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房間。
老太太衝羅月明撒氣：“什麼叫你忙活好半天了？感情我一點心沒操！”
羅月明：“喲！您還嫌我搶功了，不是您自己要端著，生怕你大孫兒不高興嗎！”
羅老太太：“我端什麼了？都是我大孫兒！”
羅月明：“都是您的，沒人給搶，隻要孩子不要媽，您比皇太後都狠！”
羅老太太：“你放屁！”
羅月明：“我瞎說我放屁，我胡嘞嘞行了吧，您消消氣，動不動就發火，病全白裝了，看這下怎麼哄兵兵回來。”
羅老太太一肚子憋屈，又指羅盛文：“都是你，一進門就談什麼項目，這裡是家啊還是你們公司！”
羅盛文不敢吭聲。
羅老太太：“我不管，這次說什麼也叫他住回來，好好的孩子，小時候多乖多疼人啊，現在都快隔成仇了，我還能活幾年哪！”
羅良敲門進來：“奶奶。”
大家都不吱聲了。
羅良：“奶奶，小兵剛回來，還不適應，您彆著急，給他一點時間，我保證把他勸回來。”
羅老太太眼睛一亮：“真的？”
羅月明：“是啊是啊，半大小子順毛捋，您得鬆緩點。”
羅老太太哼了一聲。
羅盛文：“你都跟他說了？”
羅良：“讓他過幾天再決定，算一點點壓力。”
羅盛久點頭：“那走吧，先下去吃飯。”
揚滔敲門：“羅總，羅姨，小兵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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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知道的。”
車子駛上大路，羅軍兵才淡淡開口。
這是兩天之內他第二次這麼問，而他們總共也才見第二麵。
時昕：“比你早兩天。
羅軍兵也不說話了。
沉默一會兒，羅軍兵：“我們現在……算親戚嗎？”
時昕斬釘截鐵：“不算！”
羅軍兵不知道為什麼鬆了口氣：“那就好。”
已是晚飯時間，路麵上車多了起來，時昕一下又一下踩著刹車，顯得有些煩燥。
羅軍兵穩下心來，心裡滿是好奇，主動探問：“你今年多大了？”
車子擦著紅燈闖過最後一個路口，駛上主路。
羅軍兵：“大學生還是研究生？怎麼不上課。“
時昕：“去哪兒。”
羅軍兵：“回酒店。”
大切靠外道加速，見一輛超一輛，兩人都不再說話。
羅軍兵暈車，到地庫已經惡心的不行，最後一腳猛刹讓他差點吐出來。
他咽下一口氣，忍著火說：“扶我上去。”
時昕：“對不起，接待工作沒有這項。”
羅軍兵氣道：“是私人要求！”
時昕猛地轉頭，眼睛極黑極大，眼白布滿血絲，羅軍兵眼看著眼淚從那裡麵湧出來，迅速盈滿眼眶，黑暗裡晶瑩抖顫，仿佛隨時都會掉落。
有一點點嚇人。
時昕狠狠盯著他：“加錢嗎？”
羅軍兵：“你……要多少？”
他猛地躺了下去，原來時昕把靠背放倒了。
時昕也覆了下來，五官驟然放大，帶著冰涼水氣的麵龐壓下，幾乎貼上唇邊。
羅軍兵屏住了呼吸。
氣息纏繞，她衣領下的脖頸雪白纖嫩，溫熱襲人。
羅軍兵喉節滾動，大腦一片空白，感到身上被她柔彈灸起一片熱浪，迭迭騰起，心突地一跳，本能反應，閉上了眼睛。
時昕坐起。
羅軍兵半躺著，一時沒動。
時昕目視前方：“我是拉拉，你看值多少。”
羅軍兵吹了聲口哨，卻差點沒嗆到。
看來也沒辦法解釋了，有吳昌鵬那種損友，他名聲好不到哪兒去。”
“先上去，叫點東西，邊吃邊聊。”他們都還沒吃晚飯，他斟酌著，儘量柔和地說。
時昕麵無表情：“沒空。”
羅軍兵頭暈腦脹，終於摸到座椅升起，靠在上麵深呼吸：“我……真有點不舒服，幫個忙，錢的事好說。”
時昕看了他一會兒，熄火，下車，走到副駕駛拉開車門。
羅軍兵扶著她跳下車，剛喘過一口氣，時昕卻把他往旁邊一甩，跳上車打火，動作連貫一氣嗬成，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車子已經開走了。
羅軍兵顧不上發火，瞄準一個垃圾桶撲過去，埋頭吐了起來。
洗完澡人還有點暈暈的，他不知道是中午酒喝得不對還是水土不服，不敢亂吃藥，接了羅良一個電話，隨便解釋幾句，掛斷後直接拔回了美國。
“早上好！”顧西華女士聽起來精神很好，語氣中流露著作息規律的健康活力。
羅軍兵單刀直入道：“媽，我這裡是晚上，不早也不好，他們想讓我留下負責這個項目，你知道嗎？”
顧西華：“剛剛知道。”
羅軍兵：“是不是太兒戲了！”
