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樹都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了,沒想到林柏緩緩地開口說:“可以。”
雖然依舊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但徐樹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
“謝謝你啊,林柏,你人可真好。”林柏聽到這裡,耳朵卻泛出了一抹緋紅,就像窗外的夕陽那般。
“先回去上課吧。”林柏淡淡地回答
“好!”
......
徐樹把林柏送到四樓後,林柏看到他向自己揮了揮手,便扭頭上了樓梯。
“五樓,那他應該是二十班的。”林柏心裡默默想道。這個年級有三十個班,除了理科的十五班和二十班,文科的二十五班是a班,其他的都是平行班。林柏又想起徐樹那張桀驁的臉,雖說人不可貌相,但實在無法想象他做題時平靜的模樣。
徐樹很快便回到了教室門口。
“報告!老師我去上廁所了。”
“我知道,快回座位上去吧。”聽到老師這樣說,徐樹就知道是許又又幫了他。路過許又又的座位時,抖了抖眉毛,以此來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
下課後,許又又連忙扭過來問徐樹。
“你去哪了?課都上了一半了你才回來,得虧不是老班的課。”
“撞到全校第一了啊。”
“什麼?你也太卑鄙了,考不過人家就去找人家事啊?
“去你妹的,我不小心啊,人家已經原諒我了。”
“我才不信。”
“哎呀我服了,你愛信不信吧。”徐樹說完便又低頭,做那道未能解出的導數題。
許又又看到徐樹又開始卷了,便拿出了對徐樹來說慘不忍睹的答題卡,指著那道立體幾何問徐樹:“不是我這裡怎麼錯了啊,步驟這麼完美。”
徐樹隻是瞄了一眼,便開口道:“許雙你真是笨到我無語了,你自己看看你畫的輔助線吧。”原來許又又是連錯了點,導致後麵寫得每一步都錯了。
“哇靠我真是服了我自己了,痛失6分啊。”
徐樹白了許又又一眼。
窗外的晚霞漸漸暗了下去,月亮順著晚風爬上了樹梢,徐樹躺在宿舍床上望向窗外,剛好能看到,他突然想起林柏,他覺得林柏就像窗外的月亮一般,可望而不可及。徐樹的眼神暗了暗,如果下次再拿不到第一名,會怎麼辦呢。想著想著徐樹便帶著心中的煩悶和一天的倦意深深睡了過去。
太陽升了又落,很快便來到了周六的下午。
“誒?羲和呢?”徐樹好奇的問道。
“他早和他男朋友溜了。”許又又沒好氣的回答。
“這個談了有兩個月了吧?這小子改邪歸正了?”
“什麼狗屁,早換兩個了。”
聽到這裡,徐樹把手機掏出來,找到季羲和的對話框,並對他發了“人渣”這兩個字。
“走吧,我可不想請這人渣喝奶茶,咱倆喝去。”話剛落地,徐樹的手機便震動起來,來電人顯示的是爸。徐樹的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來。
“喂。”徐樹略顯小心得開口。
“今天放學早點回來。”隻聽對麵那人嗓音低沉但又略帶一絲狠戾,隻此一句話就讓徐樹被壓迫得仿佛渾身被冷水澆灌一遍。
“我知道了,爸。”徐樹緩緩開口,緊接著就是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徐樹,你又怎麼了?這兩天你好奇怪啊。”許又又見徐樹情緒不對,關心地問道。
徐樹清了一下嗓子,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沒事,我們先去買奶茶吧,這周應該打不了球了,抱歉啊許雙。”
“好吧,你有啥事一定要告訴我啊,兄弟我可是你最強的後盾!”許又又大大咧咧並未發現徐樹的異常,樂嗬嗬地回複道。
徐樹也鬆了一口氣,一把攬過許又又的肩膀朝奶茶店走去。兩人剛進去,原本不算窄小的奶茶店就變得擁擠起來,許又又忍不住打趣道:“徐樹你發育得也忒快了,真跟一顆樹一樣。你可彆再長了,要不成巨人了。”
徐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時候吃得太好,才十六七歲的年紀身高就有八尺,要不是因為那張稚氣未脫的臉龐彆人都不會把他當做高中生。
經過漫長的等待後,兩人終於拿到了自己的奶茶,剛出奶茶店,遠遠的便看到馬路對麵的那個人。
他身上穿著校服,步伐緩慢地向前走著,清風吹拂起他烏黑的短發,露出棱角分明的側臉。,紺藍色校褲下的左腿卻一瘸一拐,徐樹看到時心頭一顫,衝著他大喊起來。
“林柏!你彆動!我來扶你!”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林柏扭過頭看到馬路對麵有個少年正拿著奶茶向自己飛奔而來,落日的餘暉灑向大地,透過層層樹葉,照在他的身上,為少年的優秀外表添了一層神秘色彩。
“林柏,這個給你。”徐樹將手中的奶茶遞過去。
“我不喝這個。”林柏反應過來後淡淡地回答到。
“哎呀你嘗嘗嘛這個可好喝了。”說罷便把奶茶硬塞到林柏的手裡,徐樹的熱情像火焰一樣,溫暖熾熱,仿佛一不留神就會燙傷自己。
“徐樹!過個馬路還跑那麼快你不要命了啊!”許又又緊跟其後,有點生氣地對徐樹說道。“欸!這不是超了你的全校第一嗎?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啊?”
