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 1)

“出來,”他說。

我推山本武的肩膀:“聽到了嗎,委員長叫你。”

山本武:“……”

雲雀恭彌:“……”

雲雀恭彌冰冷的目光落到我身上:“不要裝傻,草食動物,給我過來。”

沒辦法了。我站起來準備出去,山本武卻反過來擋在了我身前,他還是那副爽朗的樣子,聲音裡卻聽出一份寸步必爭來:“委員長,阿臨是做了什麼嗎?”

我用敬畏的目光看著山本武。

太好了!阿武!你是我唯一的真神!

雲雀恭彌的目光沒有移開,仍然看著我:“天台被炸,她有嫌疑。”

我裝傻充愣:“這個……我去哪裡弄來炸彈呢?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大人。”

他嘲弄地道:“一根鐵絲撬開鎖的人,弄不來炸彈?”

他的忍耐力似乎就在這幾句話裡灰飛煙滅了,青年向門口走來,以他隨時手握浮萍拐的狀態來看,他絕對不介意在教室裡大打出手。

山本武擔憂地看著我,但我不想連累無關人等,因此安撫了兩句,我略過他走到門口,跟著雲雀恭彌走了。

……

因為天台被我炸了,風紀委員長痛失一個老巢,我本來以為他會把我帶到辦公室裡對我大加製裁,為此,我一路上不斷辯解,講事實擺道理地證明我不是罪人,還假惺惺地掉了幾滴眼淚,自覺演技十分到位。

但他並沒有帶我到辦公室。相反,我們走的路越來越偏僻,以我入學前踩點得到的情報來看,這裡通向的小樹林平時是沒人的——更不用說在這個風紀委員戒嚴的日子了。

越走,我越心生疑竇,故意出聲挑逗:“委員長大人,我們要去哪裡呀?啊,這裡好眼熟,好像大家都在這裡告白……”

說話之間,我們走到了樹林邊緣,猝不及防的一拐抽了過來!

“呼——!!!”

“……???”

這一拐比昨天試探的幾次攻擊力量更猛烈、速度更迅急,彆說普通人,哪怕是我吃了一拐也不是“好痛”的程度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我至少也要躺一個星期。

要躲開嗎?

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現吃這一拐?

對我來說,這不算什麼難題。手指背到身後,一個咒被我行雲流水地畫了出來,刹那之間,“我”發出一聲悶哼,被一拐抽翻,順著力道滾開三四米。

好黑心的攻擊!

而他殺氣騰騰,顯然還不打算結束,於是我眼睜睜看著“我”又被抽了兩拐,倒地不起,吐血三升,再動不能,整個人氣若遊絲,是那種看上去馬上就要死了訛學校一大筆錢的程度。

這下他總相信我是普通人了吧?天台爆炸,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在心裡下定決心今晚把他的辦公室炸了,看著他垂眼打量“我”,哼笑一聲,片刻後似乎準備離開……

不對!

“砰!!!”

幻境破碎,剛才我蹲著的大樹在他一擊之下徹底斷裂,倒在地上發出轟隆的巨響,風聲中,我向後一躍,從高處向下墜落,在落地前一個翻滾卸掉了動力。

雲雀恭彌仿佛一隻咬到了獵物喉嚨的巨獸,露出一個猙獰嗜血的笑容:“哇哦。原來藏在這裡——”

他居然憑著微妙的風聲差彆,就判斷出了我的所在!

跟著雲雀恭彌離開教室後,我就使用了幻術,一路上都維持著幻境。我並不想和一個戰鬥瘋子發生衝突,更不想成為他的目標,但事實證明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原先我以為他隻是個盤踞並盛的地頭蛇,現在才知道他何止地頭蛇。這樣的人哪怕進入裡世界也會迅速聲名鵲起,他卻就甘心蝸居在這樣一個小地方!

說來說去,還是我看走眼了。雲雀恭彌發覺端倪、肯定了我不是普通學生後,一招一式更加恐怖,大開大合中精妙的動作幾乎讓周圍都陷入密不透風的深淵。

攻擊、攻擊、還是攻擊!

