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姐姐(1 / 1)

早晨還未來得及睜眼,楚玉澤便感受到身旁柔和溫暖的身體。

她靠在了他的胸膛前,側身熟睡著,白瓷般的肌膚配上睫毛微翹,平緩地呼吸,讓人舍不得去打擾。

衣衫有些淩亂,透過去,可以看到清晰的蝴蝶骨,楚玉澤把被子拉了上去,蓋住她的肩膀,隻露出圓潤的腦袋,將她不安分的鬢發捎到而後,動作小心,像在嗬護一件絕世珍品。

被中人似乎還是被著動靜打攪了,抿唇,嘴裡呢喃了兩聲,翻了個身,歪過頭去。

頭昏腦漲,見青覺著身子全是酸澀,頭更是不爽利,如有千鈞重,根本抬不起來。她摸摸一旁,卻摸到了楚玉澤的手。

宿醉讓她頭腦有些不清明,但是警惕性卻是沒有退步,瞬間收回手來,反射般的直起身子,過快的反應讓她頭痛欲裂。

楚玉澤扶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護住腦袋,又順勢將她攏在懷裡。

“你……”見青聞到了熟悉的香味,帶來了一絲安心。

“你昨晚喝醉了。看架勢還以為你千杯不醉,不過兩杯酒的功夫,就昏睡成這樣。”

見青攏了攏中衣,耳廓微燙。

“我……我有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見青倒是不擔心自己吐露了什麼秘密,若是真是出了什麼意外,她現在所處的,應該就不是這麼柔軟的床榻和楚玉澤穩穩的臂膀裡。

不過飲酒誤事,倒是真的刻進見青的腦袋裡了。

“沒有什麼奇怪的,除了——”楚玉澤起了興致,揚了揚眉毛,開始逗她。

“除了什麼?”

“除了王妃昨晚罵了我幾句——”他十指扣住女人十指,徹底禁錮在她懷裡。看著見青耳邊泛紅的輪廓,心裡泛起一陣欣喜的波瀾。

見青掙脫了兩下,卻被他夾得更緊,兩具身軀又緊貼在一起,像是泥沼般,一旦墜入,緊張和刺激隻會事與願違。

楚玉澤想脫離在她麵前被動的模樣,似乎這幾日長進了不少。

嘴唇貼在她粉紅的耳後,含住了昨夜忘記取下的玉墜。

舔舐極輕,卻給她的耳垂帶來拉扯,像是揪著直連內心的血管,耳垂也不時感受著嘴唇的摩擦。

見青死死抿住嘴,卻還是抵不過楚玉澤漸長的功夫,兩聲淺哼還是漂了出來。

真是死鬼!

那楚玉澤折騰地滿意了,放開嘴唇,繼續說道:“王妃昨晚還留了本王,卻是也沒有什麼特彆奇怪的。”

下一秒,一吻印在她白亮的脖頸後,酥軟開始入侵,如電流般迅速蔓延到尾椎骨。

“看來王妃還要休息一會兒。”

戛然而止。

他終於鬆開了手,見青呼吸變得緊促,眼下泛著微紅,琥珀色的眸子閃著微微水光。

楚玉澤笑了笑,翻身下了榻,眼裡有些得意,“本王去給王妃看看醒酒湯好了沒。”

聽見輕盈的腳步聲遠了,見青鬆懈地又躺回床榻上,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她的心跳得好快。

這樣的速度,已經很久都沒有了。上次,也許還是被女皇收養之前,那時甚至伴著死亡的氣息,還有血液的腥。

想到這裡,她瞬間又恢複了平靜,心跳漸漸穩定。

以身入局,這是完成女皇大業所必須的。就是因為太過明白,所以可以把心也隨時抽離開來嗎?

她問自己,但是她不知道這是否是對的。沒有人可以告訴她正確答案。

她愣在床上,腦子裡有些混亂,值到不過一會兒,熟悉的腳步聲再次出現,楚玉澤,和霜月的。

她直起身子,房門打開。

“公主,王爺昨晚就說今早要給您熬一碗醒酒湯,快些喝了,就不會頭疼了。”

楚玉澤坐在床頭,接過琉璃碗,他感受到微微的燙意,拿著勺子攪合攪合,隻舀了一小勺,遞到見青的嘴巴下。

見青手指捏著被角,顯然有些不太適應被攝政王這樣精心的伺候,麵容顯得有些尷尬,但還是張開了嘴巴,那小勺就這樣自己把湯汁送了進來。

有些甜味兒,溫溫的,混著藥材的味道,不算難喝。

楚玉澤也是第一次做這種活路兒,看到王妃接受良好,臉上忍不住泛起笑意,眼角微微上揚,倒是很滿足的樣子。

就這麼一勺一勺,本來就不多的醒酒湯硬生生地被喂了這麼久。

“你……你快去上朝吧,彆耽擱了時辰。”

“放心,時間來得及!”

