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毛鳳凰(1 / 1)

模仿了半天後,領頭侍女端著水果拚盤走了進來。

看到切好的蘋果,我的眼睛亮了起來,領頭侍女在旁小心翼翼問道:“領主大人,今日剛招募一批侍女,不知大人是否需要……”

“不,”不待她說完,我拈起一片蘋果回絕,“我不需要任何女人。”

我現在最煩的便是女人,怕被蓋上性無能的帽子,且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我也不想一天到晚搞宮鬥。

“是。”領頭侍女乖巧地退了出去,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夜幕初臨,喪屍們的怒吼聲在城堡外此起彼伏。所有走廊都點亮了油脂燈,散發出一種奇特的煙熏氣味,暖暖的,催人欲睡。

我打著哈欠推門進臥室,剛一頭倒在床上,一股媚人的香氣就朝我覆了過來。

我驚得一個跳起,怒罵:“我不是說了,不要往我房裡塞女……”“人”字還未說出,整個人就呆了。

一個五官精致的金發美少年正笑盈盈地看著我。

他寬肩窄腰,胳膊修長,長腿漂亮得驚人,連細密汗毛都燭光下發著光。

說不心動是假的,我隻是個普通女子,也會被美色所惑。

他大膽地摟住我的脖子,在我耳邊曖昧柔聲,“還滿意您看到的嗎?”

“……”

居然是經典的言情小說台詞。

這個金發美少年突然撫上我的耳垂,輕輕一咬,一股酥麻之感電得我渾身一顫,驚慌之下一腳踢過去,竟一腳將美少年踢到了床下。

我不要女人,他們居然就找了個男人!

“對不起,領主,”美少年捂著臉發出嚶嚶嗡嗡的哭聲,“我沒能讓您喜歡我。”

我深呼吸一下,“出去。”

美少年站起身,腰間的浴巾狀似無意滑落,落在地上,腰部以下一覽無遺,我驚呆了——我的天!

“領主,喜歡您看到的嗎?”他的聲音溫柔得驚人。

“出、出去!”我結結巴巴地又吼了一遍。

雖然沒有經過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比較,可憑直覺我覺得美少年的這枚殺手鐧應該是佼佼者。

美少年捂著臉哭著跑出去了。

不一會兒門又開了,我不耐煩了,“不是說了讓你出去嗎?”

“領主,希望我能讓您滿意。”一道誠惶誠恐的陌生男人聲音傳來。

我回頭一看,驚得雙眼都發直。

一個高大威猛、渾身肌肉,僅著丁字褲的性感猛男出現在我麵前,還擺了一個翹屁的姿勢。

眼看他得意地伸手扯向他的褲子,我不顧形象地大吼起來,“滾!滾出去!”

猛男被我吼得屁滾尿流,奪門而逃。

聽到動靜的領頭侍女奔入房內,跪在我麵前哭喪著臉道:“領主大人,您到底喜歡哪種類型的啊?”

“什麼意思?你們為什麼送個男人進來?”我想起我的男人身份。

“您說您不需要任何女人啊,我們以為您開始喜歡男人。”

“放屁。”我怒道,“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任何人。”

領頭侍女的臉色更難看,“領主大人,現在城堡流言四起,說您痊愈後就一直沒招寢過,恐怕是那方麵不行了。恕我直言,有病就趕緊治,若傳到都城,會被其他王子作為攻擊您的武器,君王會收回您的領地。君王不會給一個沒有……能力的兒子分配領地的,那意味著沒有子嗣。”

我呆了,從未想過還會有這方麵的問題。

我頭痛欲裂。

我連男孩子的手都還沒牽過,現在就要坐電梯直達頂層,簡直無法想象。

而且我現在還是男兒身,男人與男人之間還是另外一種搞法。

我的天,我想死。

***

陰雲密布,天空沉沉欲落。還未日落,城堡就已點燈。喪屍的吼叫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但堡內人卻似乎渾不在意。

濃香環繞的小房間,嬌媚的美女對鏡畫眉,問向身後侍女,“領主今晚召了誰沒有?”

得到否定回答後,美女蹙起了眉,“難道真的是不行了?”

“有可能。”身後侍女小心翼翼說道,“據說送去了領地最出眾的美男也不管用。”

美女煩躁地將眉筆一扔,“不畫了。”

“佩小姐今晚就早點睡吧。”侍女又示意門前的一個低頭侍女端水盆過來,“藍娜!”

