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昕也頓了片刻：“我住宿舍。”

羅軍兵：“可以。”

時昕又頓了片刻：“女生的。”

羅軍兵有點意外，但也不想回去，有點煩躁道：“那附近找個地方吧，酒店，會所，隨便！”

時昕看看他發白的嘴唇，猶豫道：“要不……去宿舍吧，我給你煮點麵。”

時昕住的是研究生宿舍，兩人間，羅軍兵一眼就認出左手邊是她的床，拖鞋熟。

時昕讓他坐，自己拿出小電鍋倒水燒上，再去冰箱翻出雞蛋，青菜，掛麵，一樣一樣往小桌上放。

羅軍兵四麵打量：“就住這兒？”

據他所知，她還沒考研。

時昕：“借的，臨時住住。”

餐具也是臨時湊的，什麼樣式都有，顯得過日子的人也是那種應付而拚湊的態度，但一點也不影響她現在心情殿堂級之靚麗。

說到這兒好像到了她那個秘密的邊界，兩人都很有默契閉了嘴。

過了一會兒。

水咕咚咕咚冒氣。

羅軍兵：“你舍友呢？”

時昕往鍋裡放麵：“去男朋友那了。”

羅軍兵再次閉嘴。

熱霧水氣中，羅軍兵埋頭吃完了那碗麵。

時昕拿過一張紙巾。

羅軍兵：“謝——”另一半謝字被堵進喉嚨，差點噎死，咕咚聲中時昕給他擦了嘴。

羅軍兵憋了口氣不敢出，喉結滾動，時昕低下了頭。

羅軍兵滾了半天，終於倒出一口氣，側過身偷偷吐了，回頭道：“那個，剛才的事兒謝了，咱們算兩清，誰也不欠誰。”

他外套裡是件襯衫，看著瘦，上臂袖管卻硬硬鼓鼓的，堅實線條隱約可見，時昕伸出一隻手，在背後偷偷比著量：“我欠你。”

羅軍兵：“不不不！不欠了！”

小手量上背肌：“欠。”

羅軍兵：“……”

他頭發裡有道深疤，她想離近了看清楚些，不覺抬起了手

羅軍兵條件反射，反手一把握住。

看上去纖細的手腕，握上去更軟，小小一隻，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握斷。

他手掌寬而熱，還有點硬，她的小而薄，滑膩似一襲涼絹。

好像有個看不見的東西在循循誘導。

他握著她的手下意識打開，停在耳邊。

時昕靠著床邊，食指纖纖，滑上他領扣。

一顆，

兩顆，

……

羅軍兵忽然抬手按住了，那指尖一縮，蜷曲在了胸腹處，一股熱硬轟然而起。

“彆動。”

聲音嘶啞。

時昕依言停下。

他屏著氣，強逼下那股勁兒，“知道自己在乾嘛嗎？”

時昕：“乾——嘛……”

羅軍兵：“知道我是誰嗎？”

時昕抬頭：“……，——叔？”

羅軍兵氣樂了：“坐那兒好好聽我說！”

女孩乖乖縮手，坐好。

羅軍兵盯著她頭頂看半天。

“叫我聲叔就是長輩，你跟朋友之間怎麼交怎麼處，除了你爸媽誰也管不了，但要真想跟我倆好來好往就四個字，”終於有機會好好教育教育這孩子。

女孩瞪著又清又亮的大眼睛。

羅軍兵：“尊老愛幼。”

幼：……

羅軍兵：“聽懂了嗎？”

時昕：“你幫我是因為你家裡誰嗎？”

羅軍兵俊臉板硬：“當然不是。”

時昕：“……”

羅軍兵：“但是——”

時昕：“我爸我媽也管不了我。”

老：……

時昕：“我覺得老一點更刺激。”

老：……

“咚！咚！咚！咚！”

羅老心臟病快犯了。

房門已被擂得山響：“開門！開門！查寢！裡邊兒是不是有男的！”

時昕眼前一晃，床上已沒了人。

“哎這三樓！”她衝陽台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