楚玉澤瞧著她的王妃,明明自顧不暇卻還是善意提醒著他,囑咐了兩句霜月好好照顧就開開心心地出門了。

薑義早就在門外等了半晌,明明派去小廝叫了好多次,卻根本不見他主子出來。現在終於看到了人,榮光滿麵,絲毫沒有要遲到的急迫。

“王爺,咱得快點了。”

楚玉澤直接略過了他,一個大跨步進入了馬車。

薑義不解,他都不記得他王爺有這麼笑過,如果有,隻有在威脅犯人的時候,眼間流露出的恥笑。

思緒跳到這裡,他不願再回想在地牢裡審訊的時候,那時候的攝政王,跟個冷血的瘋子一樣,即使他被血腥和腐肉味刺激到胃中翻湧作嘔,楚玉澤還可以像是失去嗅覺那樣無所忌憚。

他晃了晃頭,就當自己花了眼,先快馬加鞭吧。

楚玉澤又重新回到了見青房裡就寢,兩人倒是都摸清了彼此的本事——都沒什麼經驗。

所以,與其一方突然發起攻勢,嚇得另一方臉紅頭暈,下一輪又一轉攻勢互相戲弄,不如相安無事,兩人就此達成奇妙了的默契,先暫且相敬如賓地處著,同食同寢,有些親密卻算不上親昵,頗有些成婚多年的樣勢。

終於到了尉遲踏白的接風宴。

尉遲府也算又遇上了件喜事。雖然府裡近日又忙著籌備大小姐的婚事,又要準備接風宴的瑣事,全府上下忙得不可開交。

楚玉澤和見青這次來得倒算早,兩人一前一後下了馬車。

今日楚玉澤還特意穿了平日少見的素白色衣服,雖然顏色乾淨,但是麵料綢緞卻顯出不凡,多以深色衣衫出現的他,如今竟被襯得帶著些少年氣,雖然疏離感分毫未減,但是眾人都多少品出些柔和來。

兩夫妻剛入府門,便有賓客向攝政王圍了過來,三言兩語地行禮問安。

雖然活閻王的名字泛濫雲都,坊間也流傳著不少楚玉澤的狠毒事跡。但是該套的近乎,這些朝廷中人可是一點不落。

楚玉澤一時鬆開了見青的手,打發著他們

過多男子的熏香混在一起,見青覺得鼻子堵堵的。她向側邊退了一步,卻不了今日剛落了小雨,地麵有些濕潤,腳下竟突然滑了一步。

“小心!”

少年人的手掌已經很大了,一個杏色的身影突然閃到他的身邊,扶住了她的腰肢,這才免於摔跤。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周圍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楚玉澤看著這一幕,本就被纏得不耐煩,這下更是眉間皺成川字,睫毛微微遮住晦暗的眸子,略有不悅。

“王妃姐姐可還安好?”

見青如今已經完全熟悉了貴婦人的作態,自然地把細長的右手捂住胸口前,呼吸有些急促,像是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來。

“願來是尉遲公子,多謝!”

熟悉的氣息迅速靠近,楚玉澤把住她的肩膀,拉開她和尉遲踏白的距離,見青小小一個踉蹌向後砸進他的懷裡。

尉遲踏白柔和的杏眼裡閃過一絲難以分辨的情緒,轉瞬即逝,隱匿在明媚的少年氣質裡。

“你怎麼了?”見青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他收斂了侵略性的神色,像是被瞬間安撫了。

“沒什麼,就是擔心你。”

楚玉澤掛上笑臉,卻莫名透出陰森森的氣息,嘴上是關切的言語,眼睛卻盯著麵前的少年人。

“想必這位就是——尉遲三公子尉遲踏白吧!”

楚玉澤甚少記得這些世家大族裡閒散的公子小姐們,今天他受邀出席已經是給了他臉麵,沒想到一上來就與她王妃攀扯著關係。

眾人都在為著尉遲踏白喘口氣,畢竟被攝政王這樣問候著可不算是喜事,他自幼身體病弱也是大家都知曉的。

但是尉遲踏白卻全然沒有被“點名”的自覺,倒是畢恭畢敬地鞠躬行禮,在玄梅手下診療了多月,身體利索了不少,聲音自然也清透洪亮,臉上是明媚的笑意,“踏白久聞攝政王大名,今日王爺賞臉,為踏白接風洗塵,在下甚是驚喜!”

“驚喜就不必了,隻怕尉遲公子身子骨弱,受不住這大喜大悲。”

踏白也隻是笑笑,絲毫不懼楚玉澤身上蔓延至全席的寒意,看似純真的眼睛裡卻是勢均力敵的堅定:“那踏白,就多謝攝政王體恤了!”

見青自然也聽得出楚玉澤嘴裡的陰陽怪氣。這樣劍拔弩張可算不上好事,萬一楚玉澤莫名其妙在宴席上搞出些幺蛾子,對他的名聲倒是沒什麼大礙,與但多少會影響與尉遲氏的關係。

她輕輕揪起楚玉澤手指上的皮肉,臉上卻是溫和笑意,開口便轉移了話題:

“踏白,你長姐呢?”然後又輕輕捏了一下搭在她肩上的大手,“你帶我去見尉遲初吧。”

楚玉澤隻感覺手上跟貓爪子磨的一樣,抬抬眉,忍下了心中莫名的怒意。

“長姐在醉湖亭中,你,領王爺王妃過去吧!”

尉遲踏白則完全忽視楚玉澤的臉色,叫來一個小廝,對著見青說道:“還請王妃姐姐今日好好賞玩,下午在下會在湖心彈奏一曲,倒是請您多多指教了!”

見青頷首,下一秒就幾乎被楚玉澤架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