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1 / 1)

彆微我太多 陶裡 2922 字 7個月前

羅軍兵過來時高律師己經走了,時昕獨自坐著發呆,不知道坐了多久,感到有人靠近,她緩緩抬頭,臉色蒼白,眼睛空洞,沒有一點生氣。

羅軍兵心裡一緊:“你……”

她眼底忽然湧出淚水,決堤似的,大顆大顆往下掉,迅速濕了滿臉,她一動不動,就那麼任由眼淚無聲傾泄。

羅軍兵愣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無措,憐惜,一同湧上心頭。

兩人對視,一站一坐,片刻,時昕緩緩站起,拿起麵前水杯,抬手澆了下去。

沒有人驚呼,四周靜得消失了一樣。

水沿頷線滴落下來,由發梢,到指尖。

羅軍兵一動不動,甚至多了些平時少有的平和,目光抵射間,一明,一暗。

不遠處目睹這一幕的吳昌鵬目瞪口呆,羅軍兵快到門口他才跟上來。

羅軍兵在往下滴水。

吳昌鵬:“沒事吧?”

羅軍兵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時昕又恢複了原來的姿勢,靜靜坐著,眼神呆滯,沒有了平時倔強時的神采,整個人好像脫了力。

“沒事。”他搖搖頭:“你過去吧。”

吳昌鵬觀察他臉色,不放心道:“好,你先回房間,我馬上就來。”

羅軍兵在路人驚?的目光中回到房間,衣領己是濕透,他走進浴室,雙手舉至頸後,從頭上扯下T恤,肌肉隨著動作開合賁張,肩背一片濕亮。

吳昌鵬帶著蔣成傑走到桌前,禮貌躬身:“你好,是時小姐嗎?”

時昕冷漠抬頭。

蔣成傑伸出手:“您好時小姐,我是恒陽律師事務所蔣成傑。”

時昕茫然起身,眼底漸漸亮起:“你……是那個……蔣……”

蔣成傑微微一笑:“就是那個蔣律師,請坐!”

吳昌鵬:“蔣律師受羅軍兵先生委托,接手代理時勇性侵案,並已整理好新的證據和辯護方案,具體你們聊。”

他說完欠身離開。

蔣成傑已坐下打開電腦,:“時小姐請看,這是我搜集到的新線索,可以以這個為切入點對時勇一案重新提起上訴,並且我有五成的勝算,希望您可以同意我做無罪辯護。”

時昕看了一眼,猶自不信:“……,您真的是,他們說的那個……”

蔣成傑微笑:“蔣狀,如假包換!”

酒吧,羅軍兵拿著杯子靠坐在吧台前,腿長,輕斜伸敞,仰起頭,延展成平直線,燈光自背後打在身上。

吳昌鵬在門伸脖子左看右看,終於找到人趕過來,坐下喘了喘,抬手叫:“威士忌!”

一口下肚,他長長籲了口氣。

羅軍兵靠著椅凳,一轉,一轉,悠悠地玩杯子。

吳昌鵬搭上他肩膀:“嗨!哥們!這有什麼的,又不是沒挨過,至於大白天還跑這兒來借酒澆愁?”

羅軍兵舉舉杯子:“水。”

吳昌鵬不信,拿過來聞了聞:“嗐!我還以為……上你房間也沒有人。”

羅軍兵:“看一天東西了,透透氣。”

吳昌鵬:“哎,也是,姑娘是真可人疼,誰見了能翻臉。”

羅軍兵淡淡道:“放屁。”

吳昌鵬轉身趴在吧台上,歪頭看他:“怎麼著,新歡舊愛都聚齊了,選一個選一個還是選一個?”

羅軍兵皺眉:“彆跟我說那個!”

吳昌鵬:“程薇不行,好馬不吃回頭草,再說這草也不是什麼有情義的,現在是你好了,將來再有事第一個閃人的還得是她,

咱妹不一樣,這麼多年你頭一回對一女孩動心,就衝這你們倆也是天緣,雖然而且,但也可是,你們倆這緣分有點複雜,”

羅軍兵:“……”

吳昌鵬:“也不算啥,喜歡就上唄!”

羅軍兵:“沒那意思。”

吳昌鵬咧嘴:“你看我信嗎,沒意思你上趕著忙活個啥,彆說你是親情暴發愛心泛濫想和您那位見麵還沒有過年多的大哥相親相愛美滿和睦了,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人大侄女親媽都不認了,你還真想撿個便宜表叔當當是怎麼著?認親有癮?”

羅軍兵:“不看她,不是還有我舅,就算是朋友,遇上難事幫一把也應該。”

吳昌鵬:“局氣!就佩服兵兵哥你這一點!”

羅軍兵:“我覺得她……,算了,算我好人癮犯了吧。”

吳昌鵬:“真的沒動心?一點沒有?”

羅軍兵看著遠處,眼裡有燈火明滅,不知道在閃些什麼。

吳昌鵬:“亂花迷眼,碰上一動心的不容易,哥們亂的多,也比你懂。”

羅軍兵:“不說這個,這事兒我能幫到哪兒都還說不準。”

吳昌鵬:“你留下來是為了她?”

羅軍兵頓了一下,老實道:“不全是。”

吳昌鵬:“打算回國了?”

羅軍兵:“還沒想好。”

吳昌鵬沉吟,羅軍兵舉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你隨意。”

吳昌鵬:“你想好了。”

羅軍兵杯在唇邊,揚眉看他。

吳昌鵬:“你知道嗎,人的思想都是有磁性的,但凡一個念頭產生出來,它就會拚命吸收能量壯大自己,和種子一樣,它會吸收你的意識,你的注意力,以各種各樣奇怪的方法,甚至能利用你的身體器官影響你的感知感覺,竭儘所能引導你去往它所在的目地,還在你不知不覺的時候,很強烈。”

羅軍兵:“執念?”

吳昌鵬打了個響指,低頭喝口酒。

羅軍兵自嘲一笑:“扯淡,

吳昌鵬:“真的。”

羅軍兵擺擺手:“行了,你還是管好自己吧,我比你懂。”

吳昌鵬:“你比我能忍。”

羅軍兵抽出他手裡杯子一口喝乾:“不跟你這兒瞎胡扯,再見!”

吳昌鵬:“哎不沒愁嗎——晚上一起喝點!”

羅軍兵伸一隻手在腦後揮揮,轉眼不見。

進門脫鞋,脫衣服,他還是那個習慣,襯衫不解扣子,從背後往上扯下,扯到一半停住,屋裡有人。

四目相對,

時昕迎著他目光站在沙發前,動了動唇。

他襯衫還在臂前掛著,上身赤膊,肩胸肌肉繃成一個扇形,腰腹處兩道漂亮的側溝,隱沒在皮帶下麵。

羅軍兵愣了片刻,拉下襯衫扔在一邊,光著上身走過去,站在她麵前,挑眉道:“有事?”

床頭燈把男人身上打上一層光,像一塊絨布,但絨麵下是鋼筋般的堅硬,和低沉呼吸一起膨脹著危險氣息。

時昕動了動唇,移開目光:“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