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1 / 1)

在表明這是個玩笑而已後,雲雀恭彌抽出浮萍拐,把我們的午飯和他的辦公桌一起同歸於儘了。

風紀委員會的財務一天天的過得都什麼日子啊……

沒有了午飯,我還被雲雀恭彌掃地出門。如此,我隻好一個人走在街道上,突然,迎對麵,我看到了澤田綱吉的身影。

少有的是,未來的彭格列十代目身邊沒有獄寺隼人、山本武的身影,隻他一個人逆行在人行道上。

他眉目緊鎖,神思不屬的模樣,不知在想些什麼,掠過大片的人群時,我看到他出神地望著眼前的虛空。

我們兩個大概有兩周時間沒單獨講話了,我腳步一拐,就想走進旁邊的小巷裡,避開我們的相遇。

與沢田綱吉不期而遇的是幾個小混混——也挺奇妙的,在風紀委員會的威壓下存在的邪惡勢力,了不起耶。

“喲喲,這不是廢材綱嘛?”

“哈哈哈哈!還真是啊,怎麼,你的跟班終於把眼睛洗乾淨了?”

“等、等等……”

在我腹誹的吐槽聲中,被混混圍住的沢田綱吉後退幾步,被逼進了一個角落裡。

現在我不必改換道路了,哪怕直行過去,麻煩纏身的沢田綱吉也不會注意到我的影子。

腳尖在兩個方向來回移動,瀝青路被摩擦出很淡的嚓嚓聲,片刻後,我選定了目標走過去。

陽光被高牆抹去了一半的小巷,角落裡擠出來的小黃花,透過幾人的罅隙,我看到沢田綱吉驚訝的眼睛。

他看到我後猛地吸了一口氣。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到來時他還沒有取出錢包——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打架、又不敢反抗,連老師的斥責都能讓這個人畏畏不安一整夜,我本以為沢田綱吉會馬上拿錢消災,算是小人物的智慧,可他沒有——雖然還是縮著肩膀,但棕發少年卻很有勇氣地直視著這群人,假裝沒有看到我,顫抖著說:“委員長……不會容忍……”

拿雲雀恭彌當筏子嗎?聰明,但又不夠。

混混們不為所動:“你什麼意思?廢材綱,我們就和你借一點小錢,”為首的人搓了搓手指,“你就要把這事告上去?你告狀精啊?”

他們嗤笑著,其中有人拿出了蝴蝶刀裝模作樣地揮舞起來。

雪白的刀麵映出沢田綱吉驚恐的神情,他還想往後退,卻隻有一麵高牆堵著他的去路。少年隻好扶著牆壁,製住自己往下滑的衝動和發軟的腿:“但是——但是——”

他一邊語無倫次,一邊對我使眼神。

我站在混混後麵,發揮我較FBI猶過之的微表情解讀術來甄彆他的意思:救命?拜托了?想吃菠蘿?快走?

沒看懂。建議彭格列十代去進修微表情課程。

少年異樣的表情引起了混混們的注意:“怎麼,你……”

他們回過頭來,看到我時吃了一驚,接著嘻嘻笑了起來:“怎麼,小妹妹,你想美救英雄啊。”

惡心下流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我看著他們就像在看死人。混混的生物本能發揮作用,打寒顫後僵了一下,反應過來虛張聲勢地把蝴蝶刀舞得更大力:“喂,你什麼眼神?信不信我們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剩下兩個人圍住沢田綱吉,此外幾個人都向我逼近,試圖利用人數優勢取得氣勢上的勝利。為首的混混馬上忘了剛才的僵冷,得意忘形地把手伸向我的衣領:“想要我們放過你,就……”

“等等!你們住手——!!!”

