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乾什麼？”疑惑的張致遠看著李亞說。

“我覺著你不對勁，有談戀愛的征兆，你小心點，彆給老班對你放鬆變成警惕哦。”李亞死亡微笑提醒。

“我可沒有，你彆瞎說。”張致遠自我認為確實沒有要談戀愛呀，也沒有喜歡……特彆喜歡誰呀，李亞怎麼覺得的？

“你剛神經兮兮的笑，不就是戀愛征兆嘛，我看了這麽多小說漫畫不會錯的，我可是飽讀詩書的讀書人是不會看錯的。”李亞肯定的說。

“咦，你這次借錢也是買書吧。”張致遠問李亞，打算把他帶偏，讓他忘記剛才的話題。

“對對對，這次我打算買一本耽美小說。”李亞成功被帶偏，甚至思路跑到了山卡卡裡：“那本小說人氣超高的，我跟你說我這次……而且我還買了一本校園文也是很火……”

李亞是個小說狂魔，甚至已經開始自己手寫小說了，靠著對小說的熱愛，已經寫了半個本子的小說，這件事還蠻堅持的，對於一個沒啥毅力的人這已經是聞所未聞了，文筆還蠻好的，就是劇情還有些欠缺，張致遠也看過他的那個小本。

“那你得啥時候拿呀？”張致遠被他豐富的麵部表情搞得也開始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書。

“還得等幾天才到，到時候實在沒人要不你請假出去唄，老班又不限製你，請假對於你簡直易如反掌。”

一不留神又被鑽了空子，張致遠很是無語，天天就知道刮我身上的油。

下課張致遠就出教室門曬太陽，剛出來的太陽暖暖的，曬的人也舒舒服服的 ，他很喜歡這樣，這個時間的太陽都是這樣，沒有攻擊性，很親和。

抬頭四十五度角，上邊是一排藍校服，高一那幫人。

在推來攘去的藍影裡，很容易就找到那個熟悉的麵孔，也不知道是刻意為之還是無意識行為。

四目相對後是相視一笑，短暫的無聲交流後是上課鈴聲的呼喚。

好巧。

巧在形成九十度角的兩邊上站著認識的人，恰好的抬頭和恰好的俯視。

以前的張致遠不會可以去看四樓的人，他怕上邊正值懵懂期的女孩子誤會點什麼，現在有好像希望站在上邊的某個人能誤會點什麼。

嗬，奇也怪哉。

“你剛剛在笑什麼？”蘇青青滿臉疑惑地問自己同桌，身為吳湘沫的追求者在這些事上必須極為警惕。

“啊？哦，有個熟人，剛打招呼。”吳湘沫也沒遮掩，直接就說是誰乾啥什麼原因。

蘇青青認為，吳湘沫哪哪都好就是有點人緣太好了，尤其是男孩子，更何況是個長得好看的單身香餑餑，主要是自己喜歡的人也給她遞過情書，如若不是那會兩人已經是好朋友了，必定會來一場愛情競爭。

“沫沫，你下學期選科的時候打算選什麼？”蘇青青一邊照著鏡子整理頭發一邊分神看著講課老師，還小聲跟吳湘沫說話，精力可不是一般的好。

“選文吧。”她開始還沒想好來著，但是那人在一班，那就選文，也不清楚是出於什麼心理，一邊逃避著什麼，一邊又似乎在靠近。

寧蘇六中的學校屬於普通高等中學，根據近幾年的錄取情況，在當地院校排名應屬第四，收錄的大部分學生中等水平，結合當地省份文理錄取情況，六中偏向於理科發展，為了接收到更多底子好的學生開啟各項高分進校報名福利，所以分班的先後也是一班理科排完才到文科，即使文科高分段比理科的多，但理科占優於錄取人數多，對於床鋪分配也是如此。

吳湘沫文科要好一些，但因為近幾年的局勢來看又有心思選理科來著，現在堅定文科，因個人情感，也結合自己優勢參考。

學期快結束的時候，老師讓填文理選擇信息表的時候，吳湘沫又臨時改了決定。

吳湘沫還是被分在八班。

學校這年一樓便把高二年級全給安排在了一樓，本來想著高三在一樓這樣按順序分布，最終還是沒有實行，二樓現在歸屬於高一。

還是那個角度，隻要出來透氣，張致遠和吳湘沫都會對視上，吳湘沫點頭當做打招呼然後便離開走廊了。

每天都能看見可不是什麼好事，天天看就會有一種尷尬的感覺，不知道如何打招呼 。

吳湘沫總成績一般，但單科成績英語和語文偏好一點，尤其是語文，科任老師常常會把她的作文放到白板上供其他學生參考，算是對她的認可。

青春懵懂，對其他無從感知，感性的人卻遲鈍於生活中的惡意。

每一個學校在假期的時候都會有一個補課費通知，這個通知跟著最近一個假期的尾巴上來臨。

吳湘沫在縣城裡沒有固定居所，從她家到客運站都得坐兩個小時左右的車，這幾年扶貧政策出來，姐姐家也就有了一套在縣城裡的房子，偶爾回來住住，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外打工，於是房子的鑰匙便落在了她的手裡。

