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樂子人多。
雖然沒到下午2點，直播間依然進入許多用戶，你一眼我一語同楊星潭進行著互動。
楊星潭笑容滿麵逐一回複，又望向鏡頭外的敖望。沈思思心領神會，附在敖望耳側低語，“您介意露臉嗎？”
敖望搖搖頭。
得到【東海龍太子】肯定的答複後，楊星潭才移動鏡頭，僅展露龍太子半張臉時，突生變故——
“啊，手機欠費了！”楊星潭看著顯示網絡卡頓的界麵，熟練切換到某信營業廳APP，上方顯示流量已超出套餐。楊星潭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接過沈思思手機，重新開啟直播。
再度進入直播間，彈幕卻如潮水般湧來。
“剛剛一閃而過的是龍太子嗎？”
“啊啊啊啊，他好像有點帥！”
“竟然是帥哥。”
“……”
ID【15647】分享直播間。
ID【56349】分享直播間。
……
ID【75316】分享直播間。
白菜水晶團衝上店鋪榜第一名。
楊星潭望著彈幕，又望向敖望。
龍太子是挺帥，但也……沒這麼誇張吧。
楊星潭試探性將鏡頭移向敖望，這次展現出敖望清晰帥氣的全臉。直播間徹底沸騰，短短幾分鐘，直播間在線人數已破千人。
楊星潭心念一動，將手機遞給敖望，站在他後方道：“今天就讓龍太子寶寶帶大家第一視角沉浸式做水晶鑒定。”
一路上，三人無話，楊星潭在前方帶路，敖望舉著手機走在後方，鏡頭時而搖晃，卻不影響敖望的顏值。
“絕了，他好像360度無死角！”
“太帥了。”
“白菜姐很美，但我看這龍太子也是風韻猶存啊。”
“……”
敖望光顧看路，追隨楊星潭的腳步，一路上一句話不曾說過，但不影響吃瓜群眾的滔天熱情。他們就【東海龍太子】顏值這一話題，展開了激烈討論。
楊星潭走在前方，給手機充上話費，看到直播間彈幕，露出欣慰的笑容。
【東海龍太子】真是她的大福星、財神爺。
彈幕更有言論，說【東海龍太子】是她找來的演員，還說他們有劇本、在炒作。
她倒能寫出類似劇本，但她……真沒錢找這麼帥的演員。
一切都是他自願的。
賣家碰到無故找茬的買家，通常煩不勝煩，她不過借題發揮，展現她寬容大度的一麵，澄清她們家水晶確實是純天然無添加的，又宣傳一波線下門店而已。
楊星潭一點沒將網友的惡意揣度放在心上。帶著敖望、沈思思七彎八拐，走路轉乘車，領他們來到東海縣最大的水晶鑒定中心。
工作人員同楊星潭交涉一番，接過水晶，轉交給專人進行檢測。
檢測需耐心等待一段時間，楊星潭怕直播間觀眾無聊，將敖望手中手機接過，與眾人進行互動。
但直播間觀眾似乎並不買賬，對白菜姐不甚感興趣，無論她講段子、發紅包，鏡頭離開【東海龍太子】不久，直播間用戶仍在漸漸流失。便如滾滾長江東逝水，留也留不住。
眼見形勢不好，楊星潭及時止損，將手機重新塞回敖望手中，“可以幫個忙嗎，拿著它就好，不需要說什麼話，麻煩了。”
敖望頷首答應。
【東海龍太子】方一入境，直播間用戶很快回流，楊星潭驚訝非常。似為了印證什麼，等敖望播過一段時間，她又尋借口拿回手機。
重蹈覆轍，觀眾接二連三離開直播間。
真是玄學。
該平台顏值主播隻多不少，他們還有才藝傍身，而【東海龍太子】空有顏值，隻安靜坐在這裡，卻能吸來眾多觀眾，實在令她費解。
今天鑒定中心工作人員效率極高，楊星潭怔神間，工作人員已在窗口喊她速來取走水晶鑒定證書。
楊星潭連忙起身，接過證書第一時間不是給敖望看，而是對焦展示給直播間觀眾們看。
“在開播之前，白菜姐問過我們龍太子寶寶，他說鑒定結果為真貨，就不再退貨。”楊星潭笑眯眯將證書交給敖望，“龍太子寶寶可以仔細看看哦。”
敖望逐一看過幾張證書，縱然心中有疑問，仍信守承諾，答道：“是我冤枉主播了，真是抱歉，給您造成了不少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龍太子寶寶買放心、買得開心才是真的。直播間的寶寶們如果對白菜姐家的水晶有任何疑問，也可以來線下找白菜姐哦！”
自然有彈幕詢問，“請問白菜姐的線下門店在哪裡啊？”
楊星潭故作為難，猶豫再三，賣足關子，吊足胃口：“平台好像不讓直接引流，會有人惡意舉報封號的。”