“哈哈哈昨天。”說罷,徐樹向林柏看了一眼。
“那也和我認識一下啊,你好!我叫許又又。”許又又邊說邊把手朝林柏伸去。林柏出於禮貌,輕輕握了一下,淡淡道:“林柏。”
“我聽徐樹說他把你撞傷了啊,現在怎麼樣了啊?被他這家夥撞一下那可不是鬨著玩的。”徐樹聞言,又把注意力轉移到林柏的左腿上,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道:“我送你回去吧林柏。”
“不用,現在已經好多了。”林柏依舊回答得冷淡。
“哎呀你就讓他送你吧,要不然這家夥肯定也會良心不安的。”許又又也幫徐樹說話。
“就這麼決定了啊。”說罷,徐樹又像昨天那樣扶著林柏,林柏依舊是無法拒絕這番好意,隻得順從。
“我就不跟上去啦,今天下午還有球賽呢,拜拜!”許又又說完,便朝著他家裡的方向離開了,徐樹朝他揮了揮手,算是告彆。
“林柏,你家在哪呀?要怎麼回去?”
“楓丹天城。”
“我去,真的假的,我也是那個小區的!好巧啊林柏。”
“是挺巧的。”
楓丹天城離他們學校並不遠,徐樹平時都會走路回去,但今天他考慮到林柏受傷的腿,便決定和他坐地鐵回家。因為徐樹的攙扶,他們很快便到達了地鐵站,不出十分鐘就到了。徐樹又儘職儘責把林柏扶到了家門口才轉身離開。
五分鐘後,徐樹站在家門口,手掌搭在門把手上遲遲不敢開門,直到屋內傳來異響,仿佛有人要從屋內開門,徐樹才連忙輸入密碼把門打開。原來是王姨在收拾門口的垃圾。徐樹此時謹慎地問道:“王姨,我爸回來了嗎?”沒等徐樹將這句話說完,書房裡便傳來一聲“徐樹,進來。”
徐樹聞言,瞳孔猛地一震,便來到了書房。還未等徐樹反應過來,一記響亮的巴掌便落到了臉上,徐樹眼裡的眸光暗了許多。
“徐樹,是你說能保持第一名我才允許你去住校,這次是怎麼回事,沒有人和你競爭就覺得自己是最厲害的是嗎?”徐言庭的聲音並不大,但威懾力十足。徐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爸爸對第一名的成績這麼在意,徐樹並不是一個喜歡學習的人,他突然想到了林柏,為什麼林柏的學習那麼好呢?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歡學習這件事啊。從他知道林柏就是那個第一名時,他就覺得自己一定無法超越他,這樣的心境從何而來他也不知道,他隻是覺得以後自己的爸爸可能要經常生氣了。徐言庭見徐樹一直沉默,內心的怒火更勝,竟拿起煙灰缸向徐樹的腦袋砸去,而這一整個過程,父子倆都沒有任何表情,他們都不知道麵前這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人心裡在想什麼。
“砰”的一聲,徐樹單膝跪在地上,瞬間感到頭暈目眩,血跡順著發絲滴到了地板上,滴滴答答,他一隻手撐著地麵,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傷口,血水又從指縫流出,順著手指留到小臂,形成了一條條紅色的小溪,看起來尤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