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筠!你在屋裡嗎?” 殷唯使勁敲了敲房門,見沒人應聲,她把側臉貼在房門上,眼睛轉了轉,仔細傾聽著屋裡的動靜。
“你在嗎?你在嗎?你在嗎?在嗎?在嗎?” 殷唯停止了手上暴力敲門的動作嘴卻不停。
見屋裡一直沒有動靜,殷唯從口袋裡掏出鞭炮和火折子來,沒等她有進一步動作,一個不明物體咻的飛向了她,直直的打到了她的腦門兒上。
殷唯條件反射的丟掉了鞭炮和火折子,用手捂住了打疼了的額頭,手上還沾上了野果子碎裂後冒出的汁水。
“啊哈哈哈哈!” 幸災樂禍的笑聲傳來,殷唯環視院子尋找聲音的出處,最後目光落在了院子中的山茶花樹上。
“ 沒大沒小,叫三哥!”
她尋聲望去,白竹筠半倚在山茶花樹上,墨色的長發並沒有束起,就那麼聽話的披在身後,白色的衣襟半敞,露出胸前一小片的白,夜風輕輕吹起他寬大的衣袖,也吹落了他手中剛剛摘下的紅色山茶花,整個人就像這山間幻化出的精怪。
殷唯使勁兒的低下了眼眸,生怕又被這人調侃,那就太羞恥了。
她心中腹誹,用腳尖把掉在地上的鞭炮和火折子踢到自己身後,一臉諂媚的拿起石桌上的茶水,“白~不是~三哥,茶水燒好了,心裡掛念著你身體虛弱,所以便給你送到屋子裡來了,夜晚風大,彆感了風寒。”
“隻拿了茶水,就沒給我帶點兒彆的驚喜?” 白竹筠從山茶花樹上一躍而下,走到殷唯麵前,眼睛往她身後瞟了瞟。
“讓我看看。” 似是逗弄她般,作勢就要伸手去拿她腳下的東西,殷唯一把抓住白竹筠的手,拉著他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
鬆開他的手殷唯給他倒上一杯熱茶,雙手捧到了白竹筠麵前,她笑容明媚,標準的露出八顆牙齒,努力的表現出自己的乖巧。
“三哥,我能請教你幾個問題嗎?” 她把茶水放在白竹筠的手中,隨後雙手合十,就像一個十分虔誠的信徒拜著他的佛。
白竹筠一手撐著頭,一手從自己懷中摸出一個泛青的果子遞到殷唯手中,隨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想問什麼?不防說出來聽聽。”
殷唯認真的想了想,整個人鄭重其事的坐了坐直,“ 額~師傅他們明明不是修仙者,武力值卻很高,這是為什麼?”
聽了這話,白竹筠吃驚的看向她,“單永日這都沒和你說?” 他輕輕搖了搖頭不禁嗤笑了一聲。
“嗬,你師傅和師兄師姐們本也不是這個界麵的人,當然也包括你,他們的使命就是維護此界麵的平衡,避免空間的坍塌,還有就是離開這裡,回到原本的世界中去,話說回來你們已經滯留此間多年,至今沒有找到回去的辦法,不得不說,單永日還真是~”
白竹筠停下口中將要說出的話,瞟了一眼正全神貫注盯著他看的殷唯,繼而說道。“ 你們沒有靈根,但是可以通過強大自己的意識,此間叫念力來提高自己的戰力,”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寬大的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用手輕輕一托,那匕首就從他手上懸浮而起,手指一揮,匕首的尖端指向了院門,嘭的一聲木屑紛飛,直直的插在了木門上。
殷唯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雙手不由自主的鼓了鼓掌。
“哇~三哥,你好厲害啊!” 她眼睛亮晶晶的,就像蘊含著星河,燦爛而美好。
白竹筠眼睛彎了彎,伸出手使勁兒彈了她額頭一下,“ 看你那傻樣,你們有專屬的功法,改日我給你拿幾本,你好好學學。” 白竹筠笑看著她,用手指了指他拿給殷唯的果子示意她快些嘗嘗。
“你們戰力固然很強,但是因為沒有靈力,沒有辦法使用此間的大部分功法,法器,符紙和儲物袋甚至就連大部分丹藥都對你們無用。”
殷唯低頭沉吟了片刻,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那我又是誰,為何這些事我從來都不知道,也從未有人同我說過?”
白竹筠慵懶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閃了閃彆過臉去,“這些事暫時不是你該操心的,有些事就算我不說你也很快就會知道。”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白竹筠正色道,“我倒是有一事還需你給我解惑。” 說到此處他皺了皺眉。
“ 在秘境裡除了發生意外那件事以外你們還做了什麼?為什麼會惹上那群修仙者,他們可是足足追蹤了我三個多月?”