彈幕閃過：“那主播就在彈幕說。”
ID【愛吃雞公煲】：“我是東海縣本地人，剛開播那會兒，我看門店好像是在奔海商場那塊。”
沈思思批皮發完彈幕，未免顯得太假太像托，又切了新號，進直播間帶節奏。
ID【今天也要努力鴨】：“我去過，我好像去過！怪不得我覺得白菜姐眼熟，原來我在線下門店見過她。”
果然有人感興趣，“在哪兒在哪兒？我最近正好要去東海縣旅遊，來打卡一下。”
ID【今天也要努力鴨】：“就在奔海商場A口，笑笑燒烤旁邊。”
該平台會員還能在直播間發送定位。
蹭著【東海龍太子】的熱度，直播間流量扶搖直上，許多人看到定位，立馬點了收藏。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成功打消龍太子退貨的念頭，成功宣傳線下門店，成功漲粉近萬人。楊星潭對這場直播甚為滿意，下播後和思思一起將敖望送到公交站，笑得甚為明媚，“有空再來玩啊！”
今天是工作日，公交很空曠。敖望坐在座位上，不由自主點開白菜水晶團的店鋪。此時頁麵顯示主播已下播，他便進入商品界麵，將手中的水晶同頁麵水晶展示圖放在一起，不禁陷入沉思。
來之前，他已確認過鑒定機構的正規性，這些鑒定證書當著他的麵出具，很難作假。
隻不過，水晶成色品質一般，倒應了這個價格。
但主播最大的問題，還是誇大其詞，虛假宣傳商品。
*
敖望繼續觀看白菜水晶團兩場直播後，終究沒忍住發送彈幕：“我認為，主播您這樣誇大商品功效，並不是很好。”
又來？
楊星潭非但不惱，反而樂開了花。
“好久不見，龍太子寶寶晚上好啊！”
主播間眾人見到敖望也很興奮。
“帥哥又來找茬了！”
“帥哥天天找茬不好，帥哥應該自己開直播，多露臉，做安靜的美男子。”
依靠敖望吸來的用戶黏性極高，近幾場直播，他們守在直播間，盼望龍太子到來。一方麵，龍太子顏值養眼，一方麵，龍太子說話一板一眼，總給主播出難題，看起來很有戲劇性。
該平台雖不乏有趣的直播間，但都不及白菜水晶團獨特令人著迷。
話題一再被帶偏。
直到一條彈幕闖入，將話題重新帶回正軌——“我覺得，我在白菜姐家買的水晶是有效果的。”
ID【打了雞血努力鴨】：“帶上白菜姐家買的紫水晶，我終於考上了公務員。”
“努力鴨”？
楊星潭有些好奇，立馬出畫，“思思這是你嗎？”
沈思思有些懵，“姐，這不是我。雖然ID但像，但這次真不是……”
ID【早睡早起】現身說法，“上次在白菜姐這裡買了紫水晶，回去真的睡了好覺，最近再沒失眠了。”
楊星潭和沈思思麵麵相覷。
她們隨口胡謅的水晶功效，竟真在他們身上發揮了效用。該說不該說，他們的心理作用還挺強大。
ID【我們都是好朋友】：“自從在這家下單粉水晶，消磁佩戴後，我找到了自己的正緣，最近打算閃婚了。”
楊星潭和沈思思目瞪口呆。
ID【啊哈哈】：“還有我還有我，買了海藍寶，麵試不緊張一把子就過了。”
ID【巴啦辣臘】：“我買了水晶招財樹，最近店裡鹵菜賣得可好了。”
楊星潭和沈思思瞠目結舌。
越來越多潛水的買家現身說法，不僅敖望陷入深度懷疑，連楊星潭和沈思思都忍不住想順著屏幕問他們，你們真的不是托嗎？！
敖望驚覺自己誤會了主播，忙在彈幕中道歉：“抱歉，是我誤會了主播。”
ID【sun】：“一句抱歉就完了啊？”
ID【moon】：“就是，一點誠意沒有。”
敖望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歉意，對於賣家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賣貨賺錢，那他……
“學姐，他、他他他……他又全拍了！”
“快快，快上鏈接。”楊星潭難掩喜色，這回又能好好清波庫存。
鏈接剛上，又被龍太子一掃而空。
來來回回，店鋪銷量被刷得很高。最重要的是……這都是真實訂單！即將湧入口袋的，也是真金白銀。
楊星潭如何不高興，沈思思如何不興奮。
待庫存徹底清完，沈思思這回有了心眼，又上了幾單虛空鏈接，等進貨，再給龍太子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