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美美子就要拉緊手裡的繩子,夏油傑走上前去,蹲下來看著兩個小女孩,溫柔的開口說:
“我們是同類哦,我跟這個姐姐也可以看到你們所能看到的東西。”
男人就蹲在兩個小女孩的麵前,表示自己沒有什麼惡意,伸出手來,一隻小小的蠅頭就出現在他的手裡。
夏油傑向她們展示著,即便他從小生活在城市裡,但依舊因為咒靈被家人老師誤解,被同學們排擠,他也是漸漸的隱藏起來自己可以看到咒靈這件事,他十分能理解麵前兩個女孩的顧慮。
就連他自己,也是在入學高專以後,才漸漸的有了自己的朋友。
女孩們麵麵相覷,還是警惕的看著他。
她們生活在落後的小山村中,因為看的到咒靈被村子裡的人視為異類,視為不詳之人。
她們從不知道,外麵有很多像她們這樣的咒術師,亦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會有多厲害。
家入硝子試探的向菜菜子伸出手,乾淨白嫩的手上沒有任何東西。
就在兩人以為她也會召喚出咒靈時,她卻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菜菜子的身上,頃刻間菜菜子身上被村民打砸出來的傷口消失不見。
女孩們驚奇的瞪大了眼睛,又對視一眼就要給家入硝子下跪,嚇得家入硝子連忙一左一右拽住她們的胳膊。
“求您,救救我們媽媽吧。”菜菜子和美美子異口同聲的說。
麵對麵前反轉術式造成的‘神跡’,枷場夫人也露出了驚愕的麵容。
於是,在她們的請求下,家入硝子較為粗略的給枷場夫人做了一些檢查,得到的結果比較糟糕,因身體過度勞累造成的各種關節問題,還有長期的營養不良造成的身體衰敗。
兩個小孩全程都沒有說話,乖巧的看著這個大姐姐給自己的母親檢查身體,期盼這個姐姐可以像治療菜菜子一樣治療好她們的媽媽。
等待的時間很長,夏油傑從口袋裡倒出一把平日裡給五條悟準備的糖果,遞給兩個女孩。
她們怯怯的伸出自己的小手,慢慢剝開糖紙,放進嘴巴裡,糖果的甜味一下子充斥整個嘴巴,一下子幸福的笑了起來。
美美子看了看手裡的糖果,又看了看還在接受檢查的媽媽,有些猶豫。
善解人意的夏油傑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笑著對她說:“好孩子,糖果還有很多,等你們媽媽檢查完以後,你可以把它給你們的媽媽。”
家入硝子收起手裡的聽診器,順手給美美子一個反轉術式,這才同夏油傑說:“很糟糕,她的身體很虛,需要慢慢調養,在這裡什麼設備都沒有,無法進行治療。”
村子本就落後,他們一家因為沒有成年男性乾活,又因為能看得到咒靈被排擠,住的房子可以說是四麵透光,冬冷夏熱,正常人住在這種環境都容易得病,更彆說是病人了。
哪知枷場夫人聽到這話後立馬對著兩位高中生說:“我不需要治療,你們帶著我的孩子們離開這裡就好,她們雖然還小,但是很聽話的。”
顯然,她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在得知兩人來到這裡是為了她的女兒們後,她的心先緊後鬆,在看到如此神奇的‘魔法’後,她更是打定了主意,她這輩子就這樣了,但是她的孩子們不能在這座山村。
她的孩子們或許有機會走出大山,成為厲害的‘魔法師’,再也不會被人欺負,過上吃飽穿暖的日子,她鐵了心發了狠,將兩個孩子喊到床前。
“從今天起,你們就當沒有我這個媽媽,跟著哥哥姐姐去外麵,去學習你們能看到的那些東西,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聽到沒有。”
如此嚴厲的話語,另兩個孩子一下子紅了眼眶,撲在自己媽媽身上說不走,卻被枷場夫人狠心推開。
年幼的孩童和舊病的母親,一個想讓孩子見識到更高更遠的世界,一個想留在父母身邊,他們誰都沒有錯。
“那就一起走。”夏油傑開口。
母女三人此刻都眼眶紅紅,看著麵前隻是高中生的夏油傑。
太胡來了,家入硝子心想,不過她也沒有說什麼,這兩可是夏油傑的養女,原著裡因這兩個孩子殺了全村,現在隻是將一家人帶走,特級咒術師的工資不低夏油傑能養的起。
“不,您隻需要帶走我的孩子們就好,我一身病也沒有什麼用。”枷場夫人固執的搖了搖頭,她很清楚自己作為一個生病的成年人,會對彆人造成多大的麻煩。
家入硝子雙手插兜,酷酷的說:“我的醫務室還缺一個可以幫我照顧病人的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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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監部
