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後院行刺(1 / 1)

03.

納蘭銘這兩日皆提心吊膽,於房間躁動不安。正當百思不得其解之時,房門被敲響,她快步拉開房門,見站於外的三妹上官。

“家姐,方便進嗎?”三妹幼弱的神情搭配一身素色,演繹一個勸說之客。

“方便,進來吧。”納蘭銘沒曾想三妹會來,還盤算著下一步計劃。

上官晴矽步入家姐的閨房,滿屋花草,整間房熏陶著香氣。她坐下一旁的黃花椅上,看向納蘭銘那張煩躁的臉,恬靜的臉上卻不知在想何鬼點子。

納蘭銘見三妹這般瞧她,是否怠慢了賓客?連忙呼聲:“柔蘭,沏茶!”

上官晴不由得稍頓,而後道:“不用,家姐,我坐會兒便走。”

納蘭銘瞧她像急著要走,淡然道:“那也得喝茶。”半響後,柔蘭端著兩杯新茶,走入寢殿。

“三妹尋我有何事?”納蘭銘眼眸先發問,手隨後而放下於膝上。

上官晴並未拿取茉莉花茶,而是先寒暄:“這幾日皆不見家姐現身,有些許擔心吧。上次宴會,家姐也不在。”

“我那日突發不適,先回屋歇息,便沒跟娘親通報,不必掛於心上。”納蘭銘端起茶杯,一杯下肚。

“家姐先回房的那日,可有發生何特彆之事?”上官晴終於選擇放線,看能否從家姐的口中套出因果。

納蘭銘故作思考,而後才緩道:“特彆之事啊?我那日去後院湖邊,看過一眼。我覺得那破湖,確實要重修,不然皆被青蛙霸占池塘。多好的種花機會,變得臭味熏天。”

這答案,著實與上官晴料想的答案天差地彆,她笑,無奈之下選擇直問:“家姐在湖邊,沒見到太子殿下?”麵對家姐不屬於有心計謀略之人,拐彎抹角顯然行不通。

納蘭銘從聽至殿下的名號開始,便知上官晴此次來尋她的目的。她坦蕩地道:“見到。”

上官晴繼續準備放長線,釣大魚。“你們有發生何事嗎?”

納蘭銘直言不諱,毫無隱瞞,“我以為他是流氓,被我銀簪傷了。”

上官晴驚訝的眼眸,皆快趕上外頭樹杈上的荔枝了,她質疑地瞧著納蘭銘。“你以為太子殿下是流氓!”

相比於上官晴的失態,納蘭銘則表現得整定自若。“也不算全是,那日事發突然,我不知他的身份,想保命時,不甚傷及了他。”

上官晴將身子坐直,佩服家姐的認知,如井底之蛙,不出府門一步,不知世界之大。“家姐可真是好大的心,還有閒情至房中待坐。”

納蘭銘淡然相視,她以為會是殿下之人前來問責她。卻沒曾想,派一個淩弱嬌氣的三妹,出頭衝鋒陷陣。“有何不能,我並非刺殺,而是誤害。於情於理,我無過。”

經家姐這般一說,上官晴也不能再說何道理之言,轉為好言相勸。“太子殿下現身處家兄的側殿,若家姐想去探望,隨時可前/往。”

納蘭銘放下陶瓷杯,表現得敷衍,使人根本拿不定她的主意。“謝過三妹的用心,過些時候,我便前去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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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三妹的提醒,納蘭銘還是前去探望殿下。已過午時,她著素裝走進側臥的門欄,見殿下稍有好轉,正負傷仰躺於墊上。

麵對納蘭銘的前來,南宮晨才恍神看去,見她素色襦裙,不知的還以為她是來為他送終。

納蘭理見家妹姍姍來遲,頗為不滿,“家妹,這是京城的太子殿下。”

剛巧納蘭理說罷,納蘭銘便接話,“我見過他,那日闖入我後院,便是他。”

家妹的這段話,顯然讓納蘭理不知該如何接話,卻也不能為此失了禮術,再說些客套之話。“殿下的傷,並無大礙了,銘也不必糾結於心。”

納蘭銘冷眼看向兄長,“兄長,能否讓我與太子殿下,道說兩句?”

麵對家妹的反常表現,納蘭理並沒表現得驚訝,畢竟兩人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那臣先退下了。”他淡笑,隨後退身。

南宮晨略點頭,手中把玩的發簪被他放下於木桌之上,而後看向納蘭銘肅靜之臉。“不知姑娘前來,是否來報答在下的救命之恩?”倒是南宮晨像個沒事人般,仰坐在床榻上,受著下人對他的照料。

納蘭銘瞧見她的發簪被他擦拭得乾淨,但也沒有提及要回,而是接過丫鬟提的果籃,將之環抱於胸前,並沒有直言。“來看你之事並非我自願,可你的傷確實因我造成。於是,我帶著賠禮而來。”

南宮晨轉盯著她過分恬靜的臉,說出一番話:“姑娘覺得,我會因為收下一籃的蔬果,而劃清你我的界限嗎?”

“反正我已表出誠意,還有致禮。接受與否,皆是你之事。”她神情飄向彆處,這正當落入南宮晨的眼裡,使他覺得,她並不看重於他。她最懂殿下的心,越是抓不住的物品與感情,他越要一試。

其實,這正如他所願那般,讓納蘭銘過想要的生活。可當瞧見這之中的細微,他心中的怨火與不願皆奪眶而出。他前世為她受儘痛苦,才換回她今生之命。這一世,她竟這般高傲於視,確實讓他寒心。

他微眯眼,低沉地道出一句,“這點薄利,恐怕不能。”

納蘭銘早便料到,轉回眼淡漠地看於他,相問:“那太子殿下說,該當如何?”

