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媛媛有些蠢蠢欲動。回到宿舍,她把這個活動又給路雨菲介紹一遍。還給她看陳毅博發給她的照片和視頻。
路雨菲看完照片對湯媛媛說:“我覺得可以呢,這個活動有學校做背書,陳毅博又是負責人,活動本身還是很靠譜的。
隻有一周時間比較辛苦一點,這個不能洗澡這個有點難受啊,你能克服嗎?不過沙漠種樹這個事兒,咱們一輩子可能隻去一次,真是很值得去做的。
湯圓,你有這個機會能去多好。啊~~我要也會跳舞我就跟著你去啊!”
可惜雖然湯媛媛的行為在宿舍得到大家的一致支持,但是在舞蹈社卻全軍覆沒。
唯一有希望去的張朝陽,植樹節說是要訂婚。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湯媛媛逗他,“哥,你是怎麼想到這麼一個借口的?”
“滾蛋,就興你和小男生雙宿雙飛,我還不能訂個婚咋的。要不你來搶婚吧,我就跟你去。”
“哈哈,訂你的婚去吧,終於有寶葫蘆收你這個妖孽。”湯媛媛笑他。
張朝陽看湯媛媛笑嗬嗬的和自己開玩笑,撇撇嘴,也算是徹底認清自己在湯媛媛心裡的位置。
等到最終名單定下來的時候,湯媛媛發現出征沙漠種樹的熟人還不少。大名單裡她還看到有袁孟飛和何瑜。
太棒了!袁孟飛看到自己確定能去的時候,異常欣喜。第一次主動約著湯媛媛、何瑜和陳毅博見麵。
除了湯媛媛,他們仨今年還有排練,排練結束單獨,袁孟飛又叫了湯媛媛。
等湯媛媛到,剛坐下,袁孟飛一見人齊就把自己的想法迫不及待地告訴大家。
原來這次學生會召集的名單裡,袁孟飛因為在話劇社的工作經驗和他自己私下發表的攝影作品,被老師確定為拍攝團隊負責人。
袁孟飛自己會開車,他想先去蘭州,作為先頭部隊踩點打前站,提前拍一點環境的東西。
他想帶幾個人先走,到蘭州以後可以租個車,他自己可以承擔租車的費用。還問陳毅博能不能讓航拍和他一起走。
何瑜報名就是受陳毅博洗腦,這會看到袁孟飛如此熱血,也摩拳擦掌恨不得現在就拉著行李箱直奔機場。
看到大家都激動成這樣,陳毅博當場聯係負責的老師,谘詢起來。
興許是負責老師也是個年輕人,一聽到有學生有這樣成熟的想法,當即表示可以。
還讓陳毅博聯係航拍的那個同學,他們自己確定哪幾個人作為先遣隊,提前一天坐飛機過去,到地方按他們的計劃行事。
原本學校也是考慮想讓陳毅博帶幾個同學過去先安排,剛好陳毅博主動提起這個事情,因此計劃順利的一塌糊塗。
湯媛媛也沒想到自己可能還有一點點的猶豫也被袁孟飛和何瑜的熱情打動,再不猶豫,點開網站研究起行程注意事項來。
因為學校和老師都很給力,袁孟飛難得的張羅起來,買機票,聯係租車,拉清單置辦裝備,收拾行李。
從這個時候起就能充分體現出學生會主席的領導水平,袁孟飛負責聯係租車,陳毅博負責其他聯絡和裝備的事情。
兩個熱血男兒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的,湯媛媛隻需要帶好自己的行李就行。
先遣隊順利到達蘭州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西北遼闊的沙漠給這些城裡長大的孩子足夠的震撼。
他們開車往駐地走,車從柏油的高速路開到瀝青的國道,又從瀝青的國道開到砂石路,接著又開進沙漠裡隻有模模糊糊的車痕的沙漠之路。
