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遊樂園(求收藏營養液!)^……(1 / 1)

身後傳來聲音,悠揚的語調看不出一點在遊戲中的緊張。

對方好像沒有一點的不適感,那張幾乎可以稱作平平無奇的臉上卻帶著從容。

“我在這裡呢。”那人再次說道。

對方從陰影處走出,謝秋辭總算看清了他的模樣。他對這人的印象極深,這人是第一個拿卡劵的,也是先前在雕塑館遇到的。

是他?

沒錯,是他,無論是音色還是說話時透著玩味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你走出來了?”小醜像是不可置信般地看向身後那人,狐疑地小聲嘟囔道,“還是兩個。”

“怎麼,很驚訝嗎?驚訝有兩個人能走出必死的局。”蘇謂扶起已經掉到鼻尖的眼鏡,“挺一般的嘛,這迷宮挺明明簡單呀。”

死局,謝秋辭捕捉到對方話中的關鍵詞。

“話可不能這麼講啊先生。”小醜對蘇謂好像格外感興趣,丟下謝秋辭朝他走去,“我們的迷宮雖然簡單但卻能給玩家極致地體驗呢。先生難道沒體驗嗎?”

蘇謂大量著對方:“什麼體驗?我怎麼不知道啊,這難道不是一個普通的鏡子迷宮嗎?”

小醜久久注視這著對方,眼神從未離開過對方的瞳仁:“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迷宮。這裡是鏡子迷宮,鏡子迷宮你懂嗎?”

鏡子,鏡子,小醜好像總是在不斷地強調著鏡子。可這鏡子究竟有何特殊之處?

兩人的眼神交織,在空中停留,相連的目光宛如一條絲線,緊緊牽連著兩人。一場無聲地合作就此達成。

“是嘛?可我覺得鏡子挺無聊的啊,銀色的塑料上什麼都沒有呢。不過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罷了,有什麼意義。”蘇謂的眼中泛起淡淡微光。

“意義?”小醜平淡搖頭,“或許你可以問問那位先生他知不知道。隻是我想告訴你鏡子可不是什麼無聊的東西,他是很有意思的。”

意義?謝秋辭的目光掃過,此刻卻滿是凶狠,如刀刃劃破人嚨。

“哦?那你說說看那裡有意思了。”蘇謂步步靠近,來到小醜的麵前。

“這個……”小醜低下頭去,為難在他的臉上顯露,逐漸蔓延開來,隨即而來就是低頭的沉思。

趁著小醜思考的漏洞,謝秋辭衝上前去,大步跑至鏡子麵前。

“有意思的地方……”小醜突然開口。

鏡子中的身影逐漸模糊,似乎四分五裂,映不出一個全貌,最後在注視之下漸漸彙聚。

直覺背後襲來陣陣冷風,嘈雜聲充斥著大腦。心情變得格外沉重而身體卻越發輕盈。

等他反應過來想要逃走之時已經來不及了,雙腳似乎被站在地上久久定住無法移動。反射的光線如密網般將人捆住,無法逃脫。

“有意思的是鏡子能夠照出人最深處最真實的欲望!”

鏡中的畫麵翻湧沸騰,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雜亂的人群簇擁著闖進家中,搬走了房內東西。套裝的紅木桌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拖拉聲。

“王阿姨,他們為什麼要搬我們家的東西?”略顯單純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抬頭看向麵前那高大的身影。

麵色有些憔悴,頭發也白了許多,好像一夜之間人老了不少。

“因為我們要搬家了。”她輕撫著謝秋辭的頭。

“爸爸媽媽知道嗎?要是他們找不到了怎麼辦?”

說到這裡,王阿姨的臉上浮出一絲傷悲,她長歎息一聲:“他們不會來了,你要好好的。”

“爸爸媽媽不要我了?”還有些年幼的謝秋辭炸毛道。

“不是爸爸媽媽不要你了,是有人害了他們。你要好好讀書,長大以後為他們主持公道。”

“喂,這你們兩個人在乾嘛呢?”旁邊傳來怒斥,目光掃向謝秋辭之時停頓了片刻,“你就是那倆詐騙犯的孩子啊?”