殷唯愣愣的看著白竹筠,鬼使神差的把手中的野果子往嘴裡送,“額~殺人奪寶算麼?”
她邊說邊啃了一口手中的果子,瞬間酸的她的身體抖了抖臉也皺成了個包子,同時坐在對麵的白竹筠也心滿意足的掩嘴笑了起來。
“哈哈,怪不得,你們搶了什麼寶物,拿給我瞧瞧。” 白竹筠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你等一下,我去拿給你。” 殷唯急急的跑了出去,沒過多一會兒就見她手中拿著一個圓形盒子跑了進來。
她把手中的盒子遞給白竹筠,“是一個銀色鈴鐺,我打開來看過,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他接過盒子打開來,便看見一個小巧精致的銀色鈴鐺靜靜的躺在盒子裡。
白竹筠拿起那鈴鐺在耳邊搖了搖,一陣清脆空靈的鈴音響起。
“真好聽啊!”殷唯驚喜的看像那小巧的鈴鐺。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殷唯,“這是附魂鈴,能把死去人的三魂七魄聚集,再搭配一些特定的材料和術法,有小部分幾率能將死去的人複活,但是人死如燈滅,萬事萬物應當順應天地法則,逆天改命喚回來的誰又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白竹筠興致缺缺搖晃著銀色鈴鐺。
聽了他的話殷唯坐直身子直勾勾的盯著那附魂鈴,嘴裡的話馬上便要脫口而出,白竹筠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般。
“ 你們沒有魂!” 白竹筠微微頓了頓,抬眼看了看殷唯的反應。
“沒有魂魄自然是用不到這鈴鐺,” 他把鈴鐺丟入盒子裡並蓋上蓋子。
“ 當個裝飾品還是可以的,” 殷唯聽了他的話瞬間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般的坐在那裡,剛剛挺直了的脊背也跟著彎了下去。
白竹筠站起身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乏了,先去歇息了,明日我教授你劍法,你也該承擔起你的責任了,回去早點休息,好好享受你最後一個悠閒的夜晚。”
殷唯從失落中回過神來,“你教我?你要教我劍法?” 她驚喜的站起身來。
“我終於不用當小廢物了?” 她歡快的朝白竹筠行了一禮。
“多謝三哥,我一定好好學習,早日肩負起責任,決不讓師傅蒙羞 。”
“蒙羞?你還真是不知羞啊!感情單永日什麼都沒教你,就讓你在這山上安安靜靜的活了八年?” 白竹筠坐在房上不可置信的看向殷唯。
殷唯看著依靠在房簷上不可一世的男人,後悔昨天晚上為什麼要衝動的答應和他學習劍法了。
“師傅說我身體不好,不讓我練劍,” 殷唯低著頭,被氣到滿臉通紅卻敢怒不敢言。
白竹筠從屋簷上一躍而下,踱步到她麵前,伸出手在她額頭上狠狠彈了一下。
“我真想一下子把你彈開竅了!” 白竹筠恨鐵不成鋼的說到。
“ 明明挺聰明的,活生生給養成了個傻子,”他說著從衣袖中拿出一本書遞到殷唯麵前。
“ 拿著,這是研習念力的秘籍,回去多練練,” 說著另一隻手遞出一把小木劍。
“ 你沒事兒可以試著用念力驅動它,” 白竹筠給殷唯示範了兩次,便說自己乏了要回去休息。
殷唯站在原地,看著白竹筠走遠的背影,衝著空氣揮了幾拳,“ 可惡,這麼美的一張嘴怎麼說出這麼冰冷的話來的!” 她心裡默默發誓等自己成為絕世高手一定要痛扁白竹筠一頓。
時間偷偷從指尖溜走,一晃殷唯和白竹筠在山上已經住了大半年,她除了每日和白竹筠習劍以外還要研習念力,她的劍法雖然學習的慢了些但是劍招也算是學習了個七七八八,山上的生活雖然很苦,但是她對念力控製力和領悟力都很強,也算是對辛苦付出的一點點回報了。
白竹筠對她念力的強大領悟力並不意外,他隻是翹了翹嘴角笑了笑,“你本該如此,期待有朝一日你能與我彼肩。”
又是一年初春來了,殷唯采藥從山下回來,這次竟然意外的收到了商越的來信,她邊走山路邊展開信紙看了起來。
信裡商越問她過的好不好,一個人在山上悶不悶,有沒有好好吃飯,大多是關心她叮囑她多注意身體的話,他還講了許多他們門派的趣事,中間還穿插了不少商越出任務時遇到的驚險故事。
她邊走邊看,連累都忘了喊,不知不覺人已經走進了大門。
剛剛到山頂,手中的信紙便被一雙白皙修長的大手從上麵抽走了。
“ 這是什麼?誰的信?” 白竹筠用兩根手指夾起信紙略微抬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