早見春茗的術式隻有在發動的時候會被人看到,而已經被增益或者減益後,術式的施中者是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咒力的。
借著這一點,他們先是讓五條悟挑釁的說了幾句話,待眾人的重心都放在五條悟身上的時候,她悄悄使用術式,詛咒了整個總監部,就是不知道會出現怎麼樣的效果,兩個樂子人蹲坐在大樹上興致勃勃的期待下麵的劇情。
總監部眾老橘子,此刻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還坐在一幅幅屏風之後譴責五條悟。
年邁腐朽的聲音自屏風後麵傳來:“六眼,還是不肯加入我們嗎?”
回應他的是另一幅屏風;“五條家因為出了這個六眼,近年來是越來越不把總監部當回事了。”
“六眼身邊的那個咒靈操使,你們有去接觸過嗎?”
“哼,他跟六眼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一樣。”
“兩個特級在五條家,這怎麼能讓人放的下心啊。”一個老頭子歎氣道。
若是五條悟此時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一定會儘情的嘲笑他們又菜又蠢又壞,還帶著夏油傑去五條家,做夢去吧。
蠟燭在室內明明滅滅,無人在意的角落,一支蠟燭因被風吹動,一下子倒在地上,燃起一片火光。
坐在屏風後的老橘子們那裡能看到屏風外發生了什麼,一個個隻覺得今天似乎天氣熱了很多。
等有人發現總監會大廳燃起來的時候,半邊屋子都已經著了,老橘子們也顧不上屏風了,一個個擠著往外麵跑。
長年不出任何任務加上平日擺出總監會的架子穿著的華麗和服,導致他們腿都有些邁不動,外麵的咒術師也急啊,一個個使出自己的本事要熄滅這場火。
這邊剛支愣起防護想讓高層們往下麵鑽,就發現高層們的和服上也被濺了火星子,整個人燃起來了。
“脫脫脫!大人快把衣服脫下來。”焦急的咒術師恨不得自己伸手去拽這位大人的衣服。
大人卻因為被侍女伺候久了,關節都僵硬了,解和服的帶子半天解不開。
最終還是一個輔助監督拿著澆花的木桶朝那位大人潑了過去,這才熄滅身上的火。
那木桶裡的澆花水乃是花匠們精細養著的,水不僅是天然的雨水,還在裡麵放了一些營養物質,對於花朵來說,這十分滋補,對於人來說,簡直臭不可聞。
一個火星子就能將作威作福的總監部高層變成這個樣子,這群人還真是沒用。
早見春茗和五條悟在樹上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掉下去。
“你看到沒有,他和服地下穿的還是兜襠布!”早見春茗一手扶著樹乾一手大力的拍著旁邊的五條悟哈哈大笑。
真不愧是老橘子,這都什麼年代了,穿這種東西,幸好是總監部內沒有女性,不然她都怕人長針眼。
一旁的五條悟也沒好到那裡去,笑得極為放肆,反正裡麵現在忙的很,無人在意他們。
“真是沒想到,一個小火星就能將整個總監部鬨成這樣。”五條悟此時摘下了墨鏡,亮晶晶的眼睛注視著前方還在燃燒的建築物。
總監部,也不過如此,仗著自己壟斷咒術界,不斷地作威作福,長年腐朽的規矩和製度就像整座房子一樣,麵上看著似乎還行,但背地裡極易損壞,隻需要一顆小小的火星子。
隻需要一顆小小的火星子,五條悟在心裡不斷地琢磨這句話。
他想,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選擇去高專當教師了,每一個新來到咒術界的學生,都是一顆足以燒毀整個總監部的火星子。
即便在成長的路上,可能會被熄滅,但是,一茬一茬的學生裡,總會有一個火星子,會徹頭徹尾的燒毀整個咒術界的腐朽製度。
早見春茗突然感覺到身邊的人好像有些不對勁,她轉頭看去,見到五條悟的臉上不再是剛剛看著總監部倒黴的笑容,而是一種找到人生理想方向的淺笑。
雖然不知道他在短時間內悟到了什麼,但是早見春茗還是識趣的沒有打擾他,天才的世界跟她們普通人總是不同的。
高專內
夜蛾正道感覺自己的腦殼有點痛,不是因為兩個刺頭搞事,而是因為兩個刺頭沒有搞事。
他先看了看夏油傑帶回來的枷場母女,又看了看方才說要成為高專教師的五條悟,認命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早見春茗呢?”夜蛾正道看了看人,發現少了一個。
五條悟笑得賤兮兮的,對著夜蛾正道說:“報告老師,春茗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麼更重要的早見春茗在哪裡呢?