雖然他年紀尚小,根本無法理解詐騙犯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從對方的語氣表情中也不能看出這不是什麼好詞。

“你才是!爸爸媽媽是最好的人!小孩子的眼中看不清太多時態,眼中隻有好人與壞人。

“不好意思,孩子還小不懂事。”她將謝秋辭拽到一邊,“我們這就走,你們慢慢忙,辛苦了。”

說罷,便拉著謝秋辭向外走去。

視野漸漸模糊,那夜的記憶格外清晰。

【精神值:96】

【精神值:95】

【精神值:94】

……

【警告警告!玩家精神值持續下降。】

“謝秋辭!你在乾嘛?”身後傳來夏葫的呼喚,他一把推開謝秋辭。

謝秋辭被拉回現實。

鏡子中模糊的身影突然顯現,重新映照出謝秋辭那張清晰的臉。光影打下,勾勒出流暢的臉部線條。

謝秋辭微愣,本以為地波濤洶湧,並沒有迎麵而來。潮汐高漲,最後又緩緩退去。

“怎麼會?奇怪……”小醜驚呼,那張濃厚油彩的臉上此時表情豐富,扭曲著的皮膚擠在一塊,鏡子中映出他不解的表情。

“怎麼不會?”蘇謂臉上揚起笑容,“他是特殊那個。”

謝秋辭打量著他。對方像是上胸有成竹,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不會有事。他似乎知道得格外的多。

“蘇謂,你個瘋子!”憤恨幾乎從夏葫的眼中溢出。

“這位先生,我想你是認錯人了吧。”蘇謂作出一副無辜的模樣,舉起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

夏葫冷哼一聲:“不可能認錯,你這副嘴臉就算再怎麼變,我照樣都能認出。就算是你死了,我也能從那群發臭的屍體裡找到你,拿你的屍體喂魚。”

“真是的,難道是我現在的模樣還不夠普通嗎?這麼輕易就被你發現了。”蘇謂不再解釋。

夏葫不解不接他的茬,而是將談話的重點放在謝秋辭身上:“你就這麼確定他能走出幻境?”

蘇謂連忙擺頭,一副與自己無關的模樣:“什麼幻境啊,我們隻是想要搞清鏡子到底有何特殊罷了。”

夏葫沒有一點要信的意思在:“我不信你沒猜出來鏡子到底有何特殊。”

兩人的對話進行了許久,謝秋辭在旁邊,兩人的所有表情都被他儘收眼底。

他們的對話很特殊,兩個人絕對知道一些事情並且跟他有關,隻是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是。

現在仔細想來夏葫這個人很奇怪,從一開始的遇見到在副本中的碰麵都像是被安排好的。在整個副本當中對方似乎一直都在有意無意的引導他作出行動判斷。就像是先前在過道中看似無意點評園區的布局,給它指明了思考的方向。

對方早就知道副本的一切。

謝秋辭與兩人拉開一段距離,這點小動作恰巧被夏葫看到,他抬眉望望向謝秋辭的眼。

謝秋辭姍姍道:“你們瞞了我什麼?”

“並沒有什麼,但你自己也該知道了。”蘇謂強先回答。

是自己瘋了嗎?他總覺得所有人都在有意無意地欺騙他。他就像一串數據,一枚棋子,一個傻子。

不對勁,太不對勁。

“各位,歡迎遊客光臨歡樂遊樂園。”小醜從鏡子麵前走向眾人身側,“我們所有的員工誠心祝你們歡樂每一天。”

聲音漸漸遠離,小醜當著他們的麵消失不見,隻留下還呆在原地的三人。

“走吧各位,還呆在這裡乾嘛呢?你說對吧,夏夏。”蘇謂滿不在乎地說道。

在見到對方的那一刻起夏葫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這變化讓謝秋辭也不禁驚歎。

就像是孩子長大了?

蘇謂搖搖頭,失望一般的歎息一口,向前走去留下一個背影。但也沒忘記打招呼告彆:“下次見,夏夏。”

夏葫不自在地轉過身去不再看那人,邊跟謝秋辭說道:“抱歉,我跟那個人有點恩怨。如果他乾出什麼瘋事傷到你的話我給你賠償。”

“賠償到是不必,我想知道我究竟特殊在哪裡?”謝秋辭強勢緊逼。

“我也不知道,蘇謂是個瘋子,他的話你沒必要信。”

謝秋辭打斷道:“那麼請你解釋一下你為何對副本這麼熟悉,為什麼又要引導我。”

夏葫深知瞞不過對方,這個人的判斷力屬實是有些驚人,也足夠煩人:“我需要保證你的安全且不被你發現,至於引導什麼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是被迫進入副本的。”

究竟是誰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那個女人?帕吾爾?

