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沈木辛還沒回過神,林清……(1 / 1)

沈木辛還沒回過神,林清宇已經打橫將她抱進了房間。

林清宇將她小心地放在床上,然後去找止血藥和清水。

沈木辛完全是懵的,她盯著帳頂,還不知道她怎麼一下子就躺到了林清宇的床上。

“把手拿開,我給你上藥。”林清宇輕輕握住了沈木辛的手,將它拿開後,用溫熱的布巾小心地擦掉了她臉上的鮮血,又拿出一瓶藥粉,倒在了鼻子上。

鮮血還在不斷地湧出,純白的布巾一下子就染紅了,剛上好的藥粉,也被血衝掉了。

沈木辛的注意力全在林清宇的動作上,根本沒注意自己怎麼止也止不住的血,一看到林清宇那張臉,腦袋就有些發暈。

“不行,這血怎麼也止不住,我找人送你去瑤光峰,讓七師姐看看吧。”林清宇一臉的擔憂。

“不……不用!”一聽要去瑤光峰,沈木辛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千萬不要,看美男看到流鼻血這麼丟人的事,要是傳出去,她的高冷長老人設還要不要了?

“那怎麼行?你快躺下,不然血流得更多了……算了,還是我親自去一趟瑤光峰吧!”林清宇輕輕將人按回了床上,然後起身就要走。

“彆……真的……”沈木辛一把抓住了林清宇的衣角,隻要不讓她看到這張臉就行了。

“失血過多也會傷身體,聽話,好好在這裡躺著,我去找人來。”林清宇雖然著急,但動作還是很輕柔的。

沈木辛歎了一口氣,“我真的沒事,你……那個……出去一下行嗎?”

林清宇不明白都這時候了,沈木辛在想什麼。“我出去,然後留你一個人在這裡失血過多?”

沈木辛也惱了,“我說了,不用你管,讓你走,你就走,你聽不懂嗎?”血流得有點多,怎麼止也止不住,她的頭更暈了。

小狐狸似是察覺了屋裡氣氛不對,也跳到了床上,隔開了兩人間的距離,抬頭看著林清宇。

林清宇沉著臉,點點頭,一言不發地轉身出了屋子。

沈木辛躺在床上,大口喘著氣,剛才的一番話,像是掏空了她體內的空氣,讓她差點喘不過氣。

好一會兒,小狐狸湊到了沈木辛臉側,輕輕舔了舔沈木辛滿臉的血。

沈木辛回過神,摸了摸小狐狸,將它拎遠了一點:“彆過來,免得蹭你一身血。”

小狐狸倒是很聽話,沒有再湊過去,沈木辛發現鼻血好像也止住了。

“他還在外麵嗎?”沈木辛問小狐狸。

小狐狸搖頭。

沈木辛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抱著膝蓋,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直到天都快黑了,還是沒見林清宇回來。她不知道林清宇去了哪裡,最後還是抱著小狐狸回了開陽峰。

她不知道她前腳剛走,林清宇就帶著顧夢回來了。他找了傅天傑,讓他送他去瑤光峰找顧夢。顧夢正好在煉藥,他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她出來,二話不說就拉著她來了。

等到了精舍,裡麵早就人去樓空了。

“師弟,你火急火燎地拉我過來,是要給誰醫治?”顧夢看著漆黑的屋子,沒感受到什麼人的氣息,倒是聞到一點血腥味。

林清宇在屋裡轉了一圈,沒找到他想見的人,頓時有種難言的失落。

“可能……回去了吧!”

顧夢被弄得哭笑不得,剛才看到林清宇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還以為她的掌門師兄要駕鶴西去了。

“行吧,你身子還沒好,也不要到處亂跑了,有事就找個弟子來瑤光峰通知我就行。”顧夢叮囑道。

林清宇隨意嗯了一聲。“勞煩師姐了。”

顧夢走出兩步,突然回頭:“對了,今天泡的那個藥浴,能幫你舒筋活絡,接下來你要是開始練功了,就要繼續泡那個藥浴,直到你的經脈完全通暢前,最好天天泡。”

林清宇應了一聲好。

“我會讓嶽璃每日過來,為你準備藥湯,你每日睡前泡一泡,再調息一下,有助於你恢複。”

林清宇表示了感謝,將人一路送出了梅林。回去的時候,月已上中天了,清輝灑滿了庭院。他緩緩步入房間,看到了床上的血跡,眸色漸深。

沈木辛回到開陽峰後,發誓再不去管林清宇了,怕自己閒下來胡思亂想,就開始發奮練功,把一身的精力都發泄了出來,一連半個月,差點把開陽峰半個山頭都鏟平了。

江燕風來的時候,看到光禿禿的山頭,著實嚇了一跳,還委婉地勸誡沈木辛,練功太過,容易傷身體。

沈木辛臉上掛著虛假的微笑,總覺得他每次來,都沒好事。

“師叔,過幾日是太師叔的忌日,門中有祭祀典禮,該由您來主持。”

沈木辛的臉色一變,那個便宜師父都死了七十年了,怎麼突然要祭祀了?

“師尊過世多年,為何今年要祭祀?”

