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1 / 1)

長發女人是陵墓的管理者,長辮侍女是乾活的下人。

黑公主變身烏鴉吞噬死魂靈噴向人偶,使人偶獲得了“生命”。

人偶們圍著圓形祭盤唱歌,可能是在進行某種儀式,安慰逝者靈魂。

護城河的另一頭是高聳如雲的城牆,既然躍不過牆頭,不妨試試牆底,所以我跳下了護城河。

遊到了城牆邊緣,潛入糞河下麵,讓我失望的是,沒看到任何牆洞,也沒什麼破損的地方,銅牆鐵壁似的把護城河圍得緊緊。

遊了一大圈後,正準備冒出水麵時,手肘忽然碰到了一塊活動磚頭。

拿出磚頭,竟發現了一隻小黑盒,我連忙取出,放進衣袋。

冒出水麵,我穿過糞便遊到岸上,原本還擔心藏不住小黑盒,可居然沒人注意我。所有人的注意力已被一群全身黑衣的女孩吸引。

我抖落身上糞泥,好奇地看過去——

護城河另一頭的城牆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個閃著銀光的洞,一群腳上綁著鐵鏈子的黑衣女孩從這個洞依次走出。

我突然想到這個銀光洞可能是外界與陵墓的通道,再走過護城河上長長的獨木橋,便來到黑城堡,也就是大城門。城門下便是整個黑城堡用來守護的“偉大”的陵墓。

這群黑衣女孩為什麼要來這裡呢?

看看又變蒼老的手掌,摸摸失去彈性的手臂肌膚,我的雙腿直抖。

黑衣女孩來這裡自然是為了取代變老的我們,而老化的我們再沒有生存價值——做成肉餅指日可待。

再看看岸邊的多數扁擔女孩,幾乎都憐憫或嘲弄地看向明顯有些蒼老的女孩,包括我在內。

剛踢我下河的扁擔女孩正用嘲笑的目光看著我。

她們顯然知道變老女孩的命運。即使有一天她們可能也會這樣,但仍忍不住嘲弄彆人,縱然有人會憐憫,也是興災樂禍似的憐憫。

底層之下,儘是傾軋。

這群黑衣女孩安靜地走向黑城堡,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個長發女人,正是那日分配工作的那位。

應該是帶向我來這裡第一天住的那間暗房。

命運會再次重演。

深夜,我躲在走廊石柱後,深呼吸一口,打開小黑盒。

就著淡淡月光,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我在現代看到的恐怖漫畫,連忙取出看了幾遍。

一共九頁。

第一頁,印有這本漫畫的名字:“奇詭精靈事件簿。”

第二頁,一座年久失修的黑色城堡矗立在蒼茫大海上。

第三頁,破敗黑暗的彎曲走廊,結滿蜘蛛網的破敗牆角。

……

我跳過中間幾頁,直接翻到最後三頁,看到的瞬間愣住了——仍是空白。

愣怔過後,我想起那道神秘磁性少年聲音,“最後幾頁得由你來猜,猜中有獎。”

意思是——也許獎品就在這最後三頁紙上,獎品便是走出黑城堡的秘密?

***

半個小時後,懷著巨大恐懼,我再次站在地下陵墓圓形祭盤前,深吸一口氣才敢走上去。

漫畫與銀發少年有關,而銀發少年的模型就在這裡。

沒有筆,我狠心咬破自己的食指,鮮血湧出。

這是我昨晚通宵未眠想到的辦法——以血畫圖。如果這是一座鬼魅城堡,那麼人血也許有出乎意料的作用——小說裡不都是這樣寫的嗎?

管它呢,試一試。

閉上眼,顫抖著食指按在第七張空白畫紙。

剛開始,一絲動靜都沒有,隻見到一個赤紅指印。

可十秒過後,奇跡出現了。

我按下激動的心情,不可思議地看著指腹湧出的鮮血開始蔓延,形成一道道奇異的線條,組成了古怪的畫——

隻見畫麵上一個麵目模糊的長辮女孩拿著火i槍四處擊打,將迎麵而來的同樣麵目模糊的女人打得落花流水……

白紙畫滿後,我換上第八張,再次咬破一隻手指頭。

鮮血繼續在空白紙上組合扭曲的線條。我看到了半圓玻璃透明罩被放置在一片空地之上,被一雙血淋淋的手揭開……

第九張畫:火山爆發,赤紅的天空仿佛流淌的鮮血之河,成群烏鴉爭搶飛上去。

我驚呆了。

這是什麼?預言嗎?火山會爆發?這裡會毀滅嗎?