南宮晨現下,連笑皆不想偽裝,隻想看她為他操心,也隻想讓她瞧看他。“這事,我還想細作打算。待我傷好得差不多,我會告知你,我所要的賠禮。到時姑娘隻管給我,便是。”

“你所要的賠禮?倘若你要天上的星辰,也想讓我去偷星摘月?”納蘭銘覺得莫名其妙,他不願就此放過她,她也不願就此罷休。糾纏還是仇恨,皆不會短暫的結束。

“這主意倒是不錯。但我想得之物,並非如此簡單。我所要的非實物,而是過於虛幻之物。”

納蘭銘冷笑,將手中的果籃,隨手放於一旁的高木桌上。“虛幻之物?太子殿下當真高深莫測,非一般之人能比及也。贖小女子無能為力,先行告辭。”說罷,她轉身待走出房欄。

南宮晨在後,叫停她,“慢著,我可不需姑娘的應答,隻需姑娘耐心靜候。”

納蘭銘背對於他,聽著他強製性的約定,她真想轉身回去,撕爛他巧舌如簧的嘴。可她依舊定身,背光靠門。“行,我便靜候太子殿下的好消息,如若確定,以及肯定你所要之物,便定要告知於我。小女子定當竭儘全力,去為你找尋。”

在南宮晨的眼裡,她依舊神秘與讓人向往,不過這一世,多了一分計謀。他轉為滿意般笑,這一簪,挨得當真值。“有姑娘這句話,在下便放心了。”他又端回於禮貌紳士的姿態。

“告辭。”納蘭銘提裙離去。

麵對殿下的刁難,她可沒在怕的。畢竟前世,她可是出了名的惹事小女娘。後嫁於殿下,常日窩於宮中,逼迫著學習禮法和處事。殿下對她也不多招撫,才導致前世的悲劇。

這一世,定不能如此便宜他。宮,她會進;人,她學著愛,但絕對談不上百分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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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府,學堂。

困意熬至課下,堂上的學童皆走得差不多,納蘭銘下一刻才離席轉身,見殿下隻身寒立坐於至後一排。

她略身走至他的桌旁,本想就此略過,卻還是停下蓮步,想詢他問何日解決賠禮。轉身看向殿下,桃花眼淡雅,唇間一點紅儘顯戾氣,劍眉鋒利。“不知太子殿下,想好賠禮沒?”

南宮晨半仰於位,指尖握上膝淡笑而談:“姑娘這般急,是想早日與我撇清關係?”

納蘭銘的表情,如癡人說夢,還想像前世般糾纏不清?“當然,太子殿下與我,本便是不同之人,不想牽扯不清楚的關係。”

南宮晨直站起身,身影壓襲迫看於她。“何為不清楚的關係?”

納蘭銘抬眼,近看殿下濃密且銳利的眉眼,抹去笑顏後,隻剩寒氣。想著此人如此陰險狡詐,還會威脅。“反正我與太子殿下說得清楚,想好賠禮便來尋我。拿走賠禮,我們互不相欠。”

“我皆說有待斟酌,如若姑娘想早日撇清,我便偏不。”南宮晨俯身,單隻手撐於木桌上,單手翹於身後,低下眉眼,對上張望而來的雙眸陰笑。

納蘭銘毫無懼怕之意,想著便也賭氣而談,她早便不願與他再有瓜葛,接近他,隻為報仇。“可以,我便也當從未見過太子殿下。”說罷,她收起笑意,偏身走出學堂。

南宮晨定住原地不動,握緊拳頭心緒沉,也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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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府,花圃。

回房之路經過花圃,花圃中的花束爭奇鬥豔,互相襯托也媲美。也象征著納蘭府邸裡的女嬌娥們,各色爭鬥比美。

每一朵皆是動人的詩歌,皆能點綴花圃的絢爛,也歌頌一代代府主,動人淒美的情愛之事。

而曆代府主,皆為端莊典雅,才是被人看在眼裡的大家閨秀。像她這般頑劣的女娘,府內的小姐與丫鬟皆不懼怕她,更不會看於她是嫡女與未來府主,而敬畏她。

納蘭銘走著,見從遠處迎麵而來的兄長,旁還站著三妹。據納蘭銘前世的記憶,現下正是他們地下戀之時,定不能被人發現。想到這,她便想上前去抓弄兄長與三妹。

再走前幾步,便見他們因見前方站著人,速而鬆開相握的雙手。納蘭銘勾嘴一笑,下一刻便道:“兄長,三妹,你們也同來閒逛花圃啊!”

納蘭理不緊不慢,道訴:“嗯,我們在來時之路上碰上,與晴妹聊起孩童之事。”

“兄長以前,也總與妹妹玩捉迷藏,讓妹妹去尋。可妹妹怪笨,偏是尋不到兄長。”納蘭銘嬉笑,陰陽怪氣的語調。她當然知曉,為何始終尋不到兄長?原是為推卸教育的職責,棄她於不顧,而去尋三妹作樂。

上官晴不願待於此,而被家姐猜想她與家兄的關係,行禮後彆。“家姐,我還有要緊之事尋母親,先行告辭。”

納蘭理眼見上官晴走前,他也忙著告辭,臨彆不忘囑咐:“這幾日,記得好生招待太子殿下,閒逛府裡。”他說罷,跑前尋上官晴。

“為何是我,去代替你當東道主?”納蘭銘被兄長這般一說,著實不爽,還真擺脫不了這難纏的家夥了?她心裡難免有些憤氣,抓著衣袖角摔向後。

“巧上加巧,我便來替兄長照料殿下,隨了他的心意。”納蘭銘這人頗有行動力,決定之事定會於第一時刻完成。她陰笑地走往,去殿下的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