湯媛媛從車窗往外看,遠處是綿延不斷的沙漠,沙漠延伸到天的儘頭,緊接著就是深藍色的天空。
周圍沒有樹,沒有鳥,甚至沒有一棵草。僅有的一點點沙漠動物,也都是大地的顏色,完美地融入進沙土地裡。
要不是中間停車休息,何瑜無意中碰到,湯媛媛都不太能相信這樣的環境還有動物。
在這廣袤無垠的天地間,時間都好像慢了下來,四周一片安寧。唯一能感覺世界還在動,時間還在流逝的,就是天空中幾朵雲。
湯媛媛他們剛開始出發的時候還是多雲,開車走了一段時間以後雲越來越少,天空越來越藍。
湯媛媛聽著袁孟飛放著歌,看著天上那朵像小熊的白雲。以前湯媛媛覺得誰能看到雲卷雲舒啊,那麼閒。
這會湯媛媛透過車窗看著那朵小熊,隨著時間的流逝,小熊在自己麵前伸伸懶腰,張大嘴巴打個哈欠,重新再卷曲起來,好像隻是冬眠過程中變個姿勢,然後繼續它的美夢。
湯媛媛迷糊著眼睛看天邊的雲彩沒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沒想到袁孟飛已經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好在他們終於趕在天黑之前按原計劃到達駐地。
車剛一停住,袁孟飛和航拍的小夥子和駐地負責人簡單打個招呼就立馬奔向後背箱。
湯媛媛還奇怪他們怎麼這麼著急,何瑜給湯媛媛說,剛陳毅博收到沙漠駐地負責人的消息。
那邊仲哥說他們今天到的時間很好,可以看看沙漠夕陽,特彆壯觀。
袁孟飛一聽到這個,車停下立馬翻後備箱,取器材。
兩個人自己安裝自己的器材準備試著拍夕陽。
湯媛媛和何瑜緊跟著陳毅博和駐地負責人、讚助商提前趕過來的負責人對接,確認接下來的同學們的衣食住行一切事宜。
也是特彆巧,等他們開始拍攝沒多久。隨著太陽一點點的向西移,天空也從深藍色漸漸變成火紅色。
火紅色的夕陽咋咋呼呼地燒透大半個天空,連帶著蒼涼的沙漠都仿佛變成帶焦糖的蛋糕。
這會不管是湯媛媛他們剛來的人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他們沙漠駐地裡的小夥伴們也都衝進沙漠開始各種拍拍拍。
駐地負責人也是個性情中人,看他們帶這麼好的設備,也喊他們趕緊先拍照,拍視頻。
一直安靜淒涼的沙漠上,人群因為夕陽無限好熱鬨起來。湯媛媛和陳毅博他們也不能免俗,衝向最近得沙丘,在這裡留下他們珍貴的合照。
隻是可惜沙漠天黑的很快,他們幾個人來之前合計自己搭帳篷,他們有時間拍照就沒時間搭帳篷。
袁孟飛說既然要去沙漠一定要試一試沙漠露營,他隻是糾結帶帳篷有點不現實。
袁孟飛是個不願意輕易放棄的主,隻糾結了一天,他就在網上找到一家戶外俱樂部租到全套的露營設備。
所以湯媛媛他們剛下飛機在機場休息,他們三個男生不辭辛苦還專程去取了趟帳篷。
可惜這第一天晚上隻能住在當地的營地裡。就那個湯媛媛最開始就看到的鐵架子的高低床,一個房間住六個人。
因為大部隊還沒有到,所以湯媛媛和何瑜兩個女生暫時住一間房間。
第二天等他們分頭聯絡好樹苗、水車、挖坑機,袁孟飛又馬不停蹄的開始拍攝環境,一直忙到吃飯。
吃完中午飯,載著大部隊的大巴車終於緩緩開進駐地。
等安頓好同學們以後,陳毅博又特意來找一一趟湯媛媛,遞給她耳塞和一副新的防沙鞋套。
不知道哪個同學特彆有經驗,裝備齊全,還有備份。還拿給陳毅博一套全新的,說是必備的“沙漠套餐”。
