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愛我 蔣黎愣了一秒隨機反……(1 / 1)

向宇黎明[短篇] 風青末 2369 字 11個月前

蔣黎愣了一秒隨機反應過來:“就這事把你難成這樣?”

我短促地應和著笑了一聲,雙手冰涼,把當年蕪城警察局的錄像給他看。

蔣黎看著看著,眼神裡的難以置信溢於言表:“這是哪裡的警察局?是不是這個小孩送了個嬰兒去警察局?”

“是蕪城警察局,在二十七年前。這個小孩兒把我送到鄭豪警官手上,鄭豪是我爸……是廖華的同學。當時廖華苦於沒有兒子,鄭警官聯係廖華領養了我。”

“這個小孩是我!笨蛋!這個人是我!二十七年前我六歲,我媽叫我出去買醋,在路邊雪地裡看見你,一個……淡藍色的被子裹著的。我當時很害怕,以為你死了,隻敢蹭你的下巴測你體溫,一心隻想你交到警察手上。你看,這裡警察差點沒接住你!”

我全身的血液好像凝結住了,思緒被欣喜和憤怒拉回拉扯,完全發不出指令,蔣黎說出的話讓我暈眩,分不清這世界的真真假假。

我喜歡穿高領毛衣,就是因為喜歡下巴下麵有衣服罩著的感覺。

那時候我才幾個月大,不知道蔣黎壯著膽子摸了蹭了多少次下巴,才讓凍僵的嬰兒有如此深的印象。

這細節蔣裕強從未提過,但一旦被提起,細節將無限放大。

我真是個笨蛋啊……

蔣黎的呼吸聲在我耳邊停滯:“你認識蔣裕強。”

過了幾秒,他又說:“你認識蔣裕強,對嗎?救你那天,蔣裕強跟我一起去買醋,他不想救你,他先回家了。”

我點點頭,像個木偶。

蔣黎是多麼通透的一個人,他一下子就想通前因後果。

他最了解二十七年前冬天,也最了解蔣裕強,但他似乎不太了解我,也不了解棄嬰對這世界毫無安全感可言。

蔣黎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壓出來:“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蔣裕強不是好人,他是賭徒,我跟你說過的!他是不是勒索你了,嗯?我看到你腿上傷痕的那次,你一直在發呆,是不是蔣裕強給你發消息了?這事兒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

蔣黎的控製欲像個炮仗,劈裡啪啦一堆問題炸得我理智全無:“就是不能告訴你!我知道你因為我有錢、有廖家的背景才跟我好好說話,誰不是這樣?離開廖家我一無所有,我不是廖向宇,我還能是誰!”

蔣黎亮晶晶的褐色眼睛裡映出我的猙獰,當真麵目被揭開後,在他眼裡我果然就是瘋子。

“姐姐。”,蔣黎接起電話。

“小蔣,帶小宇回廖家老宅。”,姐姐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姐姐,你知道他不想回去。”

我詫異地抬起頭,不敢相信蔣黎直接頂回姐姐的話維護我。

“回來吧,人都在這裡,事情總要有個了結。”

蔣黎拉著我出發,臨走前確認我有沒有帶好止痛藥,還跟我說:

“你就是你,可以是張向宇,也可以吳向宇,也可以是蔣黎,這個□□和靈魂不需要安上什麼彆人起的名字,不然你看不見你有多好。退出公司,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如果非要追求一種歸屬感,你想一想要不要做我的人。”

廖家親信都聚在老宅裡,圍著七十歲的廖華要個說法,旁邊站著一臉愁容的姐姐和一對陌生男女。

我腳步一頓,隨著逐漸消失的人聲踏入廖家。

“孩子!我的孩子!媽媽終於找到你了!”

我垂眼靜靜看著陌生女人顫抖的頭頂。

如果這是父母生下我的酬勞,那我從小治療凍傷受的苦、這麼多年的戰戰兢兢,夠付完這些債了。

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這樣毀掉我。

我扒開女人的手,一如二十七年被拋棄的時刻,冷聲道:“我不認識你。”

大堂隨即吵成一團。

指著桌上的親子鑒定報告叫我滾蛋的,罵廖華騙人不要臉的,噴廖時生沒用該下台的,誇自己家貢獻大的……

廖華佝僂在沙發裡,仿佛一下老了十歲。

二十多年前,生不出男孩是要被全家戳脊梁骨的。

可現在廖華把目光轉向姐姐,這個被他放逐的、能力卓越的大女兒。

姐姐冷笑一聲:“我爸剛剛看我,看我也沒用。小時候你們多瞧不起我,現在我就多看不上你們。小宇欠廖家的,這麼多年當牛做馬也夠還完了,你們阻撓小宇公司改革推行不下去,那就等著廖氏爛掉。”

姐姐像個鬥士,說完就拉著我往外走,頭也不回。

蔣黎小聲對那對男女說了些什麼,笑眯眯地跟了上來。

身後一陣安靜後又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雷聲大,雨點小。

我坐在公寓的床上回憶被強駑手保護的不真實感,和一絲莫名的自由。

蔣黎端一杯水給我:“你要和親生父母相認嗎?”

我搖搖頭,我從鄭豪那裡確認我是被拋棄的後,就沒再想過找親生父母。

“嗯,我跟那兩人說‘遺棄罪也是罪’。”

我點頭。

“蔣裕強,你要是想讓他進去就進去,他那賭癮沒法律約束改不了。”

我點頭。

“這裡還有一間房間,我倆睡,姐姐說她今晚住彆墅。”

我還是點頭。

“明天我們去處理公司職務,我打算留在公司,再拿倆月工資,你就安心畫畫去畫展。”

我依舊點頭。

“去老宅之前讓你考慮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習慣性地點頭,下一秒才反應過來蔣黎指的什麼事。

一口氣凝在喉嚨裡,我遲疑道:“我……”

“現在還擔心之前的問題嗎?”

或許是我沒有立即回答,蔣黎的聲音比剛剛冷了些。

我有些慌張,堅定地搖頭,像個撥浪鼓似的。

蔣黎碰了碰我的下巴,褐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低聲說:“彆墅三樓畫室裡,都是我吧?”

我微微一顫,大腦仿佛失去思考能力,隻覺碰下巴這動作簡單但太過色情。

像肖想過無數次的那樣,我先吻上他的褐色雙眼,再受下他的溫和、他的控製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