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藍思追(1 / 1)

時間線:百鳳山金子軒表白時

茶茶調出了一個少年人的畫像,一身藍家親眷弟子裝扮,負琴持劍,身姿端正,好一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此人便是懷奕君,藍願,字思追。世人都說懷奕君最像澤蕪君,其實我覺得他有的是溫先生的溫和品質與藍家的雅正作風,為人端正卻不古板。

嚴格說起來,在老祖與含光君成為道侶後老祖便是藍家人了。所以不是藍家人的隻有明昀君與懷奕君了。”

眾人反應過來,啊…是那個【綻園結義】裡的小輩,他是溫家唯一幸存的了吧。

魏無羨歪頭問道:“藍湛,是你把他領回藍家的,對不對?”

藍忘機輕“嗯”了一聲。

魏無羨心跳一滯,是因為我啊…

“懷奕君該說他是幸運的,在【圍剿亂葬崗】後活了下來,還忘記了前塵,能夠有新的開始。

但是他也是不幸的,兒時父母早逝,由婆婆扶養,經曆家族崩塌,遭遇無妄之災,顛沛流離,無安居之所。

少時憶起往昔,世間族人僅存自身。雖然很殘酷,但溫先生他確實是不能算活著。”

溫寧道:“姐姐,阿苑他活下來了。”

溫情摸摸弟弟的臉,神色悲愴道:“隻有阿苑活下來了,阿寧。”

旁邊的金子軒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們會這樣,大部分是因為金家的逼迫與殘害,是金家對不起他們。

金子軒羞愧行禮道:“溫姑娘,溫公子,對不起,是金家害你們至此,我代表我家給你們賠罪。”

溫情避開道:“金公子,你也是受害人吧?何況金家現在也不過把我們拘留罷了,金公子不必賠罪,隻希望金家出去後能不要記恨我們,畢竟我們不過是喪家之犬。”

金子軒身子一頓,繼而堅持僵硬地行完禮,道:“溫姑娘,我父親確實…確實犯下大錯。”何止!父親他做的事,簡直是天理不容,可他說不出口。

“金家以後定不會再如此肆意妄為,我會約束好家族,還請溫姑娘放心。”金子軒眼神堅定,金麟台確實需要一場清洗!

溫情毫不在意,說出來算什麼?要看他怎麼做,如果做不到,何來談相不相信。

江厭離道:“金公子,我相信你能做到。”

金子軒眼睛一亮,道:“我會的,阿離。”

江厭離莞爾一笑。

金夫人一直在後麵看著,她想,婚禮可以準備起來了。

“在亂葬崗圍剿後,含光君拖著傷體上山來,祈求能夠用問靈喚出老祖的魂魄,未得上天垂憐,失敗了。畢竟老祖是不想回來的。”

藍忘機道:“魏嬰…”

魏無羨打斷道:“藍湛,我好好在這呢,再說我後麵不是回來了嗎?放心吧,我現在肯定不想死了,還沒與含光君你一起夜獵過多遺憾啊,我怎麼舍得死呢?”

江澄道:“魏無羨你說話能不能有點忌諱?”

魏無羨道:“誒?江澄啊,人呢,總有一死,生老病死多正常,何必忌諱?”

江澄:……好有道理。

藍啟仁看他一眼,此子還挺有悟性啊!

孟瑤驚訝道:“魏公子有如此悟性,果真灑脫!”

聶懷桑讚賞道:“不愧是能說出“生前哪管身後事,浪得幾日是幾日”的魏兄!”

藍曦臣道:“魏公子頗通佛理,好機鋒。”

聶明玦沉默,能說我不懂這是哪門子的佛理麼?

藍曦臣皺眉道:“傷?忘機受傷了?是【血洗不夜天】時嗎?”

孟瑤道:“二哥不用擔心,這便問問茶茶姑娘。”

藍曦臣點頭,道:“請問姑娘,含光君因何受傷?”