“其實往年也有的,不過是在天樞峰的靈樞殿上一炷清香,隻是今年正逢太師叔六百歲壽誕,所以門中按例是要祭祀的,門中的一代和二代弟子都要參加,還會有其他門派的人來上香,比較盛大,所以按例是由直係親傳弟子主持的。”

沈木辛嫌麻煩,很想一口拒絕的,又一想,門中上下都知道原身和尹天祈師徒情深,尹天祈仙逝後,她在開陽峰閉關多年,要是她連祭祀那麼大的事都推脫,就要崩人設了。但是她一露麵,後麵會有更多的麻煩。

“直係的親傳弟子?那就讓林清宇去吧,他是開陽峰的一代大弟子,也是唯一的親傳弟子,由他來主持,再合適不過了。”

江燕風一愣,他倒是沒想到,沈木辛會給出這樣的答複。

“小師弟的身體確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他資曆尚淺,恐怕擔不起這麼大的事。”

“有什麼擔得起,擔不起的?我們開陽峰幾百年來都是一脈單傳,我也沒有過這種經驗,我去和他去,都是差不多的。何況,年輕人應該多些機會鍛煉的。你是他的師兄,又是掌門,有你在身邊提點他,應該出不了錯。”

言下之意,要是出了錯,就是他這個掌門師兄的錯。

江燕風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錯覺。

“那屆時,師叔也會來參加吧!”

不不不!我見光死!我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下出現呢?我社恐!

“師尊喜靜,那日,我會在後殿為他點三炷清香。”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愛咋咋地,與我無關。

江燕風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勸沈木辛。開陽峰本就人丁凋零,現在勉強也算有一個半人,如今這一個人不去,就讓林清宇這個掛名徒弟去,傳出去,就左丘明那關都過不去。

沈木辛卻在心中竊喜,還好收了個徒弟,不然這事非得落在她頭上不可。

最激動的要屬林清宇了,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最近練功也有所得,還在想過幾日是初一,他要上開陽峰告訴沈木辛這個好消息,結果江燕風就告訴他,沈木辛安排了一個重任給他。

“真的是師尊說的嗎?”

江燕風點點頭。

“那我一定努力,不辜負師尊的期望。”林清宇滿眼亮晶晶的。

江燕風一言難儘地拍了拍林清宇的肩膀,又問起他最近的練功進度。

林清宇施展了幾個初級的術法,似乎比之前更純熟了,隻是修為仍然還停留在練氣初期。

“不要著急,修行之路漫長,把基礎打好了,後麵會更容易。”

林清宇是有些失望的,畢竟這種辛苦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又被打回原點的落差,一般人都受不了。

晚上一個人的時候,林清宇常常坐在廊下,望著開陽峰的方向,想著不知道哪天,他才能學會禦劍,來去自如。也許等他築基那天,等他學會禦劍那天,他的師尊就肯見他了。

幾日後,正逢初一,林清宇拎著食盒,又去了開陽峰。

沈木辛聽到他來了,心裡就是一陣煩躁,手裡的火球都失了準頭,差點把偏殿給點著了。

林清宇正按往常那樣,坐在大殿前的石階上,自言自語般說著最近的修煉情況,突然看到偏殿那裡冒了煙,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偏殿著火了。

他猛拍大殿的門,“師尊,師尊,您在嗎?偏殿是不是走水了?為什麼有煙?”

沈木辛在後院,沒聽到他的問話。

大殿的正門有禁製,沒有沈木辛的允許,林清宇是推不開門的。林清宇用力拍著大殿的門,見裡麵沒反應,他又繞著大殿,往後殿走。

開陽峰的後殿是峰主和弟子的居所,林清宇以前從沒有來過。他穿過蜿蜒的長廊,一排排的紫藤花如瀑布般垂下來,花影中,似乎站著一個紫色的身影。

那是個女子的背影,烏黑的青絲挽成一個高高的發髻,銀製的流蘇步搖長長的垂在身後。她的手上握著一把冰藍色的長劍,白色的劍穗隨風擺動。

整個天元宗,隻有一個人是穿紫衣的,林清宇隻看了一眼,就垂下了頭,那是他的師尊——沈木辛。

“師……弟子林清宇,見過師尊。”

林清宇躬身行了一禮。

沈木辛正在琢磨招式,聽到林清宇的聲音,差點沒把手裡的劍丟出去。

她怎麼也沒想到林清宇竟然闖到後殿來了。她不知道的是,林清宇是開陽峰的親傳弟子,除了有禁製的大殿,身上的弟子名牌可以在開陽峰任何地方出入。

沈木辛脊背僵硬,不敢回頭。

林清宇垂著頭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沈木辛回話,悄悄抬頭看了一眼。

沈木辛還是背對著他,手裡的劍已經收了起來。

林清宇有些忐忑地說:“師尊恕罪,弟子看到偏殿冒煙了,怕是天乾物燥,不小心走水了,就大膽進來看一下,打擾師尊清修了。”

沈木辛還是一動不動,其實她的大腦正在高速運轉,想編一個合理的應對方式。

林清宇心裡咯噔了一下,聽說他的師尊有些高冷,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不想理他。他想著來都來了,好不容易見到師尊,總要表表決心,給她留點好影響的。

“師尊將祖師的祭典交給弟子,弟子一定全力以赴,不會辱沒了我們開陽峰。”

“嗯!”沈木辛輕輕發出一個鼻音。心裡在想,林清宇怎麼還不走,再不走,她都要裝不下去了。

林清宇聽到這個“嗯”字,卻如同天籟。他的師尊竟然跟他說話了。雖然他說了半天,對方隻回了一個字。

“師尊,那弟子就先回去了,師尊保重。”

林清宇竟然就地下跪,給沈木辛磕了一個頭,然後開開心心地原路返回了。

沈木辛僵立了半天,才緩緩轉動了一下身體。她真是大意了,以為開陽峰上就她一個人,平時就算有訪客,也會等在正殿前,她竟然連基本的警惕性都沒了。

沈木辛轉身,看著林清宇離去的方向,長出了一口氣。沒有下次了,她要學怎麼設禁製,把開陽峰的前殿後殿,正殿偏殿都設下禁製,沒有她的允許,一隻蒼蠅都不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