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家 禮拜三晚上,一……(1 / 1)

戀岩 白狐先生 3303 字 11個月前

禮拜三晚上,一輛黑色奔馳GLE停在南師附中門口,吸引了不少來往路人的目光。

“你看車主,好帥啊。”剛下晚自習的小女生們三三兩兩地走出校門,看到駕駛座的程岩,紛紛一臉興奮的交頭接耳。

青春期的女孩子最不缺的就是粉紅色幻想,可滿腦子都是教案的秦霜可沒空看帥哥,她步履匆匆地從教學樓出來,在寒風中縮了縮脖子,把黑色羊羔絨外套的拉鏈拉到最高,快步走出校門,根本沒看到程岩的車。

車裡的程岩皺了皺眉,在秦霜經過的時候輕輕按了一下喇叭,秦霜聞聲轉身,一頭濃密的卷發隨風飛揚,蒼白小臉上猩紅色的雙唇格外醒目,細長的狐狸眼加重了整張臉妖冶的氣質,可懵懂又有些畏縮的眼神卻削弱了妖女的張揚跋扈,寒風中整個人看上去少了些攻擊性,多了些易碎的嬌弱感。

秦霜完全沒想到程岩會來,她呆呆的看著程岩,反應了好一會兒。

看著愣在原地的秦霜,程岩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麵無表情地搖下車窗對她說道:“上車。”

“去哪兒?”秦霜困惑地眨眨眼睛,眉頭微皺,像在請教一個難解的問題。

車子周圍已經有了零星的吃瓜群眾,可秦霜不為所動,執著地等待著程岩的回答。

“去我家。”程岩耐著性子解釋,心想要是秦霜再問去他家乾嘛他一定轉頭就走。

秦霜:“去你家乾嘛?”

“……”程岩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絕塵而去,留秦霜一人一臉困惑地站在原地。

不過她也沒困惑多久,就在她正準備抬腿走人的時候,程岩那輛黑色奔馳又像野馬一樣殺了回來,一個急刹車停在她麵前,車裡的男人板著臉,語氣不善地說道:

“先上車,邊走邊說。”

秦霜還是一臉問號,但程岩周身散發的低氣壓還是讓她乖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車子緩緩啟動,一路開上了高架,程岩還是麵無表情一言不發,秦霜偷偷瞟了他兩眼,張張嘴又想提問,但那張冷峻的側臉和緊閉的雙唇讓她打了退堂鼓,倒是程岩突然開口說道:

“領證的事情,你沒問題的話就禮拜五吧,今天晚上我先帶你去家裡看看。”程岩目視前方,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應該比剛才心情好點。

我媽那裡有鐘點工照顧,你平時抽空去陪陪她就行了。”提到白雨,程岩的語氣平淡,可秦霜心裡一沉,猶豫著開口:

“白老師…”

“就這幾年的事了。”說起母親急速惡化的病情,程岩的表情和語氣卻沒有絲毫變化,秦霜心裡一緊,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本來搜腸刮肚想出來的安慰人的話也憋了回去。

“我知道了,我會常去看她的。”

兩人自此一路無話。

開了將近半個小時,程岩的車停在名為濱湖苑的小區門口,小區裡綠蔭環繞,建築物並不密集,甚至有些鬆散,整個環境在冬日的夜晚顯得極為靜謐,隻需看一眼就能明白住在這裡的人有多麼需要安靜。

可她還是介入了這安靜的生活,她當然知道程岩對她的態度,也知道程岩允許她進入自己生活的原因,除了白雨,沒有誰能讓程岩做出這麼大的讓步。

秦霜默默地跟在程岩身後,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想起18歲那年他對她說:“這裡是我家,請你帶著你媽從我家消失。”

“到了,上樓吧。”程岩的聲音再度響起,把秦霜從回憶拉到現實。

她跟著程岩走進電梯,轉眼到了15樓,電梯打開,樓道裡的空間還算寬敞,可程岩身上洗衣粉的清香混合著煙草的氣味在封閉的空間裡越來越濃鬱,秦霜想到這是她第一次單獨跟程岩回家,而這房子裡現在隻住了程岩一個人,如此想著她心跳不自覺地加快,手心微微沁出汗珠。

可程岩似乎沒那麼多想法,他徑直走到1505門口,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鑰匙開了門,隨後往旁邊讓了讓,算是邀請。