在前往種花的路上,財大氣粗的五條家連夜申請了一條航線,買了一架嶄新的飛機,於大阪機場起飛。
為什麼不在京都起飛呢?是因為京都沒有機場。
從來不知道京都沒有機場的五條悟更覺得京都腐朽不堪,簡直就是一個鄉下。
從來沒有做過私人飛機的早見春茗,此時像個土包子一樣在飛機內部左顧右看,05年的飛機哎!
05年的私人飛機哎!
她在24年都沒坐過的東西,在05年坐到了,五條家真是財大氣粗。
或許是有些近鄉情怯,她坐在飛機上,有些坐立不安。
飛機越是接近種花,她的情緒就越是激動,整個心臟狂跳,仿佛要爆炸一樣。
待飛機下滑至跑道,伸出滑輪時,她的心突然一咯噔,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令她慌張不安。
入境十分順利,她是以咒術交流的名義回的種花,剛一落地,就有公安將她帶離。
幾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先給她過了安檢,確保她身上沒有什麼違規物件後,一位女性操著一口字正腔圓的日語對她說:
“早見小姐你好,歡迎來到種花,我們是負責你本次交流安全的警察,那麼在種花的這段時間,有什麼問題和事情都可以找我們。”
很客氣的態度,但這不是對待家人的態度。
早見春茗有些想哭,這種回到了自己國家,卻被當外國人的感覺,太難受了。
她強忍住自己的哭意,用種花語微笑著對那位女警說:“你好,我是種花人,我們可以用種花語交流。”
幾位警察都露出一絲驚訝,也沒有方才那麼客氣了,就像對待自家孩子那樣,問她:
“你是哪人?怎麼變成日本的咒術師了。”
“我是s市人,至於去日本這個事情我也很茫然,可能需要跟國內的咒術師們聊一聊。”
2005年的種花,各項事務蓬勃發展,但是林春明沒有出生,更準確一點的話,這個時間點,林春明的父母還沒有結婚。
這個世界,她並不確定s市會不會有林父林母,但是她隱約覺得兩個世界間一定有所聯係。
由於是跨國飛行,他們所降落的地點是港口城市,人來人往相當繁華。
而港口城市的咒術師組織,居然在市中心一座辦公樓裡,這與日本簡直是兩極分化,一邊封建落後,一邊開放包容,日本咒術屆簡直是封建!
這裡相對於總監會來說,更像是一個普通的公司,不管是年輕人還是老年人,都穿著休閒裝,如果不是她能看到咒靈,看到一個像男大學生一樣的人溜咒靈的話。
早見春茗驚訝的是種花咒術師的精神狀態,有點太超前了,種花咒術師看到她之後一愣,又看了看她身後跟著的一串警察。
心下有幾分猜疑,還是問她身後的警察。
“日本來的?”
早見春茗點點頭
“你能聽懂種花語?”
早見春茗看著她,堅定的說:“我是種花人,當然能聽得懂種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