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代和光 身為殺回公司總部,找主……(1 / 1)

身為殺回公司總部,找主係統討要前幾次任務的工資以及此次意外事故的補償——包括年假申請的希望的起步。

不管是不是出於意外變成真人,總之對水川月而言都是大驚喜的碎片一號本身似乎不太願意配合。

水川月後仰身體,係統07尾巴翹起,爪子有意無意地對玻璃杯試探,黑色貓貓臉正對二人,臉上寫滿了嚴肅。

“嗯……”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比成一個數字七的形狀貼在下巴上,水川月仰頭閉眼沉思了三十秒不到,“那我接管你的身體,然後由你去拯救世界怎麼樣?”

黑發青年臉上的表情隨意,似乎隻是隨口一說。

“世界什麼的,我無所謂,彆想把工作推給我。”一號又推了一下眼鏡,眼睛斜乜水川月,身體向前傾倚著實驗台,一把伸手把即將掉在地上摔個粉碎的小燒杯撈了回來,他語氣平穩,雖然眉頭還皺著,但是情緒似乎回歸了十分穩定的狀態,道:“我確實是擁有你們所說的那些記憶,而且我隱隱有感覺我應該算是你的一部分,很奇怪的感覺,建議你換一個。”

一隻手迅速而堅定地卡住了黑貓的後脖頸,把它拎了起來。

一號的眼神凶狠的像是正在思考如何用物理方法料理掉這隻用著貓咪身體有著貓咪本能的係統。

水川月啊了一聲。

作為一名任務者,並且主係統哪裡有需要他就得往哪兒把自己搬過去的頗為全能的一名‘磚’,他也做過哪種需要把自己切成幾片開馬甲的任務。

當時07給過一個頁麵讓他設定靈魂切片們見到他本人時的‘預感’,便於某些特殊情況下馬甲們認定唯一本體用的。

“意外被分出來的碎片意識也會有感覺啊?”

接住被明顯有些暴躁的一號扔過來的係統,水川月將它抱在懷裡揉了揉腦袋,製止其呲牙的動作並承諾以後買一排玻璃杯給它推倒:“怎麼樣,我精心設計的,有沒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如果你指的是腦子裡突然循環播放五遍24小時便利店感應門歡迎光臨的電子語音的話,很遺憾,沒有。”

一號嗬嗬笑了兩聲,露出一個24小時便利店店員一般的營業微笑。

水川月聳聳肩,係統從他的懷裡一躍而上又跳到了實驗台麵上,黑貓仰起頭,露出脖子上係著的領帶,貓瞳微微收縮,“既然您已經確認擁有相關記憶,那麼您也該知曉,尚且不論此時應同您綁定的係統版塊,作為維護中心的員工,其所有靈魂在合約到期前歸屬於主係統。”

黑貓的聲線忽地隱約泛出一絲電子音,金色獸瞳似乎少了幾分靈動,有些空曠而冰冷。它冷淡而平穩地敘說:

“無論您的意願如何,我們將擁有強製回收您的權利。”

寬敞的實驗室,冷白光線下水川月和係統07的身影顯得有些透明,台麵上的裝置仍在運作,偶爾發出一些細微的響動。

隨著係統的話音落下,水川月配合地露出一個24小時便利店店員一般的營業微笑。

並沒有什麼兩人一貓相視沉默的場麵出現,一號回話很迅速,“被主體回收,我並沒有產生什麼抵觸的情緒。”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他在‘主體’一詞上似乎音節咬得重了一些,他又眯了眯眼,冷白的光線一下被阻隔大半,淺棕色的眼瞳裡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但是,我還有一定要做的事,在那之後一切隨你想怎麼走正常流程,所以——”

一號的視線虛虛凝在水川月身側,似乎正在看那他此時還看不到的係統麵板,“這次的任務,形式改成馬甲完成吧。”

水川月從喉間擠出兩聲笑來,半蹲在實驗台旁,修長的手指去勾係統貓的下巴,臉上仍是笑意滿盈:“正好省去了把靈魂分割出來,刷世界意識認同度的步驟,一舉兩得是嗎?”

他用著聽不出真情假意的喟歎語調說,“你挺聰明的。”

實際上馬甲任務的難度在主係統那邊的難度評級一向是偏高的。通常情況下,任務的流程是:主係統與相關世界意識達成共識,主係統派出任務者解決世界意識麵臨的危機,世界意識為任務者提供‘合法’身份。

而世界意識所提供的‘合法’的身份並不指社會意義上,它所代表的更像是一張兼具‘通行證’與‘執法證明’功能的證件。出於便捷的要素,世界意識們提供身份一般是從其所在世界世界線中抽取‘本地人物’的身份,交遞給任務者,同時在背後默默給任務者的行為一路綠燈。

這種方式省時省力,唯一的弊端就是任務者在承擔了這個身份的同時,也必須遵循身份原先的性格特征,不能令原身份周邊的人覺察到:‘換人了’。

簡單來說就是,世界意識會給任務者們一個可以介入世界主線的角色,而任務者們必須在補全世界線維修bug的同時保障自己不要過度ooc。

而馬甲任務的難度就在於,世界意識們並沒有智能到可以順暢交流,祂們隻會為任務者一人提供‘身份’,任務者的馬甲們想要參與世界主線必須通過扮演增加原住民及高維世界某些存在的認可進而才能以外來者的身份順利乾涉主線。

