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1 / 1)

德妃(清穿) 玖漁 4145 字 7個月前

吳雅匍匐在地,偷眼看到跪在她身側的梁九功仰頭接過皇帝的賞賜。

她趕忙將雙手舉過頭頂,跟著跪接皇帝的賞賜。

手心倏然一涼,吳雅掌心多出幾顆沉甸甸的金瓜子,她頓時大喜。

竟然是金瓜子!吳雅激動的呼吸都變急促了!

皇帝隨身攜帶的荷包裡,裝著禦用的金瓜子。

這些金瓜子珍貴至極,隻會賞賜重臣和紫禁城裡的嬪妃,甚至稀有的論個賞賜。

金瓜子比普通的金銀珠寶更為稀罕,代表了無上的榮耀。

得了皇帝金瓜子賞賜之人,無不是小心翼翼的保存,顯擺皇帝的恩寵。

這不,此刻就連禦前伺候的大太監梁九功都激動的眼睛瞪圓了。

“哎呦奴才叩謝萬歲爺隆恩,奴才定要將這禦賜的寶貝隨身帶著,奴才叩謝萬歲爺賞賜!”

吳雅將五個金瓜子鄭重的捧在手心裡,激動的跟著叩謝皇帝恩典。

“奴才一定要將這寶貝拿回家裡,當作傳家寶流傳後世,讓奴才家的子孫後代都引以為傲!”

其實她不把金瓜子拿回家當祖宗供起來,留著也沒用,若丟失了反而是重罪。

金瓜子是皇帝禦用賞賜品,不能在市麵上流通,更不能熔掉,不如拿回家光耀門楣,讓家裡人高興高興。

吳雅滿心歡喜的攥緊掌心中的金瓜子,猝不及防間,麵前出現一個明黃繡龍紋的荷包。

她頓時嚇傻了,還是梁九功提醒她謝恩,她才反應過來皇帝這是將整個荷包都賞賜給她了。

康麻子這是什麼意思???

滿人可不能隨便亂送荷包,尤其是送給未婚男女,荷包對滿人來說,有定情的特殊含義。

吳雅登時如臨大敵,可她又不能拒絕皇帝的賞賜,隻能戰戰兢兢的接過禦賜的荷包。

那荷包落在手裡沉甸甸的,顯然有不少金瓜子。

此時一股滅頂的恐懼席卷而來,她就怕下一瞬,皇帝會說讓她侍寢之類的噩耗。

“安置。”皇帝忽然沉聲說道。

完了!!

吳雅簡直欲哭無淚,皇帝在景仁宮裡說安置的意思,就是說他今晚要歇在景仁宮。

此時外頭隻站著烏泱泱的小黃人,哦不對,是站著烏泱泱穿著黃馬褂的禦前侍衛。

整個景仁宮隻有她一個女人,隻能是她來伺候皇帝就寢。

吳雅快哭了,隻木然的跟著梁九功,開始伺候皇帝梳洗。

皇帝歇息在了景仁宮的偏殿裡,這是他當皇子時,在景仁宮的居所。

吳雅此時端著皇帝用過的銅盆瑟瑟發抖從偏殿裡走出來,躲在小廚房裡裝死。

她心中默默祈禱,倘若今晚能讓她逃過一劫,她一定早晚給太後行三拜九叩的大禮。

可佟佳太後似乎沒聽見她的祈禱,此刻梁九功小跑著來催她去給皇帝暖床。

“公公,是..是不是奴才暖好床之後,就能離開了?”

梁九功:“?????”

梁九功被烏雅氏的話逗樂了。

冬日裡給萬歲爺暖床的宮女都絞儘腦汁的想得到萬歲爺寵幸,他還是頭一回被問能不能先行離開的。

“烏雅氏,你是不是傻,你難得有機會暖床,今兒這機會千載難逢,應該不用雜家教你怎麼抓牢吧?”

“奴才沒學過如何暖床...”

