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6見魏無羨這般態度,以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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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魏無羨這般態度,以為他是對自己的回答,而感到意外的藍忘機,又解釋了一遍:“沒有婚約。”

魏無羨被藍忘機連續兩次的肯定回答驚訝到了,但驚訝之餘,又有點莫名地開心,笑嘻嘻地打趣道:“哦?藍湛,你長得俊俏、修為高,品行舉止也極好,但這麼多年,好像還真沒聽說,更沒見過你和任何人有過密的來往。就算是你兄長澤蕪龍君,前些日子,也經常有人看到,他和雲姑娘成雙入對地出現在各種場合,亦或是兩人去私下約會的。”

藍忘機點頭,道:“嗯,沒有。”

魏無羨聽到這句肯定回答,眼睛都有些發亮了,道:“啊?當真?那,我算不算是,你認識的第一個龍族之外的……知心人啊?”

魏無羨特意停頓了一下,斟酌片刻,才敢用這個詞,本來魏無羨是想說朋友的,但不知道怎麼,聯想到之前他和江澄聶懷桑一起玩的時候,關係就算再好,魏無羨也沒有哪一次,能允許江澄他們去碰自己狐狸尾巴,亦或是在化作原形時,讓父母之外的人碰魏無羨的肚皮。

白狐藏色散人曾說,狐狸的尾巴和腹部,是狐族極其脆弱和私密的部位。這兩處地方,除卻小時候能讓父母舔毛,長大若遇見心上人可以給摸,其他的陌生人,亦或是關係一般的朋友,是不可以互相觸摸腹部和尾巴的。

同樣,江澄的貓尾和肚皮,小熊貓聶懷桑的毛球尾巴,都是他們的敏感部位。大家平日裡就算玩得再好,也都了解彼此之間的分寸和邊界感在哪裡,玩笑打鬨時也基本上不會攻擊這些地方。

可不知道怎麼,魏無羨突然就開始不住地想象,他化作原形後,若藍忘機想要摸他的狐尾或者肚皮……他竟不僅沒有對此生出半點排斥厭惡之心,反倒還希望藍忘機能多摸一會兒。

所以,魏無羨才不想說朋友這個詞的。

但是,給摸狐尾這想法,除卻興奮,多少還是帶一點點羞恥的。

懷揣著這般不可告人的心思,魏無羨的臉頰突然就燙了起來,藍忘機見魏無羨的臉有些泛紅,擔憂魏無羨已經因體內靈力受損、開始出現了發燒的症狀。因而藍忘機又一次地將手伸向魏無羨的額頭。

想到方才魏無羨所提的問題,藍忘機第一時間,給出了最從本心的答案:“是。魏嬰,你是第一個人。”

魏無羨見藍忘機一邊說著這句話,一邊對他伸出手,直接開心地貼了上去,笑道:“真的嘛藍湛,太好了!我很開心!!!”

微微發燙的額頭貼上龍君略顯冰涼的手掌,溫度差還是讓魏無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藍忘機慢慢把手抽回來,道:“魏嬰,你的額頭有些發燙,可能發燒了,可否讓我替你一探靈脈?”

靈脈對於每一隻正在修行的動物來說,是極其重要的東西。

一般而言,除非是同族的醫修,外加岐山溫氏的鳳凰族的醫修,尋常人是不願讓外族人給自己探脈的。

即便姑蘇藍氏裡,有幾個醫術能與岐山溫氏比肩的醫修,可這些醫修基本上都是因為祖上或者父母是岐山溫氏鳳凰族,他們作為被誕育下的藍氏後代,天賦隨了父母,這才選擇了從醫。

藍忘機的母親,青蘅龍後趙意純,當年同岐山溫氏老鳳主的得力手下——原名趙逐流,後改名為溫逐流的黑龍是同族遠親,這才有從醫天賦,並將這身天賦遺傳給了小兒子藍忘機。

藍忘機這句話詢問得極其鄭重,就算魏無羨拒絕,藍忘機也不會生氣,但魏無羨卻大方地解開腕帶,將手伸到藍忘機麵前,道:“藍湛,你想看那就看吧!這樣就不用麻煩你家醫修,亦或是情姐那邊再飛過來了。雖說事情是溫晁惹的,岐山溫氏於情於理,都需要負點責任,但情姐平時對我們夷陵狐族很關照。如今她作為宗主也很忙,藍湛你若是略懂醫術,那你直接給我看也行的,就不用麻煩她跑一趟啦!”

