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嘉便挑了流民中一個看似瘦小,但眼神倔強的小女子做了她的侍女。
南嘉問她叫什麼名字,小女子搖搖頭:“回貴人,我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黃鼠狼,因為我老喜歡吃東西。”
喜歡吃東西,卻不胖,還不是因為吃不飽。
南嘉微微一皺眉,笑道:“那你便叫阿靜吧。”
那女子大喜,跪地叩頭:“謝貴人賜名。”
南嘉又問:“你幾歲了?”
阿靜道:“回貴人,婢子十三歲。”
和死去的阿靜差不多大。
南嘉點點頭,“阿靜,你我今後為主仆,許多事都要相互照應,你就是我的門麵,切記做多說少,你知道做侍女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阿靜想了一會兒,眼睛一亮:“是……忠誠。”
“對,”南嘉說,“你若真心對我,我必不會苛待你。”
“阿靜一定全心全意對待貴人!”
南嘉笑了笑,命寺人帶她更衣洗漱,從此以後,她便是南嘉的侍女了。
……
有了物資和牛羊馬,公子胤派人迅速做好安排,全軍精神抖擻地再次啟程了,這一次,大家滿懷希望與憧憬,歸心似箭,一起向薊陵出發。
身處這樣的氛圍中,南嘉姨媽期間的浮躁也消了少許。
當然,徒卒們也很慶幸——終於不用聽一個婦人大喊月事來了。
現在休息時,南嘉帶著阿靜去密林的途中,為表示對南嘉的尊重,沿途的徒卒們皆背身為女子讓開道路。
他們沒法不讓開,蘆江太彪悍,殺了公子厲嬰的人全身而退不說,後來月事時,有個士兵嘲笑她,她當著所有人的麵毫不留情地說:“怎麼?你沒有母親,你母親不來月事是嗎?”
那人當即羞愧,不敢再笑。
其他人也不敢了,有再大的臉也經不住當眾被人這麼羞辱啊!無禮的一方被羞辱也是活該!
後來南嘉回來的時候又諷刺他為什麼不說話了?是不是來月事了?
那個兵真慘啊。
這就是眾人禮讓的原因。
南嘉本來也可以在營帳中換布條,避開所有人,但轉念一想,她為什麼要避開?她從不覺得月經是羞恥的,所以就這樣了。
密林中,南嘉換好布條後,趁著有時間,又想了想接下來1500點獎勵點的用法。
她不能再兌換物資了,一來,她現在經驗等級為1,係統商店中的物資兌換選項灰掉了,顯示要在累積獲得獎勵點一萬點後,升到2級才能兌換。二來,她權力不夠守不住財,而且兌換物資的來曆也說不清楚。
所以她打算兌換信息。
但是那些1500一條的信息就像抽卡一樣,南嘉實在不想用這些獎勵點冒險,於是暫時擱置了。
想好這些,她正要帶著阿靜離去,忽然聽見身後阿靜的聲音。
“貴人,你看!”
南嘉循聲望去,隻見密林的狹道外有一個長長的車隊,如同一條由織錦和金銀交融而成的璀璨河流,浩浩蕩蕩走過。
他們為數大概五百人,由大臣、軍尉,以及徒卒所組成,南風拍打著他們頭頂高舉的數十麵紅色的祁國旗幟。
“這是祁國的送親隊伍。”南嘉喃喃,“不知道要送到哪國。”
“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千乘之國祁國?”阿靜問。
“正是。”南嘉笑問,“你怎麼知道祁國是千乘之國?”
“大家都知道啊,”阿靜笑出兩顆虎牙,“我還聽說祁女甚美,手如柔荑,膚如凝脂……”
她興致勃勃地將《碩人》背完,南嘉就聽到幾棵大樹後麵一陣男女說話的聲音。
“曼曼彆怕!輿車就在前頭等著,你隨我去安全的地方吧!”
聽到彆人的聲音,南嘉本來想走的,她可沒有聽彆人隱私的習慣,可是這男人的聲音讓她莫名熟悉,南嘉下意識調取原身的記憶,卻一時間想不起來他是誰,還好接下來的對話介紹了男人的身份。
“幼懽,雖然我喜歡你,但我是不會和你走的,放開我!”
“我不放!”男人說,“曼曼,我是你的人,我才是要和你成親的人。”
南嘉和阿靜躲在大樹後麵探頭朝裡看,見一黑衣男子抱住了一個身著金絲織成的錦服,身材頎長豐滿的女子,她帶著赤金的頭麵,冕旒垂麵,看不清她的樣子,隻知道她身材高挑,皮膚很白。
而不遠處,祁國的送親隊伍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我不是太子,”他續道,“我知道我沒資格娶你,但——”
“我生來就要嫁給國君或者太子,我們已非小兒,你也並非想要娶我。”
“我想!我發誓!曼曼,我沒碰過其他女子。”
“那就去碰,一個兩個……甚至十個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男子放開她,仿佛不理解她的話,“曼曼……我以為你會等我……為何……你是被祁王逼的嗎?”
“哼,是我主動請求嫁到威國,帶著我送給你的財物走吧。”
“不!決不!”
那位叫“曼曼”的豐滿女子,拿出三個水頭極好的玉圭送給他,“這些足夠了,你走吧,回到蘆國。”
“不——”他抓住她的手。
眨眼功夫,她的匕首已抵住他的下半身,“放開,否則你生不兒子了,快。”
等他鬆手,她收回刀子,“你想要女子,去找彆人,但不要再冒昧碰我,以後我將是東宮之主,將來還是威王夫人,不是你的妻子,記住。”
女子將匕首回鞘,失手劃破了他的手,她心有不忍,說道:“你需要錢財,我會派人送你。”
說完,留下他呆立原地。
不愧是祁女。
唯恐她發現,南嘉正想偷偷帶著阿靜走,沒曾想阿靜探著小腦袋去瞅祁女的模樣,倒黴催的,祁女注意到,朝這邊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