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尤安也不是非要說些西拉爾不喜歡的話來氣蟲,實在是身上又滾燙又酥麻,本來順滑的衣物料子也好像變得粗糙了起來,讓蟲又難受又委屈。
“不舒服。”尤安將手胡亂地摸索著,想要找到點冰涼的東西來減輕一下身上的灼熱感。
手指一劃碰到了雌蟲頸脖上的項圈。
專門定做的暗紅色項圈,外圍是一圈金屬材質的裝飾,尤安偶然間碰到,就一下子驚喜地睜大點眼睛,嘟囔著扯住項圈探出來一小截的鎖鏈,讓雌蟲離自己更近一些。
然後再西拉爾微微的顫抖中,將側臉整個貼上去。
唔涼涼的,喜歡。
七殿下雖然腦袋發暈,但還尚且有本能在,左邊冰了一會兒就換右邊,主打一個兩邊都不落下。
金屬邊緣將雄蟲白淨的臉擠得微微鼓起來一小圈,就像是少年時期的嬰兒肥。
讓蟲手癢地想要伸手去捏捏看。
隻是西拉爾還沒有付出行動,卻又見雄蟲殿下迷迷糊糊地想要伸手去解開自己的長褲。
西拉爾眉心緊皺,連忙伸手按住尤安的手背,抿住唇阻止:“您不能這樣。”
尤安便很乖地收回手,但雌蟲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餘光一瞟,卻又看到雄蟲已經將手放到了自己的領口上,已然解開了一顆扣子,精致的鎖骨露出來一些。
西拉爾瞳孔劇縮,趕緊又將尤安動來動去的手按住,飛快地將被解開的口子扣上,語氣中帶上了點惱怒和急切:“上衣也不行。”
尤安眨眨眼,將臉從雌蟲的脖子上移開,抬起頭來露出點不滿又委屈的表情:“你凶我。”
小殿下彆開頭去不看跨坐在自己身上的雌蟲,因為藥物的作用,發著燙變紅的耳朵從高高束起的長發中露出來對著西拉爾:“……他從來都不會凶我的,你一點都不好……”
西拉爾敏銳地聽到了雄蟲話中的那個“他”字,胸口起伏幾下,壓抑著快要噴湧而出的嫉妒和怒氣,壓低著眉眼和聲音開口道:“閣下說的‘他’是誰。”
上將其實是一隻情緒很穩定的蟲,基本上不會太大的波動,哪怕是在最難熬的那兩年裡麵,也隻是會在深夜中痛苦難眠,而從來沒有將自己的異樣情緒表現在他蟲的麵前。
但或許是戴上了顏麵的麵具,改變了發色和瞳孔,今晚的西拉爾要比往日更大膽放肆一些,儘管聲音依舊平淡無波,但長長的這一段話還是暴露了他的不平靜:“‘他’也在這個地方嗎,還是什麼彆的地方做著不入流的勾當,閣下也為‘他’帶了項圈嗎,‘他’也能坐到閣下的腿上嗎,或者是……”
尤安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雌蟲嘰裡咕嚕的一段話搞得腦袋更痛了,一邊凶巴巴地去捂住西拉爾喋喋不休的嘴巴,一邊迷茫似的拉住了雌蟲垂到自己臉上的發絲:“你的頭發變色了。”
西拉爾的動作一頓。
垂下頭,便發現被雄蟲握住的那縷頭發不知道在何時脫了色,露出它原本的銀色來。
心下一慌,然而下一秒又聽到七殿下若有所思地小聲道:“不過還是他的頭發更好看一點。”
轟的一聲,西拉爾的腦子一片空白,心臟都好像在一瞬間停止跳動,深深地沉入了穀底。
隻不過還在完全觸底之前,又被蟲拽住身體,硬生生地拖拽上岸。
“西拉爾,你還是頭發白白的時候最好看。”尤安很小聲地說。
灰發的上將,雖然仍然英俊性感,但總讓蟲覺得像是被籠罩在一層摸不到的薄霧裡麵一般,看不清楚,也認不分明。
而這一句像是喃喃自語一般的話卻如同救命稻草一樣,讓西拉爾停滯的呼吸重新起伏起來。
雌蟲緩慢地掀開眼皮,終於意識到自己被逗弄了。
情緒在極端的時間裡麵來來回回的跳躍,即便是西拉爾也有點發懵,看著麵前的雄蟲,失神道:“您早就知道我是……”
尤安欺負夠了蟲,就趕緊抓住西拉爾的手,柔軟滾燙的嘴唇貼到雌蟲的頸脖上,本該是碧藍清透的眸子染上了水汽,顯得朦朦朧朧,更添上幾分讓蟲想要深入探究的欲-望,他用這樣曖昧的動作,遮掩住了身後那些蟲窺視的目光,輕聲說:“噓,他們在看我們。”
西拉爾在那雙瞳孔中迷失了一秒,很快就清醒反應過來,討好似的用鼻尖輕輕蹭過雄蟲的側臉,在感受到尤安臉上身上不尋常的溫度後,眸色狠狠沉下來,聲音雖然低沉卻難掩憤怒:“他們給您下了藥?”
