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周的教學,宋書晚分外珍惜這個周末,拒絕了唐軟的邀約她隻想好好一個人安靜的度過這個周末。
現在的公寓是她用這些年的積蓄買的,買完之後其實手裡沒留下多少錢,說身無分文也不過分,可她很滿足,她很小的時候就渴望能有一個屬於自己家,不用看人臉色也不用小心翼翼。
不用很大能夠像現在這樣可以包容她周身的疲倦就好,她寓居在這獨屬於她的小天地裡,一個人消化著近日來的壞心情。
而此時在宋書晚的公寓樓下停著一輛低調奢華的車,似乎已經等待許久了,無人知曉車主人的情緒,黑夜掩飾的很好,夜色掩蓋了落寞也助長了他的孤寂。
陸明懷一直盯著的單元門口,突然出現了宋書晚的身影,隻見宋書晚穿的單薄,隻一身粉嫩的睡衣和一件黑色風衣外套。看的陸明懷微微皺眉,雖然已經春天了但是北方的春天依舊寒冷,這麼晚出來也不知道多穿點。
風把宋書晚的頭發吹得肆意,冷的她直打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幾天情緒太過於激動的原因,她的例假提前,她從小體虛,每次來例假都把她折磨夠慘。
這幾年也看過不少醫生隻不過收效甚微,雖說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疼的滿床打滾但這次來的突然小腹酸脹實在難忍,家裡的衛生用品所剩無幾止痛藥也完了,隻能現在出去小區外的24小時便利店和藥店購買。
宋書晚結過賬打開便利店的大門看到的就是這個讓她心神不寧的罪魁禍首。
陸明懷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皺著眉走近接過宋書晚手裡的東西,一隻手抓住宋書晚的胳膊,看著她慘白的小臉和呆呆的模樣,這一刻饒是他有天大的本領也會在宋書晚麵前變得束手無策。
他害怕又緊張,想過很多的方法,卻在看見她這一刻變得畏畏縮縮,還是被心疼她這種情緒占領了,罷了,總歸回來就是為了見她不是嗎。
他深吸了口氣,握緊宋書晚的手腕,聲色冷淡的讓宋書晚帶路,直到家門口打開了門宋書晚才徹底清醒過來,她把陸明懷帶回家了,她居然和陸明懷回家了她。
關上了門,回歸清醒,小腹帶給她的疼痛感讓她來不及多想,連忙搶過陸明懷手裡的袋子,留下一句隨便坐便飛奔進了洗手間。陸明懷看到了袋子裡的衛生用品,知道宋書晚是來例假了,歎了口氣認命的找宋書晚家的廚房。
陸明懷粗略的觀察了家裡的布局,很簡單但是很溫馨是宋書晚會喜歡的風格,剛剛換鞋的時候家裡也沒有發現男士的拖鞋,陽台也沒有發現男士服裝。
證明宋書晚應該是一個人獨居。
嗯,很好,非常好。
等宋書晚出來的時候,陸明懷沒有坐在沙發上,以為他走了,拖著無力的身子撲倒在了沙發上,細細回想最近發生的事。陸明懷端著杯子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麵,以為是她疼痛難忍,不由心疼。
走過去輕輕地喚了聲:“書晚,書晚”宋書晚一下子抬起頭來,發絲淩亂,眼睛紅紅的,聲音委屈的說到:“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看到她這個樣子,陸明懷更是心酸,啞聲道:“沒走,去廚房給你倒了杯熱水。坐好了喝。”
宋書晚接過杯子,試圖通過水蒸氣來掩飾這一刻的脆弱。原來他還記得自己痛經喝紅糖水不僅沒有用還會更疼啊。
紅糖水不是對於每個人都適用就像時間也不能洗去所有曾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但任然有傻瓜在憑借著過去的一點甜在回憶裡苟且偷生。
兩人都沒有在講話,宋書晚很聰明的問起陸明懷為什麼會在樓下,陸明懷也沒有提起。
很多東西對他們而言,就像在霧裡看花,水中窺月,其實沒必要問的那麼清楚。
宋書晚慢慢的喝完了水,慢慢收回心緒,隻是舊情人見一麵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人,最忌的便是自作多情的付出和自以為是的得到。
陸明懷又給她添了一杯。看著她吃止痛藥,眉頭一皺。“這兩天給你約個中醫,好好調理才行,老這麼吃止痛藥也不是事。”
宋書晚抬頭看了他眼又低下頭喝了口水,沒說話。
她這怕去醫院怕看病的壞毛病是一點沒改,陸明懷知道她不回答的意思是拒絕,想到這裡陸明懷不禁一笑,她是倔脾氣他又何嘗不是呢?
