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會有這一天。”(1 / 1)

信息素的匹配度是關係到雄蟲和雌蟲之間是否具具有吸引力以及融洽性的一個重要指標,為了提高生育率,隻有達到了帝國規定的最低標準才能夠登記為合法伴侶。

一般來說,到達70以上就算是很不錯的匹配值,80以上可以被稱讚為十分相配,90以上就屈指可數了,簡直是見了麵就移不開眼睛的程度,但目前為止,在帝國登記中心的記載中,還沒有出現過匹配度超過95的。

那麼匹配度高達98……

“兩位簡直是命中注定的緣分!”蟲婚所的工作員推了推眼鏡,滿麵紅光,手上攥緊了厚厚的一疊紙,全部都是他一遍遍重複讓尤安和西拉爾測試的結果。

“我的天哪,這件事聞所未聞……是帝國的榮光……如果陛下知道了一定會很欣慰……”

他一邊顫抖著手指在光腦上操作著什麼,一邊嘰裡咕嚕地自言自語。

尤安等得實在無聊,趁著上將不注意的時候,玩弄他的頭發,悄悄地給垂落到後麵的銀發,編了幾根小辮子。

在雌蟲看過來的時候,又乖乖地鬆手,用一雙無辜的紅眸看著他。

西拉爾當然不可能感覺不到雄蟲在玩自己的頭發,他抿住唇輕聲說:“馬上就好了,殿下再等一會兒。”

恰巧西拉爾的話音剛落,亞雌就將製作好的登記證恭恭敬敬地遞給了他們,還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淚水,認真地說:“這是兩位閣下的登記證,久等了。”

不僅如此,尤安出門的時候,甚至有一種鋒芒在背的錯覺,關上門的前一秒,還聽到了亞雌激動的喊聲:“兩位閣下要一直在一起!”

和之前溫柔穩重的形象實在是十分割裂。

尤安打開登記證,一眼就看到了合照上麵的兩隻蟲,金色長發的笑得很燦爛,銀發雌蟲坐得十分端正,分明還是一副嚴肅正經的摸樣,卻硬生生被拍出來一副緊張無措的樣子來。

就像西拉爾當年第一次以侍衛的身份站到七殿下麵前時的那樣。

尤安用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照片上的雌蟲的眉眼,故意鼓起點嘴巴,裝作不高興地說:“西拉爾不好,西拉爾都不笑。”

卻沒有第一時間得到回答。

尤安不解地歪著腦袋看過去,才發現上將在看著手上的登記證發呆,睫毛垂下來將眼底的色彩遮住,讓蟲看不分明。

“西拉爾西拉爾!”尤安湊到上將的耳朵邊,看著雌蟲的那一小塊皮膚抖了抖,慢慢染上紅色,覺得新奇,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一下,然後果然感受到了如夢初醒的上將猛地僵硬住身體。

“總是在發呆的西拉爾。”七殿下煞有介事地歎了口氣,等到想要為自己辯解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的上將抿住唇望著自己時,才撒嬌似的蹭了蹭雌蟲的肩膀,悄悄地釋放出來一點點淺淡卻香甜的信息素:“但是發呆的西拉爾也還是很可愛。”

哪有蟲會誇軍雌可愛的。

放在軍部簡直就像是侮辱嘲諷的話。

但卻令西拉爾很受用。

從開開心心地往上跳了好幾個點的攻略值就能發現。

看到紅著耳朵的上將小心翼翼地將登記證收好,臉上也沒有了之前的迷茫和掙紮之後,尤安才悄悄地鬆口氣。

嚇死蟲了,西拉爾怎麼登個記還要在心裡偷偷黑化啊啊啊!

還好尤安殿下非常聰明,即便西拉爾是一隻內心戲極其豐富且彆彆扭扭的大反派雌蟲,也能在第一時間解決危機。

“我……沒想到會有這一天。”西拉爾忽然語氣很輕地開口,碧綠的一雙眸子終於抬起,即便已經刻意隱忍,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將雌蟲潛藏心底的複雜濃厚情緒所暴露出來些許。

兩年的時間,從小殿下的唯一侍衛,到被丟棄的喪家犬,再到如今下屬口中陰鬱的上將,這段在西拉爾的生命中不長不短的時間,其實也不過是從被從穀底拉起來又丟下去,再自己一步步爬出來的過程罷了。

西拉爾從不畏懼失敗,但卻在這兩年的每一個黑夜中,深深地畏懼著在閉眼後會出現在腦海中的那雙漂亮的紅眸,它們時而是迷茫困惑的,時而是冷漠嘲諷的,時而又是西拉爾最後見到的尤安的那樣,沮喪委屈的。

卻總歸不是欣喜的模樣。

失去翅翼之後,西拉爾失眠的情況更加嚴重,並非是不能進入睡眠,而是不願在夢中與滿眼失望厭惡的殿下對視。

終於直到不久之前的那個夜晚,收到蟲皇命令的西拉爾駐守西區,在處理完堆積成山的工作之後,收到了來自監獄最底下那名身份特殊的雄蟲犯的呼叫。

每離那間冰冷單調的監獄更近一步,西拉爾就察覺到自己的心跳頻率又快上幾分,當終於推開那間寫著尤安姓名的門後,他甚至有種恍若隔世呼吸停滯的錯覺。

直到被躺在床上束縛住手腳,看上去很是可憐的雄蟲喚回思緒,殿下的聲音還是和從前一樣歡快:“西拉爾西拉爾,好久不見。”