藍忘機點點頭,伸出手探向魏無羨的靈脈,探尋片刻後道:“魏嬰,你體內的冷泉寒氣已消,但寒氣行過靈脈,已造成些許損傷,因而你如今發了低燒。雲深不知處有性溫的藥材,以及一處溫泉。魏嬰,你這些天需忌食生冷辛辣,每日按時服藥,定時浸泡溫泉,不出半月,就可完全驅散寒氣。”

魏無羨長出一口氣,道:“嗨,我就說,沒什麼大事嘛,這些天還要請藍湛多多關照啦!”

藍忘機點點頭,這才起身道:“魏嬰,我去取藥,還有狐族所喜的食物,你先在靜室裡休息。”

魏無羨點點頭,笑道:“那我就在這裡等藍湛回來啦!”

藍忘機走後,魏無羨這才隱約感覺,身體好像真有一點不舒服,他搖擺著狐尾躺了下來,將手伸到額頭上,果然有點發燙,然而魏無羨此刻又不能動用靈力。沒辦法,魏無羨隻好仰麵躺著,喃喃自語:“我還以為,能多撐一陣是一陣,怎麼居然真被藍湛看出來了?”

仰望著靜室內素淨純白的天頂,魏無羨將手舉得老高,聲音都大了幾分:“藍湛,你不在這裡,我——好——無——聊——!”

魏無羨剛說完這句話,原本由於低燒難受,而在榻上微微挪動著的身體,竟開始緩緩拉長,感覺到要發生什麼的魏無羨,連忙去看自己的雙手,隻見魏無羨的兩隻手正也一步步地,以魏無羨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拉長,並開始向外蛻出原來的黑色皮毛。

這是狐族要現出原形的征兆。

現原形,多半會在修仙者受到重傷、亦或是生命垂危,其體內靈力無法維持住人形時才會出現,可以稱為一種保護機製。

沒過多久,魏無羨原本華貴的黑色長袍,迅速化為一身黑亮的狐狸毛皮。

見原形已現,魏無羨自暴自棄地想,雖然靜室是藍忘機的居所,比不上夷陵魏無羨的臥房最為舒服自在,可魏無羨能留在雲深不知處化形,怎麼說也要比在野外突然化形好得多。不然他堂堂狐族殿下,可就真的是一點麵子裡子都沒有了,說不準今日剛在花城麵前建立的英雄形象,也要大打折扣的。

不出片刻,魏無羨就完全化形成了一隻九尾黑狐,他突然反應過來,原形的身體沒有衣服,趕緊翻過身,先將腹部的那道長長的疤痕給掩蓋住。

魏無羨剛翻身趴下,藍忘機就一手提著藥箱,一手提著食盒,推開了靜室的大門。

屋內原本坐得好好的九尾黑狐呢?去了哪裡?

藍忘機走時並未設置在靜室外設置結界,他不願限製魏無羨的行動,可方才一路走來,藍忘機並未看到,也未曾聽周圍的門生向他通報,說魏無羨某時經過了某地。

魏無羨坐過的床榻上,突然傳來了呼喘聲,藍忘機幾步走過去,全然把雲深不知處不可疾行這條家規拋到腦後。

原來,就在藍忘機方才離開的那一會兒,魏無羨竟化成了原形。

可見這次的傷還是有一點重。

見藍忘機來了,魏無羨興奮地朝藍忘機抬起身體,眼睛也直直盯著藍忘機。

顧念著魏無羨走之前有發低燒的症狀,藍忘機先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案上,然後他輕輕摸了摸九尾狐的頭頂,魏無羨哼哼著爬上了藍忘機的腿,藍忘機打開藥箱,從裡麵取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

藍忘機剛打開藥箱的時候,魏無羨就聞到了藥的苦味,見藍忘機的手開始緩緩挪到魏無羨的嘴邊,魏無羨的四條腿加九條尾巴,就開始在半空撲騰起來。

藍忘機一手固定住魏無羨的腰,一邊歎了口氣,道:“魏嬰,聽話,先服藥。”

此話一出,一龍一狐都同時愣住了。

藍忘機何時,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講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