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私奔 私奔(1 / 1)

第一人稱 soso是也 5068 字 11個月前

“那你帶我走吧。帶去你家裡,把我關起來。你要怎麼樣都可以。”蕭景軒低頭又吻了下去,比剛才更纏綿,有了撒嬌討好的意味。

他什麼都不想要了,他就想和身下的這個人走,去到哪兒都無所謂,他果然是個沒有誌氣、沒有出息的廢物兒子。

唐一再也沉不住他壓過來的重量,靠到了沙發上,任著他蠻橫索取。

“我訂了明天的機票。”蕭景軒終於親了個夠,饒了唐一,他朱唇輕啟,淡淡地通知蕭景軒他的安排。

蕭景軒低低地笑著,去親吻這個人的脖頸、臉頰、額頭,悶悶地嗯了一聲,“我要便成窮光蛋了,怎麼辦?”

“我可以養你。”

“他們找上你,給你使絆子怎麼辦?”蕭景軒停了下來,把唐一擁入懷中,嗅著他頸間佛手柑的清香,他太久沒有聞到這個味道了。

“他們是誰?”唐一似乎更關注這個問題。

季一諾隻和他說了些基本情況,聯係不上白宇帆,唐一也對這件事情一頭霧水,今天特意跑去白家,還是沒能見到白宇帆。

“不知道。可能是我爸、我那些哥哥弟弟、妹妹姐姐、後媽……好多好多,所有看我不順眼的人。”蕭景軒深深地歎了口氣,“我和你姓吧,唐一。你叫唐一,我叫唐老二。”

唐一抬手就去揪他的耳朵,這人就是講不了幾句正經話,“他們為什麼要對付你?”

“誒我操,我錯了。我錯了!”蕭景軒捂著那隻被唐一教訓的耳朵,連連求饒。

唐一鬆開了蕭景軒的耳朵,幫他輕輕揉了揉,再次問到,“他們為什麼要對付你?世洲不是白家的嗎?”

“蕭彥要把成囂股份分我,讓我為他賣命。估計是誰要和我急眼了吧。也可能是蕭彥故意要讓我離開白家。誒……”蕭景軒把複雜的情況簡單和唐一說明了,唐一一心搞科研,對這些事情絲毫不敏感。

“知道了。”唐一揉了揉他的腦袋。

記憶真是非常神奇的東西,蕭景軒自認為自己最不想忘記的就是和唐一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他每時每刻都想認真記錄下來。可惜事與願違,他腦子裡永遠對張若勻的一切記憶深刻,偏偏他最愜意而舒適的時光,總是隻能留下淡淡的痕跡,隻能時不時回憶起一些好笑的碎片罷了。

唐一請了兩天假,跑了過來。他一到就找上白家郊區的彆墅,他要找白宇帆問個清楚。蕭景軒一出事那天,季一諾就就聯係了他。季一諾當時也一頭霧水,就算是競爭對手,打狗也要看主人。

蕭景軒橫行祈臨多年,沒人敢和他在明麵兒上過不去,就連白家的幾位長輩都是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日警察來帶走蕭景軒的時候,老實說,季一諾還不太有真實感。蕭景軒被抓走後,世洲居然也沒發生什麼混亂,公司照常運行,項目也依舊推動著,季一諾舉棋不定。他把蕭景軒的原話轉告給了唐一,就繼續工作了。

看著蕭景軒那不慌不忙的樣子,季一諾過了兩天後,心才放了下來,應該不是什麼大事,他這麼想。

但是一周後,銷售總監的位置換了人,季一諾心中才警鈴大作起來。他才著急忙慌地聯係白宇帆,結果接連打了四五個電話,對麵都沒回應。

“您撥打的電弧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季一諾沒了主意,部門裡的幾個小孩也過來問蕭景軒的情況,季一諾都隻能用不知道不清楚來答複,對方總是失望地離去。

季一諾是蕭景軒招進來的,他跟了蕭景軒兩三年,看著他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幫世洲談成了一筆又一筆的生意。可是他的這個老板不是個省心的料。他才剛畢業,這是他找到的第二份工作,如果可以,他是想長久乾下去的,尤其是還碰上像蕭景軒這樣算是對待員工很好的老板。

蕭景軒的工作能力強,但是精神狀態不好,他跟著跑了那麼多業務,慢慢發現的,最後被蕭景軒車裡的藥證實了猜想。

說實話,季一諾一開始知道的時候,是有點想辭職的。他剛入職的時候,世洲發展還不怎麼樣,蕭景軒當時也沒接手多久,整日都一大堆事情要忙,有整理不完的文件和開不完的會,季一諾當時覺得的自己被人當狗使喚了。