“……”

我後退一步,停下了動作,看向小巷的深處。

隻聽被困住的沢田綱吉發出了一聲大喊,爆發出的力氣竟撥開了禁錮他的兩人,做完這一高難度動作後他也沒有馬上漏氣,而是喊道:“這、這和月見同學無關,請讓她離開吧!你們想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們……”

說著,他慌慌張張地從口袋裡翻出零錢袋,還沒有抓出錢幣,下一秒就被反應過來的混混惱羞成怒地一把推回牆壁:“廢材綱……!你怎麼敢!”

混混破口大罵:“你算什麼東西!也要在這種時候逞英雄?!你配嗎!”

說罷,更加用力地推搡少年,粗魯地把人摜到牆壁上。一聲不吭的沢田綱吉在他們眼裡向來都是弱小、隨便就能欺負的存在,突如其來的反抗讓他們覺得威嚴正在被踐踏。

而以他們過往的經驗來看,這一下,就已經夠“廢柴綱”瑟瑟發抖、再起不能了。

“……”

少年撞在牆麵上,發出“砰!”的一聲。不錯,如果是以前的沢田綱吉,絕對會把自己蜷縮起來、保護住重點位置、在拳腳毆打後等到腳步聲漸遠再小心翼翼地探頭。

沢田綱吉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嗎?

害怕吉娃娃、害怕體育課、害怕所有平靜生活中微小的危機。寧可當一隻縮頭烏龜,也不想去麵對風險。被欺淩也沒關係、被奴隸去完成彆人的值日也沒關係、被喊作“廢柴綱”也沒關係……

就這樣下去,好像一切都沒關係。隻要把日子稀裡糊塗地活下去就可以了。反正隻是一個人的生活。沒什麼大不了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沢田綱吉抬起了頭,陰沉的小巷中,他的眸子裡浸上一層薄薄的光,像是淚水,又仿佛明悟了心情的信念。

最後,這雙眼睛金燦燦的火焰一般燃燒起來。

——可是,如果永遠這樣下去,他永遠都隻能站在原地。

以前的沢田綱吉無所謂,但現在,他卻開始不甘。

“不……不是逞英雄。”

沢田綱吉囁嚅著嘴唇,卻又堅定:“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呢,沢田君。

沒等他支吾出來,“哢嚓”,我一手扭斷了為首混混的手指。

因為從剛才過去到現在,這麼久的時間裡,他居然都沒有放下指著我的手。

“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混混發出了一聲撕裂聲帶的痛呼,“噗通”一聲跪到地上捂住自己的手指。

混混們大驚失色地撲上去:“老大!”

“你怎麼了!——是你!你這混蛋!!!!吃我一——”

“砰。”

我把不自量力的家夥踹開,奪過揮舞著的蝴蝶刀,比到了它主人的脖子上,微一按壓,血液便列成直線滲透出來。鐵鏽的腥氣若有若無地開始浮遊,我把另外兩個衝上來的混混一起送到了牆壁裡。

最後剩下的混混,兩個跑了,一個腿軟得比沢田綱吉還厲害,直接倒在了地上,空氣中隻剩被折斷手指的混混的哀嚎。以及呼吸聲。

“……”

沢田綱吉把沒說完的話吞進喉嚨裡,猛地閉緊了嘴巴。毛茸茸的棕發在他臉頰邊可憐地垂著,他看看我手裡的刀,又看向我的臉,像一隻窺探我臉色的貓,在原地徘徊著不敢上前。

明明我幫了他,他倒還怕我麼?

沒錢的買賣我不會做。況且我早就金盆洗手了。

我忽感意興闌珊,向他點了點頭,蝴蝶刀拋向牆壁,刀刃直入牆體,抖下一點塵埃。

“走了,”我說,“把他們上報給風紀委員,草壁會處理的。”

即將走出小巷時,那隻可憐的試探的貓卻突然下定了決心,邁出了第一步。

我聽到沢田綱吉小若蚊蠅的聲音:“月…月見同學。”

“之前,不是說好了幫我補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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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沢田綱吉走進書店,開始尋找國中二年級的教輔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