茶茶沉重道:“據澤蕪君在【觀音廟事件】時所述:【血洗不夜天】老祖失控後含光君才將將趕到,一場廝殺後含光君已是強弩之末,他撐著帶走了老祖。

等澤蕪君帶藍老前輩和三十三位長輩趕到時,含光君他們藏在一個山洞裡,他還一直給老祖輸靈力,對老祖述說愛意,而老祖神誌不清,隻回含光君一句句“滾!”

最後含光君打傷了三十三位長輩,把老祖帶回了亂葬崗,自回藍家領罰。一次性領了三十三戒鞭,重傷難行。

可他得知【亂葬崗圍剿】後還是拖著一身傷獨自去了。這不是愛情是什麼呢?問靈十三載,等一不歸人。幸好,含光君最終等到了他的愛人。”

魏無羨的心被揉得不成形,眼裡滿是心疼,牽著藍忘機的手呢喃道:“三十三戒鞭,重傷難行,藍湛…肯定很痛吧?”

吸氣聲此起彼伏,這可是戒鞭!一道就讓人皮開肉綻了!並罰三十三道!這是要人命啊!

藍啟仁顫抖著手,清晰地認知到藍忘機對魏無羨的愛意是如此洶湧,說魏無羨是他的命也不為過!

眾人讚同點頭,是啊,如果這都不是愛情,那世間就沒有愛情了。

“說回正題,下山時含光君在隱蔽的樹洞裡找到了高燒的懷奕君,將他帶回了姑蘇。之後不知含光君如何說服藍老前輩和澤蕪君,將懷奕君記作藍氏親眷弟子,由含光君親自教養。”

仙門百家紛紛歎道“含光君真是慈悲心腸啊!”“是啊,含光君高義。”

聶懷桑好奇道:“曦臣哥,你能想到你當時為何會同意嗎?”

藍曦臣沉默一會兒,看一眼藍忘機道:“這大概,是忘機從小到大難得的請求了,我必不忍心也不會去阻攔。更何況,當時忘機那個狀態…”如果再阻攔,他怕是……一並跟隨去了!

魏無羨心下觸動,看著藍忘機,這個人,難得開口相求也是為了我,三十三戒鞭也是因為我,原來還有一個人,把我如此放在心上。

“含光君為其取字“思追”來自“思君不可追,念君何時歸?”這是普遍的說法,代表對老祖的思念,希望道侶早日歸來。”

魏無羨濕了眼眶,道:“藍湛,你真會取名字,思追,思追,很好聽,我喜歡。”

藍湛道:“喜歡?”

魏無羨鄭重道:“喜歡。”

“還有一種說法是“君子如蘭,思之可追”含光君與夷陵老祖兩情相悅,以此表達愛慕之情。這真是,恩愛!”

眾人:怎麼辦,確實有點好磕啊!

江澄無語道:“魏無羨,這就是你為金淩取字的理由?還說什麼“蘭是花中君子”我看你就是想到藍二了吧!如蘭?怕是如藍才合你心意!”

魏無羨爭辯道:“這是汙蔑!蘭代表君子,哪裡不好了?分明是你先提的藍家,再說了,藍家確實是人中君子啊!藍湛也確實很好啊!”

藍忘機耳尖紅潤,魏嬰誇我。輕聲道:“我沒有你好。”

魏無羨:嗯?突然啞火,咳咳。

江澄:我就不該坐在這裡。

江厭離捂嘴笑,羨羨這離開竅不遠了。

茶茶道:“(開始吹了呀)懷奕君在文佳君即位姑蘇藍氏家主位時即退出了藍家,當時懷奕君在藍氏與金氏兩大家族的扶持下,創建了夷陵溫氏,專注醫道,又稱岐黃溫氏。尊岐黃神醫溫情為開道祖師,第一任家主懷奕君。”

溫情道:“是我們這些長輩不稱職。”

溫寧驚喜道:“姐姐,阿苑還…還記得你!”