當時,蕭景軒的脾氣是有些暴躁的,稍微出些紕漏,會被罵得很慘。每天頂著極大的工作壓力,上司還有些神經疾病,季一諾在空閒的時候甚至真的去找了跳槽的下家。蕭景軒看著也不比自己年長多少,果然還是因為生得好,和公司裡領導關係好,年紀輕輕就坐上了那麼重要的位置上。

對於季一諾一個高校畢業,獎學金拿到手軟的社會精英來說,他是有些看不起蕭景軒在公司裡頤指氣使的樣子的。他要是有這個關係,他覺得自己乾得會比蕭景軒好。

後來他開始跟著蕭景軒一起去應酬,對麵有意為難他,想把他灌醉,他酒量不行,沒一會兒就站不穩腳了,但是對方還不想放棄,非要讓他出手不可。他們不敢捉弄蕭景軒,但是他這個沒背景的小助理就變成了那桌人拿來取樂的對象了。

蕭景軒一抬手,幫他擋了下來,然後支他出去買煙,季一諾才緩了過來。

後來季一諾就沒在去招聘網上瞎逛了,可能是有些心虛。反正不管去到哪裡,都要麵對上司的壓榨和痛罵,蕭景軒雖然脾氣差,但也句句在理,也不算是無理取鬨。

他這個上司雖然腦子有些毛病,又是個工作狂,對工作吹毛求疵的,好歹在加班費、薪水這方麵沒虧待過他。季一諾想想自己的同期,他們公司的工作條件,其實和自己也大差不差。

反正打工嘛,都差不多。

季一諾就這麼糊裡糊塗地因為一杯酒跟上了蕭景軒。

後來世洲發展好了起來,接連賺了好幾筆,蕭景軒在世洲的位置也越來越穩,脾氣也比之前好了不少,起碼會給人留麵子,會叫到辦公室裡單獨訓話。季一諾也不是神仙,即使跟了蕭景軒不少時日,還是會出些錯。

不過蕭景軒有個優點,就是不記仇,就事論事,隻要及時改正,偶爾出些小小的差錯,蕭景軒說完就過了。季一諾還是很欣賞這個上司身上為數不多的優點的。

不過有些時候,真是錢難掙屎難吃。季一諾最頭疼地就是幫蕭景軒處理他的曖昧對象了,蕭景軒一般不動手,上手的都不是什麼好惹的貨色。尤其如果兩人鬨矛盾,季一諾得幫自己上司解決。

他又想辭職了。

但如果他處理好了,蕭景軒賞罰分明,接下來的一個月都會給他好臉色看,慈眉善目的,其實也不算白忙活,季一諾又忍了下來。蕭景軒是個很講理的人,這是季一諾反複掙紮後,還是繼續留在世洲的原因。

去打工遇到講理、有腦子的上司,已經實屬珍貴了。

新上任的這個,光聽名字就知道和白宇帆沾親帶故,又是白家的公子哥。他和蕭景軒完全不一樣,喜歡陰陽怪氣、笑裡藏刀,是個沒什麼本事,但是脾氣怪、事多的笑麵虎。整個部門習慣了蕭景軒直來直去的風格,一時半會兒還沒適應得過來。

老有同事來問他,蕭景軒什麼時候回來?

是的,有些時候,被明明白白地罵個狗血淋頭,都好比背一些不明不白的鍋好。

季一諾也沒法子,白宇帆的電話始終打不通。他這下才堪堪認清現實,蕭景軒是真遇上麻煩了。連他這個呼風喚雨、才高八鬥的上司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他一個小小的打工人又能做些什麼?

好在那個唐先生又打了個電話來詢問蕭景軒的情況,季一諾把他的猜想和實況和對方簡明扼要地說了,他本來還想著對方能來一個起死回生、力挽狂瀾,沒想到對方隻是淡淡地對自己說了些感謝的話。

再後來就拖到了,蕭景軒要被放出來的日子。季一諾也在密切關注著,這幾年的賬都經過他手,他也跟了蕭景軒很長一段時間,根本不會有什麼問題,隻可能是對方故意找問題刁難蕭景軒。

再不濟就是故意陷害了,要是對方誠心要陷害他,不管季一諾在警察麵前怎麼幫蕭景軒洗白都是沒有用的。好在和警察交談的過程中,他發現對方也隻是捏著一些模棱兩可的東西,關著人不放罷了。

季一諾還是有些惶恐不安的。

唇亡齒寒,蕭景軒真出事了,他手底下這幾個做事的,也都逃不了乾係,少說也要蛻一層皮,季一諾還是想保一保這個倒黴上司的。

唐先生在蕭景軒出獄那天來了祈臨,他先去找了白宇帆。季一諾本想顧著蕭景軒為他擋酒的情誼,去接應接應他。他這個上司,似乎沒有什麼家人,自己居住在金色年華的公寓裡,白家人有意棄他,更不可能去探望。

