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兜率宮(1 / 1)

中土,八景山。

八景山被譽為中土第一奇山,山有八景,一景奇過一景,正因此名,兜率宮開派祖師王彌道君,才會將宗門建在此山之中。

太清一脈在地仙界的傳承清晰明了,唯有五顯靈觀大帝,大惠靜慈妙樂天尊,也就是玄都大法師傳下的太清宗是毫無疑問的正統嫡傳。

因為太上道祖重隱,嫡傳弟子並不似玉清,上清兩脈那般弟子門人眾多,擁有度牒衣冠,被道祖承認的更是唯有玄都大法師一人。

不過,道出太上,法自元始,天下修道之人都可視為太上道祖之徒。

這其中有幾位,雖非嫡傳,卻也是諸天公認的太上弟子。

分彆是南華微妙真人莊周,衝虛真人列禦寇,通玄真人辛文子,洞靈真人康桑楚,文始真人尹喜,質初真人徐甲,貴生真人楊朱。

合稱為“老君門下七真”!

諸天萬界普遍認為,這七位傳下的道統,亦可算太上一脈。

不過在地仙界,隻有兩位真人的道統猶存,分彆是南華微妙真人傳下的南華派,以及貴生真人傳下的貴己宗。

這三宗再加上兜率宮,便是地仙界的太清一脈了。

和其他三宗不同,兜率宮和碧遊宮類似,都是中古乃至近古修士,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太清上清遺留的道書靈寶,這才新立的宗門。

當然,如今唐緣的三仙島亦是如此。

兜率宮的開派祖師,王彌真人在當時自然也是橫壓一世,風頭無二的人物。

在其剛入元神時,太清宗根本不承認兜率宮的正統身份,但是隨著王彌真人修為漸升,直至其晉升道君,威壓一界後。

太清宗不得不認同了兜率宮的正傳!

而且,在王彌真人飛升之後,更是入了離恨天修行。

其正統之名再無疑問,兜率宮才徹底成為了諸修認同的三清嫡脈。

再說回這八景山,八景最奇的一景名為山中天池。

在八景山主峰頂,竟有一片茫茫大澤,大澤之水清可見底,水波蕩漾之際,卻有金鱗躍騰越,巨鯨嬉戲。

水霧升騰,猶如煙雲,細雨如絲,恍如錦綢,靈氣彌漫,深吸一口氣,如同痛飲仙釀,沁人心脾!

放眼望去,水天一色,上下渾然,簡直有無邊無際的大海之感。

而天池上方,則懸浮著一座恢宏大殿,涓涓瀑流,直下池水,花謝蒼鬆,綠枝紅波,簡直是美不勝收,人間仙境。

而此時大殿之中的嘈雜,卻打破了這份道韻靜謐。

“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破落戶,也敢如此大言不慚。”一位長須墨染,身形枯瘦的老道士,雙眸紅怒的斥道,“竟然傳言吾宗,讓本座去他那三仙島,商議厘定地仙界靈丹諸事,猶如傳詔下人一般。”

“真是豈有此理!”

此人姓齊名山甫,是兜率宮的太上長老,不僅是元神四衰的大修士,更是丹道大宗師!

“五帝世家之事和三仙島又沒有關係,你何必如此針對唐緣。”坐在齊山甫對麵的亦是一名清雋老道,他一邊端著手中清茗慢品,一邊說道,“此人能以初入元神的修為,一人儘滅六位真仙,絕對不可小覷,很可能是末劫的關鍵人物之一。”

齊山甫不屑道:“左右不過是人仙戰而已,而且誰知道金蛟剪在沒在他身上加持手段,大劫還早,此子便如此張揚,必是留給真龍磨煉的副車,不足為懼。”

嶽懷義放下茶碗,歎了口氣道:“你也知道金蛟剪啊,在當今時代,這尊靈寶可言無敵,玉皇山前車之鑒悠然未遠,你何必觸其黴頭。”

齊山甫冷哼一聲道:“本宗亦有八卦銀爐鎮壓,真打起來,也不一定弱於那金蛟剪!”

相傳太上道祖除了八卦爐之外,還有八尊丹爐,而這八卦銀爐便是其一,此爐雖非先天靈寶,卻也是後天靈寶中最頂尖的那一批,達到了通天級數。

正是得了這尊銀爐,王衍真人才能開創兜率宮,說其是兜率宮的開派祖師,亦無不可。

嶽懷義捋了捋胸前長須,平靜道:“唐緣即便不是大劫之主,也是關鍵人物,若他僅為副車,自有應劫之人收拾他,何需你我動手,不過是些許無關緊要的浮財,何必在意。”

齊山甫此刻亦是平靜了下來,沉聲道:“老道我又豈是在意些許浮財,可地仙界誰人不知,丹出兜率,那豎子如此蠻橫的橫插一杠,豈不是在掛落老道顏麵?”

“之前他那丹藥通行於混沌海,老道也就忍了,吾派丹藥的確不擅拔出劫氣。”

“可如今,他卻想將自己的破丹變為地仙界標準,豈不是等於向世人宣告,兜率宮的丹道要弱於他三仙島麼!?”

“這口氣,老道如何能忍?”

嶽懷義看著麵色陰沉的齊山甫,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不再勸說。

雖說他的輩分要過齊山甫,但齊山甫亦為四衰天君,又是宗門丹道造詣最高者,他也不好太過多言。

而且他更知道,自己

的這位後輩弟子,因為前些年的一樁事,絕難突破道心之衰。

而齊山甫也自知此點,因此,便將很多心思放在了經營血脈,弟子之上,而這丹藥生意,便是維持齊家和其諸多弟子家族的資糧。

齊家弟子個個豪奢,哪怕是一旁係,其身家也要超過兜率宮的大部分真傳,靠的便是這門生意。

齊家一年的收入,便是嶽懷義也覺得誇張,甚至足以再供養許多真傳。

如今要讓出大半,齊家又怎能甘心?

尤其是齊山甫本人便是一位極其護短,又心性有缺的大修士,自然是滿腔不忿。

好似是察覺到了嶽懷義的心思,齊山甫擺了擺手道:“你不必擔心,老道我隻是在此說說而已,又不會真做什麼出格之舉。”

“魔劫將至,隻要記得……不要破壞了三清之交便好。”嶽懷義不想再管這些,緩緩說道,“彼時道消魔漲,說不得那應劫之人,會是魔道弟子,三清若合,自是無所畏懼,可若是出現割裂,九幽血海必會趁機而入,引起禍患。”

“一草創宗門,何敢言三清嫡傳?”齊山甫不滿道,“就算同為三清,吾太清一脈也向來是壓著另兩脈的。”

眼看嶽懷義又要歎氣,齊山甫才應付道:“老道自然知道輕重緩急,此番前去,最多落落那廝麵子,不會大動乾戈的!”

“草莽之輩,也敢言貴,老道此行,便要教教這黃口小兒,何為尊卑上下,長幼之序!”

看著已經極儘收斂的老道士,嶽山義心中卻有一道詭異想法湧現,但卻不好宣之於口,隻得暗歎道:“衰劫從來自心起,一念繁華一念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