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星辰被陸淵扶進院子,直接進了房間。
冼星辰躺在床上。
現在的床都是那種用木頭做的,床板也是硬邦邦的,還用蚊帳包著,按照他經曆了後世的審美眼光來看,這裡麵的東西都得換一遍。
但是,現在還沒到她折騰的時候。
一個是她得好好先養傷。
第二個是,她的錢還不足以支撐她的審美。
第三是,這不是她的房子。她想自己買房,自己的房子隨自己折騰。
冼星辰閉上眼睛,抑製住腦子裡的暢想。
不能再想了,再想她就興奮得睡不著了!
“篤篤。”
聽到敲門聲,冼星辰睜開眼睛。
陸淵從門口探進頭來,“那個,你把刀放在哪裡了?刀是老板的,我得給人家還回去。”
冼星辰想了想,“哦,就放在了柴堆後麵,你找找。”
陸淵:“……行。”
藏得還挺嚴實,他都沒想到會藏在那裡。
“你想吃什麼,我還刀的時候順便去買回來。”
冼星辰咽了咽口水。
她當魂魄的時候,不能吃東西,隻能看著彆人吃,那簡直是饞死個人,哦,不,是饞死個魂了。
特彆是以後十幾二十多年,美食發展日新月異,有可多可多的好吃的東西了,還能夠從網上買。
冼星辰鼠來寶似的,說道:“想吃麻辣香鍋、辣椒釀、辣子雞、酸辣土豆絲……”
陸淵直接關上門。
冼星辰:……
她還沒說完呢。
怎麼這麼沒耐心呢?
陸淵蹙眉,仔細琢磨了一下冼星辰說的菜名。
除了那個土豆絲。其他的菜,他幾乎都沒怎麼聽過,更沒做過。
得找個時間去問問在菜館打工的幾個朋友,看看他們知不知道做法。
但是現在他不可能做給冼星辰吃。
什麼辣的,這都不利於傷口愈合,醫生說了要吃清淡的。
他進廚房看了一下,米還有,青菜沒了,肉也沒了。
正好去魚攤那裡買點魚,做點魚粥給冼星辰喝,然後再買一些青菜雞蛋回來。
陸淵想好要做什麼菜,關好廚房門,走出去。
經過院子空地上時,它不經意一掃,看到了落在地上的暗紅血跡。
血跡的顏色雖然已經暗淡了下去,但是卻像是白地上的紅色那樣刺眼。
陸淵握緊手中的刀。
在去魚灘還刀之前,他想他可以先去陸家那邊走走,跟他的老爸弟弟好好“談談心”。
戚蘭芳和陸苗會過來這邊鬨事,肯定少不了這父子倆的攛掇。
他太清楚他們那一家四口的品行了。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陸淵走出院子,關好門,腳下轉了個彎,往陸家走去。
屋內。
不知道是不是藥效問題,冼星辰躺在床上,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被香醒的。
冼星辰坐起來,正想出去外麵。
門口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不用想,肯定是陸淵。
“冼星辰,你起來了嗎?起床了。先吃點再睡。”
冼星辰揚聲道:“我起來了。”
陸淵:“那我進去扶一下你?”
冼星辰覺得這個房間也沒什麼不可見人的地方,於是答道:“好,你進來吧。”
陸淵進來了。
扶她的時候,冼星辰看他太過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由好笑:“我是傷了頭,又不是傷了手和腳,不用這麼小心。”
陸淵:“我當然知道你的手腳還好,但你有沒有頭暈惡心?醫生說可能會有這樣的現象。”
冼星辰下意識搖頭。
陸淵趕緊道:“你彆搖頭了,小心不頭暈也被你晃頭暈了。”
冼星辰立馬停住動作。她也不是不聽勸的人。
隻是,她原本以為陸淵是那種寡言少語的性格,沒想到他這個人還挺嘮叨的。
“原來你是這樣的人,我還以為你特彆高冷。”
“高冷?”陸淵重複了一下這個詞。
冼星辰這才想起,在這個年代,估計還沒有高冷這個詞的出現。
“就是特彆的高傲冷酷,不喜歡跟人說話之類的。”
陸淵垂眼。
高冷?估計是有的。但那要看跟誰。
像是跟陸家人,他是一個字都懶得說,直接上手就行了。
對於關係普通的,禮貌過得去就行。
至於冼星辰,她是他的家人。從結婚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他的家人了。
陸淵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家人是放在心裡的。
他將簡星辰扶到桌邊,“坐。”
冼星辰也沒敢調侃太過,害怕陸淵跟烏龜一樣,戳他一下,他又將頭縮回去了。那到時候,她豈不是沒得玩了。
隻是,當冼星辰看到一大桌子沒有任何顏色的飯菜時,她忍不住又開口了。
她的臉也變成了桌上的苦瓜:“這些菜看上去沒有任何味道,這是真的嗎?”