吳雅是真的麻了,冬日裡給皇帝暖床有專門的宮女,暖床宮女是最容易得到皇帝寵幸的禦前宮女。

吳雅清楚梁九功口中的機會是什麼,可她壓根就不想要!可眼下她隻能騎虎難下。

“奴才遵命。”吳雅壓下恐懼,唯唯諾諾的跟著小太監去沐浴更衣。

她沐浴更衣之後,就裹著披風,心情忐忑來到了偏殿內。

慶幸暖床宮女比侍寢的女人有尊嚴,此時吳雅解開披風,扯了扯半透的紗裙,掩蓋住胸前羞人的旖旎。

皇帝正端坐在書桌前埋頭批閱奏折,吳雅則戰戰兢兢的掀開被子,打了個寒噤,鑽入被子裡暖床。

她很想轉過身,可又不能將後背對著皇帝,否則就是大不敬的死罪。

她隻戰戰兢兢的平躺著,連大氣都不敢出。

壓抑的氣氛愈發讓人覺得窒息,吳雅一動都不敢動,隻咬著唇乖巧暖床。

也不知過去多久,久到她覺得渾身都僵硬發麻,皇帝終於起身來到了床榻前。

吳雅如臨大敵,一骨碌起身,伺候皇帝寬衣解帶。

她很想將衣不蔽體的紗衣都攏到胸前遮擋,可又怕皇帝覺得她蓄意勾引,隻能訥訥的垂著腦袋,不敢亂動。

此時她垂著腦袋,伸手去解皇帝腰間鑲玳瑁革帶。

皇帝配合的張開了雙臂,吳雅將革帶解開之後,又開始解開皇帝的龍袍。

寬衣解帶免不了肢體接觸,他生的欣長挺拔,吳雅需要踮起腳尖,微微仰頭,才能摘下皇帝的帽子。

猝不及防間,她撞見了一雙迷離深邃的眼眸。

皇帝的眼神讓她大吃一驚,他的眼神炙熱的讓人無所適從,完了完了,皇帝發.情了。

吳雅害怕的垂下眼簾,不敢再去與他對視。

脫了帽子之後,她漲紅臉,開始解皇帝的衣衫盤扣。

此刻她的眼神坦蕩,堅定的就想要入黨,就怕皇帝誤會她。

玄燁有些無奈,梁九功這狗東西愈發會自作主張。

他今晚隻是單純的想在額娘的寢宮歇息,並無半點旖旎的想法。

可..他是正常的男人,血氣方剛的男人,見到眼前的香豔女子,他豈能完全無動於衷。

此時烏雅氏柔軟溫熱的指尖不斷的劃過他的胸膛,所過之處,瞬間升騰燎原的炙熱。

玄燁抬眸,盯著她羞紅的臉,她的腦袋低垂,他甚至能看到她通紅的修長脖頸。

她身上的衣衫,比不著寸縷更讓人血脈噴張。

他對情事並不熱衷,更多的是責任和鞏固權利的需要,甚至對男女交融並沒有太大的渴求。

可...眼下他卻被一種陌生的衝動裹挾著,瘋狂的想要了她。

這是他不曾體會過的狂悖失控的感覺。

玄燁惱怒的垂下眼簾,他厭惡這種陌生的感覺,於是下一瞬再抬眸之時,他的眸中恢複一貫的清冷無波。

“下去。”

吳雅聽到皇帝這句話,激動的快哭了,趕忙垂著腦袋,抓起放在一旁的披風,迫不及待的退了出去。

守在門外的梁九功和拿著彤史本的敬事房太監具是有些失望。

梁九功看到烏雅氏垂著腦袋出來,隻能默默的惋惜,看來萬歲爺的確對烏雅氏沒心思,是他猜錯了。

萬歲爺速來會掩飾真實情緒,偽裝的愈發爐火純青了,原來喜歡也是能裝的惟妙惟肖。

吳雅換好衣衫之後,就乖巧的跟在梁九功身後伺候。

後半夜的時候,梁九功調遣來了兩個乾清宮伺候的禦前宮女,吳雅責備打發下去歇息了。

此刻吳雅壓根沒有半點睡意,隻將自己裹在被窩裡長籲短歎。

看來景仁宮並非是安生的地方,她必須尋一處皇帝壓根不可能涉足的地方。

吳雅在腦海裡絞儘腦汁的思索,該去什麼地方合適?這個地方必須要舉足輕重,她不能給家裡丟人。

這個地方皇帝還不樂意踏足,即便歇息在那,也絕對不需要宮女暖床或者泄欲。

兀地!吳雅想到了坤寧宮。

她若記得沒錯,康熙帝的第二任皇後,是短命的罪臣之女鈕祜祿氏。

繼後鈕祜祿氏皇後崩逝之後,坤寧宮就再無皇後居住。

鈕祜祿氏,是曆史上坤寧宮最後一個女主人,繼後鈕祜祿氏短命且無寵,當上皇後半年就噶了。

最關鍵的是,皇帝不喜歡鈕祜祿氏。

他不喜歡鈕祜祿繼後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他竟然在立後的同時,大封六宮,打臉繼後,而非給皇後獨有的尊崇。

鈕祜祿皇後薨逝之後,坤寧宮再無皇後,康熙帝更不可能來坤寧宮悼念厭惡的繼後。

這些時日,皇帝和太後,還有朝堂上的滿軍旗耆老們博弈。

太皇太後和太後出自科爾沁蒙軍旗,自然傾向於鹹福宮和儲秀宮的科爾沁蒙古格格。

兩位格格都出自太後的母族博爾濟吉特氏。

可顯然皇帝並不喜歡蒙古的嬪妃,縱觀後宮,康熙的嬪妃裡唯一的高位蒙古嬪妃是宣妃,還是死後追封的。

後宮碩果僅存的兩位科爾沁出身的女子,隻不過是格格之位。

從順治帝開始,就致力於將蒙古的勢力趕出後宮,順治帝甚至廢了一位科爾沁出身的皇後。

康熙帝更是秉承了順治帝的理念,對蒙古嬪妃嚴防死守,如今後宮裡的蒙軍旗嬪妃屈指可數。

許多人將寶壓在了佟佳氏的身上,畢竟佟佳氏出自皇帝母族。

可吳雅記得佟佳氏此生止步在了皇貴妃之位,壓根無緣皇後寶座。

吳雅潛意識裡對佟佳氏沒有好感,畢竟曆史上佟佳氏間接搶走了原主的兒子——四阿哥胤禛。

繼後一定是鈕祜祿氏,畢竟鈕祜祿一族是滿軍旗第一鐵血世家,族中子弟多在軍中效力。

就拿此次平叛三藩的大清虎狼之師來說,許多肱骨將領都出自鈕祜祿一族,可謂是實至名歸的滿洲第一世家。

在鈕祜祿一族麵前,皇帝母族佟佳氏一族,簡直不夠看。

即便鈕鈷祿氏的阿瑪遏必隆已經死去多年,但其家族底蘊深厚,也足以讓佟佳一族望其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