確實有很大可能,對方好像對自己的身份格外感興趣,為了不讓自己丟失一張牌是完全有可能暗中保命的。

暖黃的燈光垂下,電子屏幕呈現出一種極為怪異的綠色。佛樂早已因無聊而離開,此時屋內隻剩帕吾爾一人。

“這個家夥,真是夠不靠譜的。”

“那能怎麼辦,有幾個家夥能逃過審判的眼。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吧。”雜亂的電流聲帶著些稚嫩的口音,通話中傳來起伏不停的尖叫聲。

“你還在副本啊?”帕吾爾關心的問道。

“是的,所以先不聊了,我遇到了一個大怪。”喘氣聲消失,隻留下通話被掛斷的嘟嘟聲。

“這孩子。”帕吾爾無奈搖頭。

謝秋辭的疑心不減,隻是也給了個台階,沒再繼續糾結。

“你先走吧,我再研究研究鏡子吧。”謝秋辭再次走向鏡子,卻被夏葫伸手攔住。

結實的手臂擋在前麵,夏葫那鏗鏘有力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彆去,我的任務是保護你的安全,你要是出什麼事我該怎麼交代。”

對方似乎不再隱瞞,開門見山惹的謝秋辭也恍惚一瞬。

對方的目的不壞,況且他好像並不知道什麼,謝秋辭並沒有很大敵意,隻是原有的那份親近再此時消磨。

“放心,出事算我的。”謝秋辭不顧阻攔走向鏡子。

這個鏡子很重要,是整個樂園的核心。隻要弄明白這麵鏡子就能出副本了,到時候就能有大把的時間去理其他事情。

見對方如此篤定夏葫也不好胡作非為,隻能再一旁看著在出現意外時隨時上去。

謝秋辭的目光從上至下的掃過一遍,諦視著麵前這張銀色的玻璃製品。燈光隨意撒下,睫毛下泛著一層陰影,而眉毛裡藏著的一顆小痣被光呈的越發顯眼。

意料內的幻境沒再到來,仿佛褪去不敢向前。鏡中映出一副油彩極重的臉,慘白的臉上兩側卻畫著極為誇張的腮紅,鼻尖那抹鮮紅與嘴角呼應,揚起的嘴角則是駭異詭誕。儘管如此也不難通過五官認出鏡中那人是他自己。

“出來吧,我已經發現了。”謝秋辭麵朝鏡子喊到,夏葫則是不明所以的張望著四周。

鏡中的自己動了,他眨了下眼,露出了一個幅度漂亮的笑。聲音從鏡子那邊傳來,清雅中透露出點點懶散。那是自己的聲音。

“謝秋辭。”鏡中那人揮手笑道。

鏡中的自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眼睛從上掃到下,像是想要剝開自己的皮肉露出骨頭,最後他的目光落到了謝秋辭的手上。

“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鏡子裡的自己微微抬起了頭。

“或許這個問題沒有意義,但是我還是要問,你是誰?”

“我是你。”鏡中那人嫌棄地搓了下嘴角,一臉不情願,“這小醜裝真醜。”

謝秋辭試圖通過他的表情辨析出對方話的可信度,隻是油彩太重看出什麼微小的表情。

“我沒必要騙你,我可不會閒著沒事騙我自己。”

對方說得的確很有道理,他沒必要騙人。

謝秋辭翹首:“確實沒這個必要,隻是你為何會存在。”

“因為你。”

對方的回答總是簡潔,卻不明了,概念模糊。顯得莫名其妙。

謝秋辭轉過身去,對著還在關切蘇謂是否在旁邊的夏葫說道:“走吧。”

見對方不想說夏葫不再多問,隻是摸索著往前走去。

“什麼意思?這他媽就結束了。”女子喊道,“我還以為這些副本有多危險呢,一個小小精神類的副本是最簡單的。喂,你愣著乾嘛,弄死他啊。怎麼?難道你不想乾了。”

“你怎麼不去乾。”喬特斯煩躁的打斷道。

“我一個弱女子怎麼去?”她輕撫自己的臉,伸手拿起帶在身邊的鏡子。珍惜一般地撫摸著自己的額眉,“況且我的臉要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