坐了30多分鐘的公交，終於到了。

掏出一個舊手機，停在媽媽一欄一小會，劃走，撥通了聯係人為爸爸的那一欄。

“喂？沫沫。”沙啞又帶著情切的話語。

“老爸，你們在乾嘛呢？”中國人很特彆，說話最喜歡的就是含蓄，有時候也是拐彎抹角。

“說嘛，咋啦，沒錢了？”隻眼識破，直接開問。

“嗯，學校讓交補課費來著。”

皸裂的發黃手指扣了扣拿著手機的手背。

“交多少呀？”吸了口氣，緩緩問道。

“……六百五。”吳湘沫知道這對於父母來說算是一筆不小的錢，聲音有些沙啞，不像平日裡清晰。

“行，我明天你大舅他們還我錢我就打給你，好了，我明天打你卡上還是發微信給你。”

“明天周六後天才上課，你發微信我吧。”吳湘沫呼出一口氣，笑著道。

旁邊的母親很是不滿意，嘟囔了好一會說肯定是你們班主任吃錢了，補課費交這麼多，說著不滿意，直接跟吳湘沫說要不不交了，拖著拖著他們就忘了，然後就不會讓你再補上了，這些個老師吃這點錢就夠了，不會捏著不放。

見吳湘沫不吭聲就罵罵咧咧說果真不是親生的一類的話語，吳建華出言製止不住，還在叭叭往外一頓輸出，挨了個大嘴巴子才安靜下來。

學校裡是充飯卡，用現金，不準用手機，充卡時間是上學期間，手機一律不準帶入校園，進校門前要將手機交進相應班級裡的大箱子裡，很多時候會連著補課好幾周才放假，所以就得用班主任電話跟家裡要生活費，有錢的人家和按時打款的就不需要多此一舉。

吳湘沫覺著有些想睡覺，這會已經早上十一點了，也沒整飯吃，就這樣躺下睡了好久好久，直到下午三四點才起來，姐姐他們長期不在家，打開櫃子，空空，抽屜，空空，甚至連垃圾桶也是空空。

沒帶一點猶豫，拿上鑰匙關上門也就出去買菜這些回來，外邊那個小超市還不錯，米也能散稱，姐姐家裡鍋具這些倒是齊全。

她插上電便煮起了晚飯。

姐夫家燈不是很亮，暗沉暗沉的黃色，有一顆還壞了亮不起來了，她這會才仔細看，之前都沒有太注意，或者說上次來還沒有壞。

蘇青青給她發了條消息。

——你在你姐家嘛

——嗯對

——在朝陽區是嗎，我記得你說過，我現在恰好離那邊還有一站，我來蹭一晚可以嗎，一會我到的時候學校門該關了

——來嘛，你到了給我發消息，我到終點站接你，不過學校不會這麼早關門的

——嘿嘿嘿，好，這不是想來找你嘛

——表情包“去你的”

吳湘沫倒是很高興蘇青青的到來，以前她沒一個人在這種不熟悉的環境睡過，本來還怪害怕的，現在多一個人也就不怕了。

“我記得你說這是你姐姐家。”蘇青青站在電梯裡，覺著電梯裡有股惡臭味 ，有些嫌棄地捂著鼻子。

“嗯嗯嗯，就是我姐夫家，學校呆著還無聊，所以我來這兒。”吳湘沫沒有太在意蘇青青的舉動，相處的這段時間已經知道這個人的性格，並不覺得冒犯，反倒覺得這人挺真實。

“一會去會展中心吧！晚上有學生會在那兒唱歌跳舞，可有意思了呢。”蘇青青忽然想起這個，她家就在縣城裡，爸媽也是外出打工了，就不想回家，對這邊也是熟悉。

“啊？”吳湘沫正想著來回車費四五十……

被那句恰好晚上最晚那班還沒公交八點走給打斷了。

那還考什麼慮，走呀直接。

放下菜，關好門，倆個也就跑終點站等著哪班公交走就跟哪班，每一班都會經過會展中心，蘇青青說。

像老人說的二流子，兩人咚咚咚就跳上車走了。

說走就走，想一出是一出，這樣的時候還真挺少的。

要讓父母知道了又該說自己到處鬼混了，可不能叫他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