秦霜猶豫了一秒,隨即走了進去,程岩在她身後打開客廳的燈,然後隨手關門,鋼質防盜門發出沉悶的聲響,秦霜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程岩轉身打開鞋櫃,利索的拿出一雙白色拖鞋放在秦霜腳邊,然後自己換上了黑色拖鞋,再快步走去陽台關窗,拉起被風吹到兩邊的窗簾,一套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絲毫猶豫。

可秦霜隻能用換鞋掩飾尷尬,她脫掉黑色長靴,再慢吞吞地拉好靴子拉鏈,最後將腳踩進拖鞋裡,發現這雙拖鞋竟然大小剛好。

“我看尺寸差不多就買了。”程岩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秦霜猛地抬頭,發現程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麵前,此刻正俯視著她。

也許是房間太空曠,兩人距離又太近,程岩說話的聲音很小,低沉的有些曖昧。

“哦,很合適。”秦霜抬手將掉在麵前的頭發攏在耳後,程岩的目光在她通紅的耳尖上停留了幾秒,隨後移開了視線。

“來看看吧。”程岩說著轉身帶她穿過玄關,向裡麵走去。

客廳很大,但除了必需品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一個黑色皮質沙發,一個線條利落的深棕色實木茶幾,電視牆上鑲嵌著一台屏幕巨大的液晶電視,灰色的雪尼爾窗簾把陽台落地窗遮擋的嚴嚴實實

秦霜看著白色大理石地板上自己的倒影,暗暗感歎程岩的潔癖這幾年是越來越嚴重了。

再往裡走是廚房,秦霜沒想到這裡竟然鍋碗瓢盆樣樣齊全,所有東西都擺放的井井有條,身旁的程岩大概看出了她的驚訝,淡淡的說道:“我吃不慣外賣,有時間就會自己做,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也可以自己做飯。”說完就繼續向前走了。

“這裡是客臥,主臥在最裡麵,以後你就睡主臥,我睡客臥,回來的晚也不會影響你。”

客臥裡的單人床上鋪著深灰色的床單,被子疊成一個刀切般的豆腐塊,整整齊齊地擺在床頭,衣櫃緊閉,實木書桌上隻有一台綠碧璽台燈。

而主臥明顯大很多,壁櫥是推拉門的,雙人床和梳妝台占了不少空間,但整個臥室還是空蕩蕩的,秦霜覺得自己完全用不上這麼大的地方,就開口說道:“還是你睡主臥吧,我東西不多,客臥足夠了。”

程岩眼瞼低垂,盯著秦霜仰起的小臉,緩緩開口說道:“東西慢慢搬吧,禮拜五中午我來接你,去民政局,用不了多少時間,今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去。”說完就要往門口走。

“哦對了,戶口的事情結婚三年就能搞定,到時候我會把程建國在東區的房子過戶給你,90平你一個人住應該夠了,或者…”程岩停下腳步,“你再和彆人結婚的話也勉強夠住。”

“程叔叔的房子我不能要。”秦霜也停下腳步,語氣堅定。

“程叔叔,”程岩重複了一遍秦霜的話,好像不是很明白這個詞的含義。

“你也算是他半個女兒了,這房子他應該是想給你的,隻不過死的太突然而已,我也算是了卻他的遺願吧。”

程岩說著走到鞋櫃旁換好鞋子,邊開門邊說:

“我先下去熱車,你出來之前把燈關了,門關好。”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帶進來一股冷氣。

秦霜呆呆地站在原地,她的母親和程岩的父親是她和程岩之間邁不過去的坎,哪怕大家都默契地閉口不談那些陳年往事,可這根刺始終紮在肉裡,不碰沒事,一旦觸碰就是傷筋動骨。

回去的路上兩人依舊沉默不語,程岩目視前方專注開車,時不時瞥一眼反光鏡,好像車裡隻有他一個人。

“那天我要房子,真的隻是隨口一說,我以為你一定會拒絕我,沒想到你同意了,我真的沒想到你除了喜歡我什麼都願意做…”秦霜將頭靠在座椅頭枕上,看著車窗外燈紅酒綠的城市夜景,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該說的我都說過了,沒有強迫你的意思,你可以拒絕。”程岩看著前麵,眼裡顯出一些疲憊。

“而且我們的婚姻也不會持續太久。”他想了想,然後補充道。

“好。”秦霜依舊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風景,輕輕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