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傻的 酸澀交加的回憶……(1 / 1)

酸澀交加的回憶看似冗長實則在腦海裡閃過也不過片刻之間。

薑道國站在一邊叫了一聲走神的小孩子,薑浣溪眨了眨眼睛壓下心裡的那些波動,走過去接過葡萄盤,低低叫了一聲“爺爺”,微垂著頭目光越過薑道國,落在後麵的某一點上。

由於垂著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眼睛,讓人瞧不清神色。

薑道國之前一直不在薑宅,薑家晚宴的那天他才回來,這是薑浣溪來老宅之後第一次近距離和他爺爺待在一起 。

除了查沈仲衡資料的時候薑浣溪給他爺爺打了一個電話,就沒再聯係過了,因為不知道以什麼由頭聯係他爺爺,聯係的時候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那種類似於近鄉情怯的複雜感一直牽扯著他。

現在爺爺就在他麵前,其實他心裡有很多話想講,有很多問題想問,很想撲進爺爺懷裡又鬨又撒嬌,但是千言萬語堵在喉嚨,此刻也隻是梗著脖子看向彆處。

薑道國的頭發又花白了一些,但是背依舊挺直,明明和記憶裡的那個老人相差不大,但是時過境遷許多事還是不同了。

“溪溪長這麼大了”,薑道國伸出手臂,像抱小時候的薑浣溪那樣,攬過薑浣溪的肩頭把他帶到懷裡。

察覺到薑浣溪的抗拒之後就停下了動作,儘管那抗拒是微不足道的。

薑道國轉而拍了拍薑浣溪的肩膀,“溪溪長大了,不願意和爺爺親近了。”

薑浣溪微微低著頭,他能感覺到薑道國落在他身上關切的視線,在薑浣溪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還藏著對爺爺的愛。

隻是多年的摸爬滾打和血淚現實,已經讓他套上了一層冰冷的保護殼。那個鮮活的,愛撒嬌的薑浣溪已經被藏了好多年。

他沒辦法再讓自己變回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孩子了,麵對薑道國的“指責”,薑浣溪隻是囁嚅了一句:“不是的爺爺……”

薑道國也沒再繼續說這件事,他看著薑浣溪臉色發白,又叮囑了幾句,“這幾天好好休息,彆總是讓你弟弟打擾你”,說完就匆匆回書房了,他雖然退下來了,但是並不清閒。

薑浣溪垂著睫毛在那頓了幾秒,試圖平息那陣從心底燒起來的忐忑和心虛。

他有自己的任務要完成,回薑家也是因為要利用薑家的聲勢名望,而且他還利用了薑道國,沈仲衡的那份資料就是通過薑道國的關係去查的。

當時隔著電話薑道國問他要這個乾什麼,薑浣溪肯定不能說實話,反正爺爺沒在跟前,他一咬牙舌頭打結一般牽強的撒了個嬌,“爺爺彆問了,就幫幫我嘛。”

小孩子破天荒的都撒嬌了,薑道國也沒再多問,隨即讓人調了一份沈仲衡的基礎資料過來,頂級alpha的一部分資料是收入絕密檔案的,薑道國又利用權限給了薑浣溪一份詳細的資料……

薑浣溪呼出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愧疚心虛剛想轉身回房間的時候,猛地被一個人抱了個滿懷,是薑錦佑。

“哥,你和爺爺說的好入迷,我躲在那裡好久你都沒發現”,薑錦佑抱著手臂,噘著嘴,一副“你不來哄我,我就一直鬨”的樣子,明明是比薑浣溪還要高的男孩,纏著人撒嬌的樣子倒像一個委屈大型犬。

他們兩個長相有些相似,尤其是上揚的眼尾,薑錦佑的瞳仁顏色更淺一些,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薑錦佑的眼神渙散不太能聚焦。

任誰都想不到萬千寵愛的薑小少爺是個傻的。

薑錦佑十一歲的時候,趁著晚上下雨天偷偷跑出去踩水,那天的雨越下越大,到後來成了瓢潑暴雨。

誰都不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薑錦佑淋了雨發著高燒,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才走回來,最後撲通一聲倒在雨裡。

家裡的傭人都找瘋了,也沒敢去告訴知李曼如,想著再瞞一會兒,好在薑錦佑自己回來了,傭人們也算是鬆了口氣。

她們把薑錦佑抱進浴室擦了擦身子,換上一身乾淨衣服,叫來醫生給他紮上點滴,薑錦佑時不時醒過來一會,就那麼眼球一動不動的盯著天花板,一副呆滯癡傻的樣子,傭人們也沒膽子再瞞著。

李曼如帶薑錦佑看過很多心理醫生都無濟於事,到後來焚香祈願的方法都試過了,薑錦佑的情況時好時壞,再之後薑錦佑十分抗拒看醫生,李曼如完全沒了辦法,隻好把他保護的更周密。

薑錦佑肚子裡完全沒有那些彎彎繞繞,他真的隻是一根筋,單純又好騙。

“哥,理理我呀”,薑錦佑見薑浣溪走神,不樂意的晃了晃薑浣溪的胳膊,薑浣溪不欲多說,“你自己去玩一會,我還有事要忙”,說完轉身想下樓。

薑錦佑站在原地反應了幾秒,隨後明白過來,他哥這是食言了,明明前幾天還答應他,會抽出時間陪他玩的。

見他哥都要走遠了才急忙追過去,薑浣溪怕他著急下樓梯摔著,就站在離一樓不遠的幾階台階上等他,“著這麼大急乾什麼”,言語平平,語氣冷淡。

薑浣溪被薑宗伯接回薑家之後一直和薑宗伯他們住在一起卻沒見過薑錦佑,直到薑道國派人把薑浣溪接到老宅住他這才見到薑錦佑,他本來就跟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不熟甚至沒見過麵,但是錦佑整天纏著他說一些不通邏輯的話,拉著他做一些幼稚的遊戲。

薑浣溪沒有想到他這個傳聞中千嬌萬寵的弟弟是個傻的,和薑錦佑說又說不通,更不可能動手打一個傻子,所以薑浣溪一般都是冷處理,但是架不住薑錦佑每次都熱情如火的撲上來。

薑錦佑趕上來一把抓住薑浣溪的袖口,“哥要當騙人的壞孩子嗎,那樣鼻子可會變得很長很…咳咳…”,他話還沒說完,就俯身劇烈的咳嗽起來,應該是剛才著急的緣故。

薑浣溪皺著眉輕拍著他的背,冷冰冰的,“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著這麼大急”,薑錦佑是薑家正經少爺,是得到了很多很多愛的人,薑浣溪麵對他的時候心裡總是五味雜陳。

這些暗戳戳生出的不滿小情緒,讓薑浣溪沒忍住嗆了薑錦佑一句 “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我的腺體?”

薑錦佑眼底好像清明了一秒,那份清明轉瞬而逝,好像是錯覺一樣。

薑錦佑是聽不明白薑浣溪說的什麼換腺體的話的,他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他隻知道薑浣溪食言了,沒有陪他玩。

和一個理不清的人說再多也沒有什麼用,薑浣溪歎了口氣,和薑錦佑商量 “明天一定陪你玩好不好。”

見薑錦佑依舊抓著他的袖子不放,隻得放軟語氣 “真的,我保證”,薑錦佑這才將信將疑的慢慢鬆開手。

明天是薑錦佑的十八歲成人禮,薑家會邀請各界名流來參加宴會,沈家是一定會來的,無論是衝上一輩人的交情賣薑家麵子,還是方便現在兩家生意之間的來往。

沈仲衡屆時會到場,那是薑浣溪接近他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