陳毅博想著湯媛媛是被自己拉來這鳥不拉屎的沙漠裡,一定要把小姑娘照顧好,把難得的“沙漠套餐”又轉手送給湯媛媛。
何瑜這個小跟班把這一幕都不小心看到眼裡。
接下來的幾天,湯媛媛後來回憶的時候隻記得給很累,但是飯很好吃。
每天中午湯媛媛能吃一大碗麵條,澆上當地特有的臊子,滿滿當當一大碗。有時候湯媛媛還能再加一點,陳毅博有時候會拿一點榨菜,下飯吃特彆好吃。
湯媛媛也不是剛開始就能吃這麼多,剛開始很多人都矜持,也怕吃麵吃胖。
半天的植樹活動就教會大家,吃飯要吃飽,要不等不到下頓飯就餓得走不動。
隔天晚上有當地的阿姨專門給他們燜米飯,炒菜。蔬菜都是阿姨們當天在自己家菜園現摘的。肉也是當地的肉,駐地負責人兩天買一次,給大家補充營養。
除了吃,還有一點,湯媛媛記得非常清晰。
每天晚上即將收工的時候,總是有大片大片的火燒雲。感覺每次顏色都不太相同,有時候是橙色,有時候是紅色。火燒雲不隻燒著半邊天和蒼涼的大沙漠,還燒著少年們種樹的熱情。
看著周圍和自己一起種樹的小夥伴,累到隻能坐在沙丘上,看著夕陽感歎大自然多美,湯媛媛覺得自己每次都有哭出來的衝動。
和湯媛媛不太相同的是,陳毅博對這段的回憶是格外的枯燥,格外的辛苦。
他記得自己每天都是走啊走,每一腳踩下去都要往沙漠裡陷進去,再用勁把腳拔出來。
每走的一步都要比平時花更多的力氣。每天走不完的路,放不完的樹苗,挖不完的沙坑,澆不完的水。
他每天微信步數都在三萬步左右。
最後一天上午,他們所有預定的任務結束,他和幾個負責人坐車沿路巡視,順道拍最後視頻。
他坐在汽車裡,看著車窗外,他的同學們,各地的誌願者們和當地的老鄉們,連續幾年種的,小小的密密麻麻的綿延幾公裡的梭梭樹苗的時候,他眼睛濕潤了。
幾天的辛苦和前人的辛苦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中國人骨子裡的我愛我的祖國,我竭儘全力治理改造我的家園的精神,永遠讓人感動。
他記得以前自己小時候,每年都要去姥姥家看姥姥姥爺。他們坐的火車開得很慢很慢,而且那趟火車總是要停在大山裡溝裡的一個小站上等對向的列車開過來。
小站非常小,周圍的村子都建在山上。晚上的時候隻有隱隱約約的幾盞燈火。
陳毅博那個時候老在想,這裡條件也太差,為什麼他們不搬家呢,搬到一個更合適的地方去。
現在陳毅博明白了,在我初為嬰兒的時候故土養育我,當我有能力的時候我竭儘全力反哺我的故土,是中國人一輩子的愛國情懷。
隻是自己現在能力太小了,一課梭梭樹苗那麼便宜,自己都負擔不了多少,可是沙漠那麼大,還需要更多更多的沙漠植物。
最後一天他們收工比往常早幾個小時。下午陳毅博他們要給當地的村民帶來一台晚會。
節目是同學們自發排練和演出的,舞台的設備設施都是在當地宣傳部借來的。
陳毅博作為學生會的主席,擔任主持人之一,袁孟飛是攝像。
因為寫得一手好文章,何瑜作為這次沙漠種樹的宣傳委員。
湯媛媛這樣的舞蹈高手,表演的節目非常受歡迎,特彆是在這樣蒼涼的大沙漠裡,湯媛媛準備一身大紅色的演出服,彆提多耀眼。
在沙漠邊緣的舞台上表演,用舞蹈的熱烈對抗荒蕪的沙漠,是給同學們也是給當地堅持治沙的老百姓的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