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睿點點頭。第二天在學校裡，“李思琪自殺事件”依舊占據著男生女生下課後八卦的主要內容，聽他們猜忌李思琪自殺的原因時，陳思睿真覺得這些人每一個都可以當偵探了，而且是那種，無中生有，顛倒黑白的偵探。讓事件再次發酵的原因不止是因為死亡就出現在自己班級裡，還有李思彤座位的空缺。“自己的孿生姐姐死了，自己傷心欲絕不來上學也是很正常的吧。”許明鑫跨坐在椅子上對著後桌正要睡覺的陳思睿說：“一般人都會是這麼想的吧。”“嗬，是啊。”陳思睿笑了聲，抬起頭壓低了聲音說：“可她不是。”“李思彤給我們的信息漏洞百出，她昨天早上跟我們說，她姐姐是前一天早上走的，也就是四月二十五號，可是，那距離死亡時間已經過去整整一天了。”“她到底是撒了謊，還是哭急了的情況下說錯了話，這些都未可知。如果她是撒了謊，那麼她隱瞞的那一天到底乾了什麼，這還得咱倆去找。”“那……她給我們的信息，我們要告訴袁哥嗎？”許明鑫問。“先彆了。”陳思睿搖搖頭：“謀殺拋屍案和爆炸案就夠他頭痛的了，現在再來個弑姐案，他不更累了，況且李思彤不一定是凶手，現在頂多被稱為重點懷疑對象。”“那丞丞，你覺得她是嗎？”“現在信息太少了，我不知道。”陳思睿頓了頓：“但我總覺得，這趟水太深，咱倆小心著點兒，彆一不留神掉下去了。”由於剛出了命案，最近這一代晚上都沒有什麼人出來。遛彎兒的，擺攤兒的統統減少，城管都說，治安變好了以後，夜間巡邏的活兒都變得輕鬆了。與此同時，西區分局加強戒備，晚上值班人員活活增了二倍，由原來的兩個變成了四個，潛入警局的任務難上加難，兩個人一同行動反而累贅，於是最終的計劃變成了，許明鑫獨自潛入警局，而陳思睿則趕往三院尋找屍檢報告。兩個人的交流全靠耳朵裡的遠程通話裝置。家裡、三院與警局的位置幾乎相當於等邊三角形，所以兩人一同從家裡出發，同時到達了目的地。“誒思睿，你那邊怎麼樣？”許明鑫蹲在分局後門牆根下用氣音說道，抬著頭用眼睛四處打量，觀察各個攝像頭的位置。“值班室的大爺睡著了，攝像頭比較少，隻有車輛入口處和大門口的兩個，我現在已經溜進醫院了。”“好。”許明鑫輕輕一躍跳上了牆，腰部一借力就落了地。他穿的是鞋底薄的黑色板鞋，這一翻沒弄出太大動靜。袁亓的辦公室在後門正對的位置，平時窗戶雖然上了鎖，但是用鐵絲在外麵輕輕一彆就能打開。西區分局的安保措施做得不是很好，和東區富人區一對比，簡直是天壤之彆。幾個分部的隊長共用一間辦公室，許明鑫翻進窗子的時候，屋裡一片漆黑，於是他打開手電筒，屏著呼吸摸到了蔡徐坤辦公桌的位置打開了電腦。隱藏文件夾隻有一個，許明鑫眼珠子光速瀏覽頁麵的同時，耳機裡也傳來了陳思睿的聲音。“誒，找到了。”“什麼？”“墨玉溪的屍檢報告，還有當時在她胃裡發現的……和李思琪胃裡一樣的東西………”陳思睿半蹲下來，端詳著瓶子裡的那一小塊不鏽鋼切片，依舊是不規則形狀的銀灰色物體，同李思琪的並無兩樣。三院裡死者的相關物品會在專門的儲藏室裡被保留大概半年左右，按照名字的首字母排列好順序。而P開頭的那一列，隻有從裴真清胃裡找到的那一小塊不鏽鋼片，由於屍體在河內被長時間浸泡，大部分內臟和皮膚都失去了價值，便沒有被切割保留下來。陳思睿又找到T開頭的那一列，專門放著李思琪部分遺體的地方看了看，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而此時正在警局裡的許明鑫將袁亓的隱藏文件拷貝下來以後，又留個心眼把其他隊長的電腦都係數打開，一一拷貝了文件，最後翻牆出來與陳思睿回合的時候，雖說是涼爽的夜裡，兩人都冒了一身冷汗。“雖然兩個人的胃裡都發現了相同的東西，可以說百分之八十是連環殺人案了，但是我們還需要更確切的證據，才能把謀殺案轉為連環殺人案的立案。”許明鑫此時已經洗完澡換了衣服，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沙發裡，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總算能放鬆下來。“我們現在隻調查了警局和醫院，還有兩個最重要的地方我們沒有去。一是十六號樓樓頂，二是發生爆炸的家屬樓。”陳思睿從冰箱裡拿了瓶可樂單手打開遞給許明鑫，然後也坐在了他身邊。“對。”許明鑫點點頭：“那兩個地方附近的攝像頭也都要拍查一下，咱們老區雖然攝像頭不多，可因為有樹擋著，都挺隱蔽的，凶手未必能全部發現，如果他能知道攝像頭的位置並且巧妙躲開監控的話，那他一定對這裡極熟，這同樣也能幫我們篩掉一部分人。而且思睿，我總覺得爆炸案和殺人案有關係，你覺得呢。”“其實我也是，不知道是第六感還是怎麼著，總是感覺……誒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凶手找了空樓製造爆炸，為了轉移警方注意力！你想，女學生跳樓自殺和爆炸哪個更能吸引人們眼球？肯定是波及範圍廣的那個！”“對！凶手沒想到會有人發現李思琪不是自殺，製造了另一起更大的事件來轉移原本在李思彤身上的關注點，分散警力。”

“如果是那樣的話……”陳思睿若有所思：“咱們得提醒提醒袁哥，不能讓他們白白浪費時間，其實我總有預感，凶手……其實離我們很近。”“那好。”許明鑫把空了的可樂罐以投三分的姿勢丟進垃圾桶：“明天我們去一趟樓頂，再去一趟爆炸的家屬樓。估計那裡已經作為第一現場被封鎖起來了，所以估計我們還是得晚上進。誒你說……咱們要不要搞個夜行衣啥的啊？”“去你的。”陳思睿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先好好聽課，你不用學習的嗎？”“那——當然，我是誰啊？你鑫哥我這麼聰明就算不上學也………”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坐直了身子，眉頭微蹙：“那李思彤……”“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陳思睿接了他的話：“她的事先往後推推，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去第一現場搜查，我想坤哥他們肯定去過了，所以咱倆明天和袁哥打個招呼再去，然後找時間再彙總已知的全部信息，怎麼樣？”“行。”許明鑫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