顧西華似乎沉吟了一下，道：“我倒認為羅盛文和羅良都不是這樣的人，也許真的需要，那邊辦什麼事還都是看人情呢。”
羅軍兵：“那就是想拿我當擺設，我隻是答應幫你們牽個線。”
顧西華：“但你也是羅家的人。”
羅軍兵：“……”
顧西華：“兒子，羅盛文也許是想給你，給你們找一個機會，彆太緊張，你也沒自己想的那麼差。”
羅軍兵：“我還沒想好要不要答應。”
顧西華：“那就是你的事嘍，將來你想做什麼，喜歡國內還是國外，都由你自己決定，先謝謝你替我跑這一趟啦！”
羅軍兵又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斟酌道：“媽，你還記不記得舅舅以前有個好朋友，姓時的。”
顧西華：“記得啊，你時伯伯，你舅舅最好的朋友，你小時候我老出差，你舅就把你和顧蒙帶到時伯伯家裡，兩個大人兩個小孩下了班一起鼓搗飯吃，你都不記得了？”
羅軍兵鼻子甕甕的說：“有點印象。”
顧西華：“你怎麼了？”
羅軍兵：“沒什麼，倒時差沒睡好，他們現在還有聯係嗎？”
顧西華：“你問這個乾嘛，你舅舅現在應該跟誰都不聯係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說他們以前吵過一架，早就不來往了，你看見他們誰了？”
羅軍兵：“都沒，打算去看看。”
這回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顧西華：“彆勉強自己，也彆勉強彆人，兵兵，凡事皆天意，不是誰的錯。”
羅軍兵甕聲甕氣道：“知道了媽，掛了。”
對著電話想了一會兒，打開微信，複製粘貼，發送給明日飛升。
羅布斯：“這個人，要她詳細資料，越快越好！”
那邊半天沒有動靜。
羅軍兵打過去無人接聽，氣得又把電話扔了。
難受反胃的勁兒已經過去，大腦卻異常興奮，刷屏刷得眼都花了，還是沒有一點困意，他索性又去洗了個澡，泡在熱水裡，閉上眼努力恢複平靜。為自己遲鈍而又強烈的反應感到不可思議。
直到淩晨微信才來，羅軍兵閉眼打開。
明日飛升：“這咱妹的？收到！”
羅布斯：“你在哪兒？”
明日飛升：“咱妹乾嘛呢？”
明日飛升：“你跟咱妹在乾嘛呢？”
羅布斯：“大侄女。不是妹。”
明日飛升：……
(震驚！)(震驚！)(震驚！)
明日飛升：“玩這麼花嗎？”
羅布斯：“叫你查快查廢什麼話！”
明日飛升：“喳！小的速去！”
吳昌朋很快就把資料發過來了，全到家裡校外上下三代，羅軍兵也不得不佩服他一句神通廣大。
明日飛升：“這姑娘有點意思，你等哥們兒再給你挖點深的。”
羅軍兵警覺道：“你在哪兒？”
明日飛升：“天上，See you ！”
一夜沒睡，腦子卻清醒了許多，還沒到九點陳豫就打來電話，熱情邀請他去組裡視察，羅軍兵估計合作的事已經落定了，按想好的話說：“抱歉抱歉，今天已經安排彆的事情了，改天一定打擾。”
對方連說沒關係。
羅軍兵：“我剛到，情況也不熟時差也亂，能不能請你們派個人幫忙幾天，昨天那個司機就行。”
陳豫：“沒問題！沒問題！”
時昕來得很快，除了人還有一大堆資料，放在桌子上齊腰一摞，羅軍兵看得發愣，直懷疑她怎麼拿上來的。
時昕站在一旁等他吩咐，沒有問候，也沒有表情，樣子很公事。
羅軍兵揉著腦袋問：“誰讓你拿來的？”
時昕：“陳工。”
羅軍兵：“乾嘛？”
時昕：“說您要了解情況，需要什麼隨時吩咐，不懂就問。”
羅軍兵：“你也進項目？”
時昕：“我也不懂。”
羅軍兵差點笑出來，趕緊繃住。
板起臉：“那叫你來乾嘛？”
時昕：“聽你吩咐。”
羅軍兵滿意地靠進沙發，指指身旁大床：“微信先加上。”
時昕看了眼扔在床上的手機，沒有過去，拿出手機點了幾下。
羅軍兵手機亮起，顯示：“雨醬已通過您的好友添加，你們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他打開界麵敲字：“叫兩份早餐，陪我吃。”
時昕轉身就走。
手機又響，她低頭點開
羅布斯：“西式。”
房門關上，羅軍兵肩膀一陣狂抖，倒在沙發裡。
下樓已經十點多了，從出門到電梯裡兩人一直互不交談，也不看對方，直到坐上車時昕才麵無表情道：“去哪兒？”
羅軍兵舉著咖啡，又舔嘴角：“味道真好！”
時昕抑製不住露出厭惡的表情，羅軍兵心情大好。
“八奇洞。”他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