西拉爾在那一瞬間已經盤算好了,帶小殿下逃出監獄後再狠狠逼問他當時為什麼要拋棄自己的過程步驟,但卻還是踩著質量上乘的軍靴穩穩上前,麵無表情啟唇:“尤安殿下,您哪裡不舒服。”

就算是再一次見麵,西拉爾也沒有想到會和尤安出現在同一張登記證明上……

在一張,證明他們是一家蟲,是真正的伴侶的,輕如鴻毛卻重如萬金的紙上。

“我也沒有想到!”尤安興奮地扯住西拉爾的手臂,將雌蟲僵硬緊繃的手指捏來捏去,還覺得不夠,又將自己渾身的草莓味歡快雀躍地通通蹭到了上將的身上,語氣中是不見掩飾的開心:“98%的匹配度!西拉爾好厲害,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我的等級太低會填不滿你了誒!”

上將猛地一咳嗽,微微露出來一截的脖子,都因為殿下直白的話語而被刺激地染紅。

西拉爾慌亂地看了眼周圍,幸好他們已經離開了熱鬨的主街道老遠,發現周圍都沒有幾隻蟲了,才微不可查地鬆口氣。

然後又抬起頭抿住嘴唇,憋出來一句認真又令蟲羞憤無比的話:“殿下……您一直都可以、可以填-滿。”

這句話一出,正經內斂的上將整隻蟲都快要燒起來了,隻覺得尤安殿下紅色的眸子,像是一團滾燙熱烈的火焰,隻是輕飄飄地擦過,就讓西拉爾快要承受不住地渾身發燙起來。

但誰知下一秒卻看到尤安已經興奮地跑向了不遠處的小攤鋪,走之前還留下一句:“西拉爾乖乖在這裡等我哦。”

上將:“……好。”

但卻沒想到,蟲是一隻蟲出去的,回來是四隻蟲回來的。

尤安的臉上透著些煩躁,但在見到西拉爾的那一刻,很快調整過來,開開心心地向著上將跑過去,將手裡麵的甜筒塞到西拉爾的手上:“快吃,甜甜涼涼的,降火。”

看似麵無表情,實則在注意到站在尤安身後的那三隻雌蟲後就開始覺得渾身的血液都燃燒起來了的西拉爾:“……多謝殿下。”

的確是降火。

畢竟尤安殿下甚至特意買了草莓味道。

西拉爾小心地舔舐著甜筒,雌蟲的五感其實十分敏感,許多過於刺激的食物對他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尤安買的甜筒卻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之後為雌蟲專門製作的,涼度和甜度都是很舒適的程度。

讓上將的眸子又忍不住軟下來一些。

【+2】

尤安迷茫地看了一眼西拉爾,又看了眼手中的甜筒,雖然不明白雌蟲高興的點在哪裡,但好歹是撲滅了反派即將升起的火焰,讓尤安的心情也好上一點。

勉強有點心情給西拉爾介紹身後的這三隻蟲。

“他們是兄長派來保護我的,剛剛才上任。”尤安憤憤地咬了一口甜筒上軟軟的尖尖,不滿地說:“我都和薩蘭亞說了,我不需要侍衛。”

對蟲皇稱名道姓,並不隻是西拉爾一隻蟲在暗地裡的習慣。

尤安也是說完後,才忽然意識到身後的這三隻蟲是來自主角的暗線,連忙閉上嘴,然後自以為惡狠狠實則像隻張牙舞爪的金毛貓一樣說道:“我給你們買甜筒,你們不許告訴兄長。”

“不會!”左邊那隻雌蟲高聲喊道。

“我們是!”中間的雌蟲緊跟著。

“您專屬的侍衛!”右邊那隻雌蟲做最後的補充。

尤安這才發現他們竟然是三胞胎,隻是因為七殿下實在臉盲,才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現在發現了,就忍不住好奇起來,正想要說什麼,卻被沉默已久的上將輕輕地扯了扯身後的衣擺。

實在是微不可查的動作,但對於沉默寡言正經內斂的上將來說,卻已經是掙紮許久又忍無可忍才能做出來的動作。

“殿下,”西拉爾側過點頭,柔順的銀發散落下來,聲音還是冷靜的,卻因為雌蟲垂著眼,微微地顯出些委屈來:“您給我紮的辮子鬆掉了。”

尤安迷茫地看過去,果然發現自己手癢時給上將紮的小辮子已經變得鬆鬆垮垮要散不散的樣子了,和反派那雙碧綠的濕漉漉的眸子映照在一起,一下子就激起了七殿下久違的嗬護之心。

嗷嗚一口將甜筒咬掉,眼睛亮亮地推著反派往家的方向走,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唔好!我回去一定給你重新編!”

在興奮的小殿下看不見的地方,上將輕飄飄地看了一眼雄蟲身後的三名侍衛。

殿下的侍衛,隻能有他一個。

三胞胎雌蟲:我就說這差事不好乾,你們非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