這也是馬甲任務要求任務者必需分割靈魂塞進馬甲裡的原因,畢竟沒有靈魂的空殼在涉及世界主線相關人物開場前的‘質檢’那關就會被斃了,哪怕是世界意識放水也不能放太過啊。

係統版塊中的‘高維世界對接及反饋版塊’一般會被用於促進這個‘扮演’過程,具體一點就是會根據情況以動漫影視漫畫的論壇人氣投票之類的形式表現。

係統07從邊上探出頭似乎想要說點什麼,水川月知道07想說什麼。

因為通常情況下,馬甲任務者很少會讓分割出去的靈魂擁有自己的完整意識,分割出去的靈魂在沒有任務者主體意識操控的時候往往隻會比較呆板的執行任務者先前給過的指令,倘若馬甲數量偏多,或者任務有特殊要求,一時難以操控的情況下才會視情況調高自主意識。

前麵所提到為特殊情況所設置‘預感’的也就是用在這時候的。

水川月曾見過幾位專攻馬甲分區的同僚,不提偶爾有些過於美好的精神狀態,在一心多用這方麵,他們不可謂不是大佬啊。

而麵前的一號朋友明顯已經是個非常有主見的意識了。

這點不用係統提,在場三個人(?哪個不是心知肚明。

正常的操作流程應該是水川月先將一號的靈魂回收,融合格式化一下再放出來,然後再去進行任——

但是麵前的一號明顯不是打算走正常流程的樣子。

讓靈魂碎片擁有完整自我意識的確是被主係統嚴令禁止的行為。

不過……

一把將黑貓撈起,長呼一口氣,黑發青年和氣地說:“可以,我本來也是那麼打算的。”

“誰不喜歡偷懶呢?”水川月聳聳肩,保持微笑。

不過他違規操作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顯然對麵的一號也是對水川月的秉性有些印象,提出這種要求時才能這麼理直氣壯。

黑貓07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

“您實在是會拆07的台。”

水川月同樣理直氣壯:“反正你又不會告訴主係統。”

他捏了捏懷中貓咪的肉墊,“好啦,小七,你來回收係統版塊。”隨後,他表情溫和,聲調懶散地對一號說道:“我們呢,建立個共感,順便給你開一下係統的權限。”

主係統可是相當智能的,係統所有板塊的最高權限都在所綁定的宿主主意識那邊,甚至係統智能助手所擁有的權限都次之。

水川月笑著衝一號伸出了左手。

‘共感’,是馬甲任務中給馬甲較高自主意識時便於任務者隨時掌握任務情況的小手段,讓任務者與馬甲可以互通記憶與感知。

一號手上戴著一雙白色手套,他身體靠著實驗台盯著那隻手看了幾秒鐘,嗤笑一聲,摘掉了右手的手套。

向前伸出的右手沒了實驗服長衣袖和手套的遮掩,可以明顯看見從手背纏繞延伸至小臂的繃帶。

一號見水川月沒有動作,那對金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明晃晃的寫著“解開”兩個字。

“你真的非常小心眼。”

一號點評著,他在手腕上扯了兩下,接著甩甩手,本身似乎就沒有纏繞得十分嚴密的繃帶因慣性鬆垮垮地散開了,露出底下與蒼白手指明顯差異的皮膚。

是一道疤痕。

他沒有將全部的繃帶都拆掉,繃帶鬆散的垂在腕間,僅僅露出整個手背。那疤痕應該有些年頭了,有些淡化,但是色素沉著導致的暗色仍然區分著手背上下兩部分。

似乎是較為嚴重的燒傷經過治療後留下的痕跡。

雖說相關記憶已然抽出,但是尚存的潛意識促使水川月本能的給出了這個判斷結果。

這下兩隻手總算是相互觸碰了。

雙手相觸,水川月的身影更顯得透明。一號踉蹌半步,撐在實驗台上的手臂顫抖著,扣在台麵上的五指指節泛白指尖蜷起,皺起眉頭。

共感之下,記憶傳輸進大腦的不適對身經百戰的水川月而言並不算什麼,反倒是一號那邊的身體狀態讓他有些驚訝。

胃部隱約傳來細密的刺痛,纏繞著一種微妙的嘔吐欲望,大腦也傳來仿佛有人在裡麵蹦迪一樣的抽痛,並非記憶湧入造成的,而是對麵坐著的家夥本身自帶的,得是熬了幾個大夜才能有的讓人恨不得下一秒立刻入土的難受,讓人連視線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水川月眯了眯眼。

對麵的一號要接收的記憶可比水川月要多得多,他乾脆順著實驗台坐在了地上,垂著頭,呼吸有些急促,微長的黑白雜色發顯得更加淩亂了,水川月低頭,看見那頭頂發根處新冒出來的些許雪白。

說起來,一號的長相其實相當符合他的青少年體型,水川月不太擅長細致地描述外表,硬要說的話就是清秀乾淨,皮膚白皙有光澤,眼尾微微下垂,眉形也是稍有弧度不顯鋒利,再加上戴著的黑色方框眼鏡,是非常適合一些個純良無辜的男高中生的形象。

就是一號有些濃重的黑眼圈,和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微皺著的眉,以及習慣性眯眼看人的行為讓他與男高中生形象有些脫離,更像不良。

不過這些都無傷大雅,無論是男高中生還是不良混混都和眼前的一號沒什麼關係,因為從水川月得到的記憶來推算,一號——不,或許應該稱呼他的名字了。

神代和光。

今年27歲,國際犯罪組織在職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