空空的,很輕鬆,很靜謐。

大海安靜下來,變成友善的湖泊,方知綠躺在僅能容納一人的救生小船裡,隨著柔和的波浪晃晃悠悠......

金湯力喝太多會中毒。”有不識相的人打斷了她的獨自陶醉。

方知綠眉頭微縮,懶懶地斜眼看向身旁的不速之客。

男人西裝革履,很合身,看得出是專門定製的,約摸四十歲的樣子,頭發隱有虛禿之勢,像是某個出差的大企業管理層,結束完商務會談後,出來喝一杯放鬆放鬆,順便在陌生的城市尋找一次豔遇。

方知綠不是容易被搭訕的類型,僅僅是外貌而言,她自認為沒有可以一眼激發男性求偶衝動的特性,她不夠漂亮,看上去又很嚴肅,沒有一點可得的信號。

所以,她有點疑惑,眼前這個男人是出於什麼動機,來搭訕的呢?還是以這麼蹩腳的開場白——喝太多金湯力會中毒,太多是多麼空泛的量詞。

於是方知綠哼笑了聲,刨根問底:“太多......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