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這麼久也不來看看大家!”跡部景吾居高臨下,雙手握拳,食指關節一左一右頂住千花腦殼,假裝用力按壓。

“痛痛痛!”藤原千花眼淚要流出來了,連忙求饒。

“哈、給嶽人耳飾,給侑士漫畫,給我隨手薅是吧!”跡部景吾瘋狂的搓亂千花頭發。

“哎哎、跡部大人什麼都有,我能拿出手的隻有滿滿的愛嘍。看,是玫瑰!”藤原千花從包包裡拿出一個透明玻璃盒,裡麵的玫瑰花枝淩亂,鮮豔欲滴,

“你的愛還挺隨便的。”忍足侑士看著枝葉萎敗的玫瑰,忍不住吐槽。

“油嘴滑舌!”跡部景吾接過單支玫瑰,撥弄著零散的葉片:“勉強有兩份野趣。”

“居然這樣也能合部長的心意嗎?”向日嶽人震驚。

跡部景吾:“……”

得益於跡部景吾以前立下的規矩:網球部訓練期間,無關人士不得未經允許造訪。

現在網球場外附近沒有很多人。但忍足侑士還是發現,周圍不停的有女孩子路過。

內心感歎了下跡部部長的魅力後,還是開口:“也訓練的差不多了,到休息室裡談吧。”

“什麼!今天的四十個引體向上,和五公裡變速跑可以不用做了!”向日嶽人一臉驚喜。

“嶽人你今天的訓練居然還沒做完!現在正好去做!”跡部景吾左手插進散落的額發,將它們捋過頭頂,挑起一邊眉毛看他。

“不要啊部長!小千花還帶了小餅乾呢,至少吃完再去吧!”向日眨眨清澈的大眼睛,哀求的看著跡部。

“哈,吃完餅乾要加訓啊~”忍足侑士推推眼鏡。

“不——”向日的哀嚎響徹雲霄。

第二天,趁著還沒放學,在最後一個課間,藤原千花來到教職辦公室。

這個時間體育老師已經下班,體育社團的教練們要麼已經回家,要麼已經到部門裡準備訓練。

辦公室裡隻有排球部的直井學,還在為職工年報總結發愁。

千花把最近各類損耗報表和補貨需求單放到教練直井學跟前。

“哎?這麼多麼?”直井學看著報表往後一仰。

“這是一年份需求,不過今年比往年消耗要大一些呢。”藤原千花狀似苦惱:“不像以往的學長在高三第一學年末就陸續退部,今年的高三學長堅持到一月才選擇退。而且這兩年加入排球隊的隊員增多了,隊服、排球、水之類的開銷也很大。”

“藤原,你知道嗎?我高三在音駒排球部的時候,那一年春高成績很好。我們站在全國比賽的賽場上離開的時候,大家想的是‘來年、一定會取得更好的成績!’”直井教練後仰著倒在椅子上,拿文件蓋住自己的臉。

“貓又老師在病床上囑咐我,一定要好好帶孩子們,我卻辜負了他的信任。音駒居然連兩輪預選賽都沒挺過,這大概是音駒曆史上,從未有過的敗績吧。”文件從臉上滑落,他的目光沒有焦點。

“直井老師,我想,貓又教練也不是第一天,就成為貓又教練的吧。我記得您在音駒排球部的時候,也是貓又教練在執教。反正現在期末,部員為了成績紛紛請假,有問題直接去問問貓又教練怎麼樣?”藤原千花麵不改色的,給部員沒來的原因改個借口。

“但,貓又教練在北海道修養,離這邊有點遠。”直井學坐直身體,表情又有些猶豫。

“沒關係,一年級裡黑尾君很有人望,上次比賽後也是黑尾君在整隊。教練你每天把一年級的訓練要求,發給黑尾君就可以啊。至於二年級,現在井上前輩請假,河穀水流君也能承擔起責任呢。”藤原千花試探著。

“河穀?怎麼不是山下?”直井學有著意外。

“好像是上次的比賽後,因為山下學長嘲笑井上學長,還阻止河穀學長提議要去看望井上學長的事,現在二年級的學長們更信任河穀學長呢,”藤原千花調換順序,說了那天比賽後發生的事。

“主攻手和二傳鬨矛盾可不行啊,好在還有一個河穀。乾脆讓河穀一二年級一起管吧。”直井教練開始認真考慮。

“二年級的學長們一直不許一年級的部員用球場呢,教練。”藤原千花看起來表情有些為難。

“哎、前後輩啊。”直井學歎口氣:“也不能說沒用,但是現在的音駒經不起折騰了。”

“就讓河穀和黑尾分管一二年級吧。”直井學一錘定音。

藤原千花簡直要為他流淚了,大學剛畢業就來到音駒當教練,還恰好前輩病退沒人帶教。

沒能立威、缺乏溝通、分工不明、任人失察,任由負麵情緒蔓延,直井學把錯誤踩了個遍。現在,大概也沒人告訴他,一個團隊裡,最忌諱出現兩個聲音!