我看上去馬上就要和倒在地上的那個“我”一樣訛學校的錢了。

但我隻是退休了,又不是死了。

我深呼一口氣,在雲雀恭彌“果然”的目光中躍起,袖子裡的刀滑出,格擋住他的攻擊。

相比起裡世界中有名的“時雨金時”、“斷水銷酒”等兵器,我的刀是平平無奇、能夠被量產的貨色。造價低廉、能夠複製,唯一的特點是刀身薄而韌性高。

薄薄的刀刃無法抵抗麵前這隻怪物的巨力,但我使的是四兩撥千斤的路子。和撬鎖一樣,戰鬥也要尋求最省力的方式,如此才能算是合格的殺手。我輕飄飄地改動了少年攻擊的方向,另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的眼神隨著我的動作而遊弋,但片刻渙散後又有凝聚的趨勢。我毫不猶豫地扔下刀在他後脖頸處一擊,加以幻術配合,他整個人失去了意識,向前傾倒。

雖說太宰治是個人渣,但我很讚同他的一個處事原則,不和男人擁抱。

於是我後退一步,地頭蛇雲雀恭彌就這樣倒在了地上。幸好他剛才沒有鏟平地麵,否則他現在臉挨著的就不是草而是地板了。

我也沒有看男人昏迷的興趣,轉身離開。畢竟我還要去籌劃一下今晚炸辦公室的事宜。

“……”

“……”我的電話響了。

這兩天找我的人好像有點多。

·

我困惑地接起了電話,鈴聲戛然而止,對麵人囉哩巴嗦地開始:“大小姐,家族這邊實在是瞞不過去了——”

“所以呢。”

對麵的人噎了一下,聲音支支吾吾起來。正當我不耐煩地準備掛掉電話時,他說:“咒術殺手……”

我眉心一跳:“他怎麼了?”

“他在黑市上懸賞您的行蹤。”

真是奇了怪了,伏黑甚爾有錢不去賭馬,居然想找我。我回憶了一下有沒有得罪過他,發現並沒有。頂多是金盆洗手的事沒有和他說——但我們兩個關係又不怎麼樣,沒必要說吧。

因此我問:“你們得罪他了?”

順藤摸瓜下來,也許是我被連累了,否則伏黑甚爾那種無利不起早的人是不會花錢在沒意義的事情身上的。我心平氣和道:“如果是你們得罪了他,就準備好腹刀去他麵前切腹自儘吧。”

對麵的人鬼哭狼嚎起來:“大小姐,請不要那麼無情啊!家族最近這邊正在懷疑您,我為了您苦苦支撐,不看功勞也看苦勞吧!”

什麼苦勞,我付了錢的。我問:“家族懷疑我什麼?”

“他們懷疑您青春期戀愛……”

我:“……”

“有病吧,”我說,“你做了什麼惹他們懷疑?”

他又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

對麵的人叫做佐藤拾也,是個咒術名為[傀儡者]的咒術師。雖說聽起來很了不得,但他的咒術限製性卻很多,所謂的傀儡,嚴格意義上也不能算是傀儡:得到某個人的頭發後,佐藤拾也能夠製造出此人的替身,栩栩如生,能說話能走路能跑能跳。

但這傀儡對原主人不會有一點威脅,且不堪一擊,最多能夠起到的也就是一個詐騙的作用。

考慮到我認識的人不是能被詐騙的蠢貨,我放心地聘用佐藤拾也製作了我的傀儡,在我的家族中頂替我生活。

一切安然無事,但我沒有想到,佐藤拾也居然還能給我整出這種花邊新聞。

他支支吾吾半天,終於說了:“嚴格來說,這不算我的錯。是那天的家族宴會,因為您帶來的助力,家族地位上升,第一次接到了五條家的邀請……”

“家族派您代表佐藤去參加了宴會。會上,五條悟看到傀儡時似乎發現了什麼,一直湊上來說話。”

我:“……”

五條悟是五條家族的代表人,而五條是咒術界中立在金字塔尖的禦三家之一。聽說他出生時負有六眼,能夠勘測一切虛妄,想必他是看穿了傀儡的假象。

但這些也還不至於讓那些老東西以為我戀愛了吧。

佐藤拾也接著道:“宴會之後,他三番五次來找您。除此之外,伏黑甚爾不知道從哪裡得了消息,也來了家族找您,離開的時候還是從正門走的,家族以為…以為您私會男人。”

“……”

絕對是故意的。伏黑甚爾絕對是故意的。

我問佐藤拾也:“現在佐藤家的情況如何?”

他知道我在問什麼,急忙回複,說出一串專業的數據來。我打斷他:“想必已經轉化成不良資產了吧?”

“不良資產還是處理掉為好。”

“……”他眼淚都嚇回去了。

佐藤拾也很明白,我一旦決定退出佐藤家的破攤子,他對我而言就變成了沒有用處的垃圾。而除了我,沒有人能給他這樣的庇護。

壓力不會消失,隻會從我身上轉移到佐藤拾也的身上。咒術師慌慌忙忙地掛了電話,想必已經開始哭天抹淚地思考該如何是好了。

而我忙碌的行程表上抽空多了一個計劃:周末,乘坐有軌電車到東京觀察局麵——好歹也是我的東西,不能就那麼扔了——之後去橫濱吃飯。

今晚還得炸辦公室。

……怎麼回事,我不是退休了嗎,怎麼還有那麼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