但是轉念一想,他還不想失去這份工作,和白家杠上,畢竟世洲是白家的產業,前不久還簽下個大項目,季一諾還想繼續留在世洲,他隻能把這些事情告訴了唐先生,他和白家沒有什麼利益關係,比他更放得開手腳去做事。

唐一差點吃了個閉門羹,是白宇帆從窗口看見,死命掙紮,才被允許兩人見一麵的。

客廳裡占滿了保鏢,兩人隔著茶幾對坐,麵前有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他怎麼樣?”白宇帆得不到消息,唐一肯定是為此事而來。現在這種時刻,已經顧不上那麼多恩恩怨怨了。

唐一大致是明白了些情況,他本來是過來問罪的,但看見白宇帆自保都難,他也就不和這個家夥計較了,淡淡道,“今天出來。被關半個月了。”

“判什麼罪沒?”白宇帆在家裡大吵大鬨和一陣子,白鑫也和他急,這是白老爺子的意思,全家上上下下沒人敢有意見。白鑫不斷和白宇帆保證,蕭景軒不會有事,白宇帆才消停下來。

合著蕭家和白家一起整蕭景軒唄。

白宇帆簡直要氣炸了。

接著就是難以自抑的內疚感,拉著蕭景軒入夥的是他,結果現在出事了,他這個堂堂白石集團的準太子爺,隻能被關在家裡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窩囊透了。

他自覺沒臉見蕭景軒。

“應該是沒有。”唐一的眼睛掃視著四周。

這些家族間的糾紛遠比他所了解地還要嚴重。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唐一其實也看懂了,不是白宇帆下的手,他也就沒什麼好談的了,蕭景軒在祈臨可能待不下去了。

“我打算帶他走,去寄北。告訴你們家長輩,他不會再回祈臨了。不必忌憚。”唐一留下了這句話,既是說給白宇帆聽,也是說給他背後的幾隻耳朵聽。

他們鬥不過這些扭曲在一起的世家大族,唯一能做的,就是跑的遠遠的。

世界那麼大,總會有一個角落,是可以容下相戀的兩個人的。

“你?你幫不了他。他們後麵還會有動作。”白宇帆熟悉這些事情,背後牽扯的利益遠不止是世洲銷售總監一職,可能不現在顯露出來得還要複雜。

對方誠心要拿捏住蕭景軒。

現在誰幫他誰就遭殃,白宇帆根本插不了手。

他管不了,眼前這個隻會讀書的呆子更加幫不上忙。白宇帆怕到時候唐一連自保都做不到,可能還會牽絆住蕭景軒動作。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管,看看那些人還想要如何。敵在暗,我在明,白宇帆想幫忙,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兩人互相又沉默起來,各懷心事,唐一沒有答複,起身走了。

白宇帆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十指相扣,捏得骨節發白,甚至都找不到什麼可以埋怨的對象。他知道他爸的難處,可他爺爺比他爸媽還要寵他,他也沒辦法恨他爺爺。

他覺得,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應該就是蕭彥,雖然沒有什麼聲音提到他的名字,但白宇帆憑直覺就覺得是蕭彥。應該是蕭彥親自開口要的人。

但是,白家有些人又不想放人,有些又新仇帶著舊恨想坑蕭景軒一把。

蕭家彆的人怕是也從中作了梗。

難說,可能還有沒露頭的彆的幾家。

反正沒了白家撐腰的蕭景軒,簡直就是快鮮血淋漓的肥肉,尤其他還有對拉儘仇恨的父母。

蕭彥對於自己的幾個孩子都是放養,基本不管,要不也不至於以各種奇奇怪怪的方式出事,他蕭家不至於連個兒子都保不住。蕭彥隻是沒有功夫。

沒有比蕭彥的為人處事哲學更加目光長遠的學問了,蕭彥覺得,沒有辦法靠現有資源自保的廢物,以後就算拿到了成囂,早晚也是要給人當飼料的。蕭彥寧可自己把成囂給揚了,都不想把成囂留給後人作踐,他活得很實在。

蕭彥後來撐起成囂後,為表對老爺子的忠誠,同時也是感激老爺子的不棄,他把成囂百分之十的股份又轉給了老爺子,老爺子早就不管事了,捏著股份也是圖個樂。但是這筆股份後麵也成了接下來蕭彥的頭疼事。

蕭彥他心胸寬廣,思想開放,可蕭老爺子不是,他蕭家上上下下也都不是吃素的,蕭彥不想要成囂,彆人想要,哪裡輪得到他蕭彥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隻要他蕭家的香火還沒斷,這成囂的掌權人就必須姓蕭,然後就有了接下來的這些事。白宇帆從白鑫那裡也聽了個七七八八,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都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