陸淵忍俊不禁,臉上的酒窩一閃而過。
冼星辰夾起一塊苦瓜,綠油油的,脆生生的,很好很原生態。
她目光真誠,看向坐在對麵的陸淵,“陸淵,我謝謝你,真的。我很感謝你為我做飯。就是,我能不能提一個小小小小的要求?”
她另一隻手,食指和拇指捏起來,“咱能放一點上色的調味料嗎?”
陸淵清咳了聲,“我回來的時候幫我剛好碰到劉嬸子,她叮囑了我好多注意事項。其中有一樣就是做菜不能放醬油,不然你頭上的疤會變黑。”
冼星辰:她居然無法反駁。
再怎麼浪,也不會拿自己的傷疤開玩笑。
“那……那還是小心一點吧,我覺得這樣就很好。”冼星辰言不由衷地說道。
她一狠心,終於咬上了筷子裡夾著的那片綠油油的苦瓜。
在嘗到味道的那一刻,他眼睛一亮。
不苦!
預想中的苦味沒有來襲,反而是有種不一樣的鮮,居然還挺好吃的。
冼星辰望向陸淵,眼睛瞪得大大的,特彆生動靈活。
陸淵嘴角微微勾起,說道:“我泡過了,不苦。味道也還行,我的廚藝還是不錯的。”
冼星辰對其他的菜頓時好奇得不行,迫不及待想要嘗味。
看上去沒有任何顏色的魚粥,魚片得又薄又好,魚肉鮮嫩倆白粥粘稠軟糯,鮮得不行。
青菜鮮嫩多汁,翠翠爽爽。
肉丸湯的肉丸更是彈牙爽口,湯鮮味美。
冼星辰兩輩子第一次吃陸淵做的菜,著實把她給驚豔到了。
“陸淵,你這手藝是相當可以啊,都可以去開大排檔了。”冼星辰豎起大拇指。
陸淵嘴上謙虛,心裡頭還是很高興的,“喜歡吃就多吃點。”
冼星辰本想連連點頭,但就在想要動的時候,她忽然想起自己是帶傷人士,頭最好不要隨便亂動。
陸淵好笑。冼星辰一副想點卻點不了的模樣,僵硬得不行。
“好了,快吃吧。”
冼星辰笑得燦爛,這話對頭。
兩人吃得頭也不抬。
等到吃到七八分飽,冼星辰才緩緩放慢速度。
陸淵抬眼,看到冼星辰不再著急忙慌,這才故作不經意地說道:“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爺爺的遺言?”
冼星辰恍然想起,一時嘴快,居然把上輩子聽鄰居們說的閒話給說了出來。
不過當時情況緊急,她也沒有想到彆的更好的話術。
既然說了,那也無法撤回。
冼星辰從來就不是一個會為已經過去的事情後悔的人,她想到了一個借口。
“那個,我找鄰居們打聽的。”
陸淵心中一動。
原來,她這麼關心他,還專門去找鄰居打聽他的事情。
她對他,似乎也不是沒有情意?
想到這,陸淵的心情不知道為什麼變好了許多。陸家那些糟心事,仿佛都被他拋到腦後去了。
他說道:“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問我。我也會多跟你說一下從前的事情。”
冼星辰吞下滑嫩的肉丸,“啊,哦,行。”
你們老陸家的事情,我可知道得太多了,還用從你嘴裡說嗎?
後世的那些八卦記者們早就把陸家和陸家有關的三代、三姑六婆都給扒清楚了。
冼星辰估計,她比陸淵都知道當年他的身世是怎麼回事。
想多了的陸遠並不知道這個美麗的誤會,還美滋滋地開始暢想以後他和冼星辰組建一個和諧家庭。
吃完飯,陸淵也不要冼星辰洗碗,把冼星辰腥趕進去休息。
冼星辰吃飯前睡了一覺,現在一點都不困,怎麼可能睡得著?
於是乎,她就坐在院子裡吹吹風。
從她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廚房裡陸淵麻利的手腳。廚房被打掃得乾乾淨淨。
光就這一點來說,陸淵還真是一個挺好的居家男人。
冼星辰自己是不太喜歡做這些家務的。
她都想好了,等以後賺了錢,肯定得請保姆陸淵,這個男保姆固然好用,但是,代價也大呀,得把自己這一輩子都和他綁到一起。所以,還是花錢請人來乾更劃算。
冼星辰現在的目標是養好傷,所以也沒有想太遠。
等陸淵打掃完了,兩人就各自回房間休息。
他們倆是分房睡。
冼星辰在陸淵從前的房間睡,陸淵則是住在陸爺爺以前的房間。
因為有病號,兩人都睡得很早,八九點就關燈了。
冼星辰睡得正香。
忽然,被一陣激烈的拍門聲驚醒。
“陸哥!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