“喂,你在這裡乾什麼?”一聲女人爆喝衝擊我的耳膜,我悚然驚嚇。

“上次就發覺有人闖進來了,原來是你!”這個女人怒吼著。

我連忙將所有畫紙撕得粉碎,幾個長發女人從不遠處衝過來,七手八腳地捉住我,把我的手腳全用繩子縛住。

我反抗又嘶咬,卻於事無補。

我被五花大綁抬到石徹大廳,當初分配工作的那位長發女人總管坐在高背椅子上,利劍般的眼神射向我。

這是我來到黑城堡後第二次看到她。

一個長發女人恭恭敬敬地向她遞上裝滿碎紙片的托盤。

“這是什麼?”長發女人總管微微皺眉。

“我們發現她時,她正在看這些畫紙,後被她撕碎。”

長發女人總管拈起幾張看了看,沒看出所以然來。

我撕得很碎,根本看不出原來的畫麵。

長發女人總管冷笑著看向我,“畫的什麼?”

“城堡。”我舔了舔唇,緩解一下恐懼情緒。

長發女人總管嗤笑一聲,扔掉紙片,顯然不感興趣。

“前次偷偷溜進去的人是不是你?”她問。

“不是。”我否認,傻子才承認。

“你今晚在地道做什麼?”

“我、我不小心走進去,迷路了,憑著記憶畫了地圖,希望走出去。”

守在我身邊的幾個長發女人笑出了聲,長發女人總管的目光冷得可怕。

“就知道你是個惹事的,第一天來就不省事。”長發女人總管冷冷道,“本想到了日子直接讓你貢獻一下,現在,提前吧。”

幾個長辮女孩從石廳外抱進大捆的柴,幾個長發女人則搬來一隻大水桶。

大水桶放在木柴上,木柴被點燃,燒水。

我突然就明白了“提前”的意思。

就是要被提前做成肉餅了。原本不用這麼早,但我不聽話,所以提前。現在燒熱水,是做餅之前洗身。

我嚇得尖叫。

幾個長發女人一把扯掉我身上臭哄哄的衣服,將我扛起,就要扔進快冒熱氣的大水桶。

我卻死死抓住大水桶邊沿,死活也不肯掉下去。

一個長發女人強有力地將我的手指一一掰開,眼看就要掉落,我絕望之餘瞥見她腰間的一柄黑槍。

猛然想起第七張畫,類似預言的畫麵,我狠咬了一口長發女人的手,長發女人痛呼著收回,我竟奪到了她的槍。

曾經有過玩CS經驗的我竟無師自通地扣動扳機,砰的一聲響,長發女人的腰部中槍,慘叫著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被這變故驚呆了。

——第七張畫上的預言實現了。

我又飛快跳下大水桶,拿槍對準圍著我的幾個長發女人,砰砰砰,連打幾槍。

一片哀嚎、驚叫和逃躥……

我從來都不知我有這麼好的身手,這麼大的潛力。

從電視上模仿的。

長發女人總管最先反應過來,也掏出黑槍對著我猛打。

我學著電視裡的動作,在地上連打幾個滾,居然成功避過連擊,再次高舉黑槍,對著長發女人總管開了三槍。

長發女人總管的右腿中槍,氣急敗壞地再次對我開槍。

其他長發女人也反應過來,有槍的全掏出對準了我。

我有些慌了,本想逃躥卻一不小心碰到了剛燒熱的大水桶,痛得呲牙咧嘴,卻來了靈感,迅速抽出了幾根燃燒的木柴扔向就要朝我開槍的幾個長發女人。

長發女人們尖叫著避開,手中的槍自然打偏了。

我再次抽出幾根帶火木柴扔向她們……

砰的一聲,我的肩頭突然被擊中,疼痛襲來,隻見長發女人總管舉著槍正獰笑看著我。

我不顧巨痛迅速回擊,砰砰——

長發女人總管靈巧地避開,再次對我開槍。

我再次從地上滾落避開。

可被燒火木柴差點擊中的幾個長發女人再次圍攏用槍對準我。

我再次反擊,邊開槍邊逃出石廳……

突然我想起了第八張畫,開始以最快的速度逃向地下陵墓。

更多的長發女人出現了,一邊開槍一邊在我身後窮追不舍,像極電影中的槍戰情節。

胳膊、肩背全都被擊中,幸而隻是擦傷。oh,my God,我這輩子都沒經曆過這麼可怕的事情。

我也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以短跑冠軍速度衝刺進人偶房間,反鎖房門,還用幾隻放人偶的箱子頂住房門,再奔向地下陵墓。

連跌帶撞衝上圓形祭盤,撲上去就要拿半圓玻璃罩,可一股灼燒般痛感燙著我,使我縮回手。

又試了一遍,可仍被燙到。

眼看追兵就要趕來,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猛然看到鮮血淋淋的左臂,也不知哪來的靈感用左臂就掃了過去,半圓玻璃罩歪了一點,但我的左臂也被燙了一下,但明顯燙感較低,比直接用手拿的燙感要好得多。

鮮血的冷感居然可以阻隔一點燙感。

再次用血淋淋的右臂橫掃過去,半圓玻璃罩砰地一下落到圓形祭盤外。

試著再用手去拿,竟一點都不燙了……

長發女人們剛衝過來,我已抱著半圓玻璃罩奔進圓形祭盤旁的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