隻敢柔聲哄著:“到時候我陪你去?”
宋書晚答非所問:“陸明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呢?”雙眼放空,沒有聚焦的點。
陸明懷老實回答道:“前幾天,一回來就收到了那麼學校的邀約,去學校是為了見你。”
聽到這樣的回答宋書晚沒有焦點的視線漸漸地落到了陸明懷身上,她眨了眨眼,覺得眼睛有些酸。
還是扯出一個笑“難為你還記得了。”
陸明懷也說:“書晚,我回來了,不會再走了。”
“碰”
一聲關門聲,阻斷了宋書晚和陸明懷之間的若有若無的熟稔,也像一道隔閡橫亙在他們之間。
屋內的是宋書晚,屋外的是陸明懷,假裝熟稔的話語是冰冷的,可熱烈跳動的是心臟。兩顆熱烈跳動著的心臟。
宋書晚拒絕了陸明懷要微信的請求,陸明懷倒也沒強求。
隻是臨走時伸開了雙手“書晚,我回來了”我很想你。
宋書晚怔了一下,放下杯子同樣張開雙手,擁住了陸明懷。陸明懷收緊胳膊,他們靜靜地相擁,陸明懷想這就是最好的歡迎儀式了。
沒有舊情人見麵那麼激烈的爭吵或者無視,他們說曾經相愛過的兩個人是無法做朋友的因為一見麵就會心軟就會熱淚盈眶。
陸明懷覺得這句話是有歧義的,明明他們如今連朋友都算不上他便已經開始熱淚盈眶了。
宋書晚是被電話吵醒的,彆人都說來生理期要好好休息,可她每次生理期一來都有點失眠,倒不是她不想睡就純粹的虛弱但精神,昨天也是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她倒不是像陸明懷說的那樣忌醫,雖然討厭去醫院但其實宋書晚自己看過醫生的。
她一直以來都在好好生活,注重自己的健康,安排自己的時間,無論發生了什麼都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學會愛自己。
這是當時某人對她說的她一直很認可。隻是換了幾個醫生看過,剛開始是看了醫生覺得沒什麼作用,後來換了一個醫生吃了幾貼中藥有了一點好轉,隻不過這段時間工作太忙懈怠了,所以這次才又疼的這麼厲害,靠吃止痛藥才好受些。
所以大清早被電話吵醒脾氣委實不大好,但可能是虛弱的原因,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威懾力反倒是軟軟的。
讓陸懷明不自覺的放低了嗓音。
不知道陸明懷從那裡知道了她的號碼,早上接起電話聽到是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的時候宋書晚突然有些沒反應過來,以前陸明懷也是每天早上給她打電話讓她去上學,等陸明懷叫了好幾聲才應到。
一個能清楚知道她家地址的人知道她的號碼好像也就不是什麼稀罕事了,宋書晚恨恨想到。
陸明懷說已經幫她約到醫生了。
陸明懷還說一會兒會來接她去醫院。誰要他的假好心。
宋書晚掛了電話,她願意去醫院,但更不願意和陸明懷一起去醫院。分手多年的前男友突然一下子又出現在她的生活裡向她示好影響著她的生活。
她不願意這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年少無知的愛戀固然轟轟烈烈過,可過去的就是過去了,成年人的世界裡愛情隻是生活裡的調味品吃飯謀生才是關鍵。
她更不願意這樣輕輕鬆鬆的就被陸明懷牽著鼻子走,昨晚帶他來家裡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現在清醒了,不能在繼續下去了,沒有結果的事情試過一次就夠了。
宋書晚拒絕了陸明懷。裹緊被子,蜷縮在她自己的安全區裡。
另一頭的陸明懷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安靜的沉默著,過了許久給他姑姑陸女士打了電話,隻說臨時有事不能過去檢查了,等下一次在過去。對於陸女士的其他問題什麼都不願意吐露。
轉頭看向窗外又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好像回國後的天氣一直不太好,很像他的的心情,沉豫著又渴望著。
陸明懷給自己默默打氣:“沒關係,她需要時間,不能太著急。”
宋書晚在這樣的陰雨天裡度過了她的周末。周一她有早課,大學的普遍現象周一的課很難上,學生們大抵周末過的很充實所以昏昏欲睡,隻剩幾個和宋書晚眼神對視的時候還算清醒的了。
宋書晚看到他們這樣隻是淡淡笑到,她上學的時候也這樣過,有很多時候甚至因為早起開機失敗隻能拜托室友替她應付老師上課的點名。
那一年的夏天宋書晚現在想起來都會覺得那大概是人生中再也夢回的階段,她在那一刻遇到了她這一生最大的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