在收到尤安一個默認的眼神後,西拉爾的瞳孔猛然化為蟲瞳,換在雄蟲頸脖上的手臂也驀地收緊,儼然是一副被氣得狠了,恨不得馬上就蟲甲化去打一架的樣子。
尤安捏了捏雌蟲的腰,本來氣勢洶洶的上將立刻軟了下來,喘息一聲將快要抑製不住的屬於高級軍雌的信息素收斂起來,抿住嘴唇垂下腦迪,小心地收起自己也同樣帶著熱意的手臂和大腿,好讓因為藥物作用而渾身發熱的雄蟲能夠好受一些:“殿下……”
但尤安的餘光已經瞟到了向著自己的方向靠近的幾道身影,七殿下仍然帶著水汽的眼中閃過一絲煩躁和厭惡,不過很快地掩飾過去,當著靠近的那幾隻蟲的麵,按住雌蟲的腰,將西拉爾拉遠的距離重新拉近,身體一用力就滾到了沙發下的地毯上。
然後在西拉爾錯愕的注視下,翻身壓到他的腰上,豔麗的紅色長發散了開披落在肩頭,和紫羅蘭麵具相互呼應,在昏黃的燈光下漂亮到有些怪譎。
尤安的衣衫散開了些,長長的紅發垂下來遮住鎖骨處若隱若現的蟲紋,小殿下喘息著,不太高興地回頭嗬斥了一聲:“走開,不要靠近我們。”
借著沙發的遮擋,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下,滾到地毯上的兩隻蟲身軀相纏,顯然也是情到深處的模樣。
本來悄聲靠近的幾隻蟲動作一頓,果然因為尤安的嗬斥而停在了原地。
梅因將猶豫著不敢上前的雌蟲們輕輕推開,發出溫和的笑聲,但眼睛卻透過麵具若有若無地打量著沙發下的兩隻蟲:“抱歉閣下,我看你一直沒有動作,以為你不喜歡這隻蟲,所以才貿然上前來打擾。”
“或許,你需要一些特殊的指導。”梅因眉眼彎彎地笑起來。
尤安的視線從梅因身邊的那幾隻打扮暴露又身材健壯,脖子上掛著長長的鐵鏈的雌蟲身上移開,就像是鬨脾氣一樣的鼓起點嘴巴:“不要,我討厭他們。”
但很快又好奇似的說:“但你手上的東西是什麼,我可以用嗎?”
梅因挑挑眉:“當然可以。”
梅因上前幾步,馬上就要靠近沙發邊的時候,卻又被喊住。
披散著紅發的雄蟲年紀還不大,或許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整隻蟲都透露著青澀和羞怯:“你彆過來了,丟給我就行。”
於是,一個黑色的東西便被輕輕丟到了沙發上。
尤安小心地將它撿起來,便發現是一根被束起來的鞭子。
梅因還是一副循循善誘的好脾氣摸樣:“閣下放心,它還沒有被使用過,很乾淨。”
尤安迷茫地將鞭子打開,玩鬨似的舉起來,身下的雌蟲也垂下了眸子,仿佛在等待著什麼,但這一鞭子卻沒有真的揮下去。
雄蟲有點委屈地開口:“梅因,我不喜歡被看著,你幫幫我。”
梅因卻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還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但卻用冰冷探究的目光打量著他們。
尤安放到西拉爾腰上的手有些緊張地出了汗,西拉爾亦是渾身緊繃著,隨時準備翻身起來,將身上的殿下保護在身後。
但好在,這名貌似儒雅的雄蟲並沒有懷疑太久,輕輕地拍了下手,尤安和西拉爾所在的地毯之上,便升起幾道機械麵板,拚裝在一起暫時組成了一個狹小的隔間。
在隔間的門關閉之前,梅因輕笑出聲,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淚水,感慨道:“閣下,感謝您對‘荒野玫瑰園’的信任,祝您玩得愉快。”
“啊對了,您需要的用具都在門上的第二個抽屜裡。”
隔間關閉,也將外界的聲音和視線都隔絕開來。
尤安便立刻扔掉了手上的鞭子,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一隻被忽略良久的雌蟲就惡聲惡氣(黏黏糊糊)地撲上來。
西拉爾實在是憋久了,膽子很大地將小殿下按倒在地,但還是記得伸手護住尤安的後腦勺,胸口氣得不斷起伏著,隻是一開口卻又忍不住地帶上了幾分委屈:“您不是說隻是去買綢帶嗎?”
尤安眨眨眼:“是呀。”
上將咬咬牙:“那綢帶呢?”
七殿下理不直氣也壯地開口:“還沒買到呢。”
簡直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但西拉爾卻就是找不到恰當的話來反駁,耳朵尖都被憋紅了點。
然後耳朵就被捏了。
尤安捏捏雌蟲滾燙的耳朵,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好像被煮熟了一樣,推了下他的肩膀示意蟲起來,然後摸索到了梅因剛才說的位置,打開抽屜翻找起來。
身上實在燙得難受,連視線都似乎也變得模糊,抽屜裡麵的東西都長得花裡胡哨奇形怪狀,尤安看了一眼就扔到地上,然後繼續尋找。
西拉爾看了眼被殿下扔到自己腳下的長柱狀物品,臉上染了點紅暈,但還是站起來皺著眉頭靠近:“殿下,您在找什麼?”
他的話音未落,就看到尤安終於停止了動作,眼睛亮亮地舉起一個皮套一樣的東西:“找到了。”
尤安扯下皮套的外殼,將裡麵藏著的盛放著紅色液體的針管拿出來。
西拉爾的身體瞬間僵硬在了原地。
是玫瑰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