真是太年輕了,直井學。

藤原千花都要忍不住不再欺騙他了。

河穀也不是占著前輩的身份,就一定能壓黑尾一頭。一年級的人數可是比二年級多,按照日本社會的從眾趨勢,兩人大概勢均力敵。

更何況二年級本就人少還不團結,滿身不忿的山下賢二,在家休養的井上元太還有根基薄弱的河穀水流。

藤原千花已經能想到排球部破破爛爛的樣子了。

但,不破不立,藤原千花在心裡微笑:所以隻能抱歉了,直井教練。

不如請個年假,在北海道好好玩玩,回來音駒排球部就是另一個樣子嘍。

距離上次瀨尾結月席卷排球部,已經過去三四天,本周五晚的部活依然讓人感到蕭條。

站在排球部訓練場地的藤原千花想:辛虧這幾天直井教練忙著年結報告和明年的經費申請,沒能一直監督排球部的訓練。要是讓他知道——

空曠的排球場館裡,經常隻有三四個二年級生,和四五個一年級生,

全部人數加起來連場比賽的人手都不夠。

二年級好幾位學長的退部申請,都在千花手裡壓著,打算等新學年開學再交上去。

藤原千花真怕他哭出聲來。

鼻青臉腫的井上元太還在腫著不肯見人,要請一星期的假。據說他的父母多次來詢問,自己兒子是不是遭到校園霸淩。但好在本人醒過來後說,隻是打了一場排球。

當時其父母雙方的表情千花不得而知,隻聽到有部員說,井上在家跟父母抗爭要繼續打排球。千花就知道,井上前輩的排球道路不長久了。

哈利路亞!井上前輩,祝你今後的道路上沒有瀨尾結月和藤原千花。

校方免除‘管理不當’的無妄之災,各體育部也對瀨尾結月更加嚴防死守。

儘管隻剩這麼點人,二年級還是死守著唯一的球網說要練扣防,球網兩邊的場地都要用上,讓一年級不要打擾他們。

為了‘贖罪’,平時什麼活都不乾的藤原千花,現在也加入到訓練當中。

她現在就在幫夜久衛輔訓練一傳接球。

按照黑尾鐵朗的要求,她需要以出其不意的方式,讓球儘可能以任意角度,掉落在夜久衛輔附近,來鍛煉他的反應速度。

這對千花來說不算難,她已經收集好多,從各大官方媒體報道出來的訓練方法和視頻。

比如說:像猴子一樣拿著排球左右亂晃,然後控製不住的跌倒時將排球拋出,讓精神緊繃的夜久衛輔,維持著接球姿勢來扶自己,眼睜睜的痛失一球!

再或者:原地起跳假裝大力扣球,騙夜久衛輔魚躍救球的時候,趁他趴在地上來不及起身,將球扔到他手邊,讓他雙手錘地又失一球!

亦或者:表情是戲渾身演技,在夜久衛輔全神貫注盯住自己的時候,將球拋向與身體傾向完全相反的地方,讓他原地躺倒再失一球!

……

幾番訓練下來,夜久衛輔衣衫濕透,汗如雨下,已經完全喪失自己對四肢的掌控能力了!

“千花你、真的是在陪我訓練,不是在遛狗嗎?!”夜久衛輔趴在地板上咬牙切齒。

“當然啦,這可是我連夜去意大利體育專欄裡,扒下來的訓練方式。就去年,拿下全球最強自由人稱號的,意大利球員的訓練方法。”藤原千花也渾身是汗,但她昂首挺胸,毫不心虛。

“啊?!”夜久衛輔挺身抬頭,汗珠順著下巴砸在地板,他的眼睛被潤的明亮:“你覺得,我也能走進全球!”

“當然,我毫不懷疑!”藤原千花給與肯定:“你就是全日本最有實力的自由人!”

“吆西!再練100球!!”夜久衛輔騰身而起,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胳膊又有知覺了,亮晶晶的眼睛裡,都是排球。

“哈哈啊哈,小千花你玩的很開心嘛。已經跟瘋子一樣了哈哈”撿球回來的黑尾鐵朗過來嘲笑。

“彆亂說,我跟夜久君在進行—超實況隨機應變模擬防守訓練!”藤原千花把頭發捋順,又恢複成優雅端莊的美少女形象。

“這訓練居然還有正經的名字……”老實忠厚的海信行,自發承擔起吐槽役的職責。

“哼、你們都不行!”夜久衛輔鼻子高高翹起:“千花醬可是承認我是能登上世界舞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