這個侍女慢吞吞地端起水盆,又拿過毛巾,將自己的不情願掩飾得很好。

因為之前表現出色,她被分到了領主最受寵愛的情婦的房間。

實在不適應。極不適應。

從前他是主人,情婦是奴仆;現在他是奴仆,情婦是主人。

更糟的是,他還看到了從前沒看到過惡心事。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她居然是用尿液洗臉,相信尿液能讓皮膚細膩光澤。

睡前還用豬油護發,為的是第二天頭發更易梳理。

他這才恍然,為何她從前老愛往身上噴濃烈的香水,為何他老聞到香水之外的怪味。

把水盆放地上,他蹲下半身,解下腰帶,大大方方地開始小解——因為情婦認為處女的尿液更有用。而他被驗明處女身後,便被要求每日入房小解。

他也因此從一個打雜侍女一躍而為近身侍女。

但也遭到不少侍女的嫉恨,對她使了不少小絆子,但她們沒法讓她“下台”,因為她是處女,隻有她能滿足佩小姐的要求,而她們之前為了長留城堡,早就和廚子、麵包師之類的人搞過了。

眾目睽睽下小解後,他無所謂地站起。又不是他的身體,他靦腆個什麼。

微垂睫毛,頗有幾分興致地看著嬌媚的情婦用他的尿液洗臉,還洗了一遍又一遍,他忍住笑噴的衝動。

接下來就是複雜的保養過程,束腰、束縛、提臀、綁腿。情婦為了塑造絕佳的身材,用粗厚的白布將全身上下裹得緊緊,乍一看就像被裹屍布裹住全身。

放下床幔,“五花大綁”的情婦歇息了,他很懷疑這樣是否睡得著。

和其他侍女一起悄悄退出,他端著尿盆加快腳步。

雖是自己的尿液,仍不好聞。

倒掉尿液,他才舒了一口氣。

***

他也開始了一種奇異的生活。

從領主到侍女,第一次過上了下等人的生活。

——和一群滿身異味、打呼嚕、打屁、磨牙、說夢話的侍女一起睡通鋪。

——吃那些比石頭還硬的麵包以及喝幾口粗製濫造的葡萄酒。

——去臭氣熏天的公廁入廁,洞口比他私廁的大得多,不但臭味翻了幾倍,還差點幾次摔落糞道。據說曾有人卡入糞道,渾身臭不可聞,又沒能洗乾淨,後來被趕出了城堡。

比以上更糟的是,關係混亂,老有女女半夜搞事。

她們絲毫不顧忌彆人的異樣眼光,每次鬨起來弄得大家通宵無眠。

搞事的還是個大塊頭侍女,打起架來很是凶猛,因此大家敢怒不敢言。

兩天後他在大塊頭的水杯裡放了一點特殊藥粉——他早年隨手放入花園樹洞的一小包藥粉,會使人全身癱軟無力。大塊頭從此安靜,全天躺在床上,三天後被趕出城堡。城堡永遠不會養閒人。

他性情殘酷、冰冷,從不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有半分歉疚。

那些故意踩過他腳的、當麵挖苦過他的、在他水杯放過瀉藥的還有背後說他壞話的,全被他統統治了個遍。

有的跌下樓梯跌斷了腿,有的拉肚子拉脫了形,還有的偷東西被抓了個正著,而這慣偷以前從未被抓住過。

大半個月過去,得罪過他的侍女統統沒有好下場。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開始被孤立,被侍女們視為危險人物。

他嗤之以鼻。

他早已習慣,開始作惡的人不是他,但最後被冠惡名的總是他。

但漸漸地,他感到厭倦,這種小爭小鬥,實在無聊至極。

他想快點拿回自己身體,可一直沒有機會。

隻有當墜落底層,才知向上爬之難。

彆說靠近“領主”了,就連靠近“領主”身邊的一隻蒼蠅都難。

城堡侍女與侍女之間等級差彆很大。

領主的侍女級彆最高,就連最低級的領主侍女與情婦的高級侍女都是平起平坐。情婦的高級侍女見了領主的低級侍女是要行禮的。

他現在身為情婦的低級侍女,連領主的庭院都無法踏入。

這夜他回大通鋪,還沒來得及躺下,一隻粗糙的大手就抓住他的頭發,把他直接“拎”了出來。

是的,是拎。

他這具身體沒多少力氣,無法反抗,就這樣被一把拎到通鋪間外。

昏暗潮濕的走廊,他被兩個虎背熊腰侍女拖著往前走,嘴巴被塞滿了破布。

砰地一聲,他被甩入一間柴房,堅硬的地麵咯得他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

靠,這具身體也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