溫情笑笑,是啊,瞥一眼那邊的藍忘機和魏無羨,阿苑很幸運。

魏無羨讚道:“不錯嘛!藍湛你教得真好!”

藍忘機道:“你應該也帶過他。”

魏無羨一驚,瞪大眼睛,誒?這倒是真有可能,畢竟一起住過嘛!摸摸下巴,得意道:“嗯~我也很厲害嘛!不愧是我,無所不能!”

江澄沉默,魏無羨看來是栽了。隨即又憤憤不平,怎麼就不能是藍湛去江家呢?嗯……自嘲笑笑,也是,那個隻有江宗主的蓮花塢,之後的他又怎麼會踏足。

江厭離道:“阿澄,有人能陪伴阿羨,愛他,與他站在一起很好,對嗎?”

江澄知道阿姐是在怕他鑽牛角尖,換個方向想想,其實,有個人管著魏無羨也不錯?!我也不用操心了。他抬頭道:“對!阿姐,我們多給魏無羨備點東西吧。”

魏無羨探頭道:“什麼?在說我嗎?”

江澄沒好氣道:“是啊,在說出去之後把你行李送去藍家呢!你不是要和藍忘機去夜獵?”

魏無羨跳腳道:“我也沒說要這麼快啊!師姐!江澄他要趕我走!”

江厭離眉眼彎彎,道:“阿羨,你一直以來都沒有放鬆過,不必擔心家裡,有阿澄在。今時不同往日,你出去也可鬆快鬆快!含光君,有勞。”

藍忘機回禮,魏無羨的去處就這樣被安排好了。魏無羨看看江厭離和江澄,又看看藍忘機。

現在的情形,出去後該擔憂自身的是金家,江家確實可以不用我在,相反,我不在雲夢,仙門百家恐怕更放心,更利於江家的發展。

而且,正好可以和藍湛多相處,我對他到底是知己情,還是愛情。所以他也默然同意了。

“因從小長於藍家,不改姓,仍冠藍姓。長“客居”雲深不知處,實話說,懷奕君更像是含光君和老祖的養子,畢竟還叫過含光君爹,老祖娘呢!”

江澄挑眉,道:“一家三口和和美美,過得挺好。”

魏無羨:……

藍啟仁暗自歎氣,史書寥寥幾筆,又怎麼能夠描繪出當時開道的艱難險阻。

藍曦臣眉眼帶笑,道:“忘機,這孩子與你和魏公子有緣,不如之後收作養子?”

藍忘機搖頭,道:“家人尚在,不好。”

“是了,是我考慮不周,當應先問過他親眷。”藍曦臣頓了一下,反應過來不妥之處。

“咳咳咳!”茶茶突然咳嗽起來,趕忙拿起水杯猛灌水,好懸沒一口氣過去了!用紙巾擦拭一番後道:“不行了,我的嗓子快冒煙了,同學們,把歌曲提前吧。讓我休息一會兒。”

調出屏幕,歌單顯示玄正正史歌單。茶茶道:“你們想聽哪首自行選擇,說出歌的名字即可。”

眾人附和道:“姑娘快去休息吧。身體要緊。”

藍啟仁:終於有人能體會老夫講課的痛苦了。

茶茶剛要離開,又停住,道:“剛才是魏無羨同學要詢問金丹重凝?”

魏無羨正色行禮,道:“是。”

茶茶慌了一下,勉強回禮,道:“你不用這樣,老師不是古代那種老學究,沒那麼講究,你和我來吧,我讓醫師教你。”

魏無羨道:“多謝茶茶姑娘!”

隨即茶茶手一甩,她與魏無羨不見了蹤影。

江澄看著魏無羨消失,有一瞬的緊張,江厭離道:“阿澄,阿羨一定可以恢複的,待會兒就回來了。”

江澄默默點頭。

藍忘機鬆開緊握的手,魏嬰,我等你。

藍曦臣拍拍他的肩以作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