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女人扶著一個藍灰色頭發的高大男子,從紅粟的後門迅速穿過去。
門外有兩個打手已經早早等待好了,看到女人出來迅速上前,女人把昏迷的男人甩給這兩個打手,自己撩了一把頭發。
下一秒他把頭上的如火的紅色假發取了下來,露出了裡麵的金棕色短發。
“看起來冷心冷情的,沒想到這麼容易上套。”他一開口居然變成了一副男人的嗓音,清秀,但是有力量,“在戈爾戈納島這麼能顯擺,老遠探測儀就探測到他的精神海波動了。”
說著他一把把身上的一個小型探測儀甩給兩個打手,自己低頭看了一眼昏睡過去的沉靜麵容,“帥哥啊帥哥,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能顯擺了,在戈爾戈納島這種地方都不知道隱藏一下自己的精神海。”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男人說,“美色誤人。老子的美色呀,不知道騙過多少像你們一樣自以為是的男人了。”
“行了,艾裡斯。”其中一個扶著陸瀲的打手說,“彆浪費時間了。他看起來禁核的等級不低,說不定可能是c級甚至是b級。這一次總能開張一筆大的了,不要和節外生枝。”
“好吧,好吧。”艾裡斯帶著兩個打手往小巷的深處走,“愛登那個家夥呢?”
“前幾天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這幾天門都不願意出了。”
“哈?”艾裡斯說,“難道他指望我一個人完成卡百利那個老頭子的指標?好吧,如果這個人的禁核等級夠高,或許能夠我們應付卡百利好一陣兒了。”
走到巷子儘頭,看起來似乎已經是一條絕路,也沒有拐彎的地方,牆邊放著一個破舊的木推車。
一個打手走上前去,把木推車直接給拉開,下方赫然是一條小型的通道。
“話說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卡百利這個老頭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比誰都橫,為什麼突然換了根據地?”艾裡斯邊帶著幾個人邊往下走,“而且剛好愛登也在那幾天受了刺激,是不是和這有什麼關係?”
其中一個打手往附近忘了兩眼,確定安全了之後小聲的對艾裡斯說:“我聽說,他好像是遇到了什麼仇家。”
“你怕什麼?那老頭子耳朵又不好。”艾裡斯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裡帶著深深的厭惡,轉而又化作了一副有些神經質的笑容,“仇家,要是真有什麼仇家來搞他,我一定第一個拍手叫好。這個老不死的東西,遲早有一天我也得……”
“行了行了。”身旁的兩個打手製止他,“有些話還是彆說了。卡百利的禁核水平是a級,天底下有幾個能夠打敗他的人,我們都還在他手上過著,還是少說兩句吧。”
艾裡斯嗤了一聲,沒說話了。
地下通道走進去,有很多零散的房子,這裡的設施十分的簡陋,房子基本上門都是木質的,也看不出什麼科技或者實驗的痕跡。
幾個人來到了其中一個封閉的木屋前,一個打手打開了門。
“先把他放到這吧。”艾裡斯說,“我還要去找那個死老頭子。”
說著幾個人就隨意把灰藍色頭發的男人往裡麵一扔,把門拉上,用一把鋼製的大鎖鎖住了門。
男人倒在地上,似乎正因為紅色藥劑的效果而昏迷不醒。
幾個人揚長而去。
房間內,看似昏迷的男人,慢慢的睜開了灰藍色的眼睛,看起來清醒又平靜。
……
艾裡斯走到通道最裡側的房間,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拳頭被他捏得死緊,手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了,他的皮膚非常的白暫,容貌昳麗,看起來有一種雌雄不辨的美。但他的表情裡麵似乎充滿了某種仇恨,或者說是憤恨。
過了好一陣,他才鬆開了自己的拳頭,然後打開了門。
門內,獨眼的男人正坐在一張大大的椅子上麵,褐色的皮質夾克因為他的坐姿和他臃腫的身材而起了皺,皮質的皺褶裡麵似乎還有一些油光滑潤,聽到聲音,這位大胡子的中年男人向他看了過來。
“老大。”艾裡斯向他彙報,“今天開了一波大單。探測儀檢測他的禁核能力似乎在c級左右,甚至有可能達到b級,能賣一個非常好的價格。”
“不錯,艾裡斯。”卡百利把椅子轉了過來,那隻獨眼似乎死死的盯著他,“你想要什麼獎勵嗎?”
“不敢。”艾裡斯畢恭畢敬的說,“老大,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是啊,我撿到了你們,養育了你們。”卡百利這樣說著,突然伸過手一把扯住了他的金棕色短發,“我更喜歡你對我的另一個稱呼,嗯?艾裡斯。”
艾裡斯被這一股巨力猛的拽倒,跪在了中年男人的腳旁邊,他感到頭皮被拉扯的一陣劇痛,邊護住自己的頭發和腦袋邊說:“父親,父親!請您放手”
卡百利欣賞了一會兒他掙紮的表情,這才慢慢放開了手:“嗯,要時刻注意你的言辭。去,把那頂假發帶上。”
艾裡斯愣了一下,他的拳頭捏緊了,整個人因為剛才的拉扯而變得狼狽,他沒有動。
“嗯?”中年人低沉而嘶啞的聲音居高臨下的傳來,“不聽話嗎?你的弟弟愛登最近似乎也不太聽話。要我把他喊過來嗎?”
“不用!”艾裡斯急忙道。他有些狼狽的站了起來,然後跌跌撞撞地走過去,把地上的假發撿起來戴上,又變成了嫵媚的紅發女人。
他的嗓音也變得誘惑而纖細,輕輕的跪坐在卡百利身旁,他捧起了加百列一隻粗糙而布滿皺紋的大手,依戀的用臉碰了碰:“父親,有我在,您還用想彆人嗎?”
卡百利的喉頭裡滾出滿意的笑聲,用手摸了摸地上乖順的人的頭頂:“好孩子。”
“父親。”艾裡斯順從地把一頭紅發湊上去。
與柔媚的聲音不相符的,是他低頭掩住的那雙因為憤恨與羞辱而變紅的眼睛。
真想親手殺死他啊,要把它的骨頭全部都打斷然後嚼碎,把他的血肉一點一點的碾成肉泥。
……
秦垢一路走出紅粟,連續拐了好幾個小巷,周圍的環境錯綜複雜,要不是提前安了定位器的話,他可能還真的找不到陸瀲在哪兒。
不知道他有沒有喝那杯酒。
應該不至於吧,鬼都知道那杯酒有問題。
但秦垢又馬上想起了他們在戈爾戈拉島的初遇,一個漂亮的金發少年一下就把陸瀲釣上鉤了。
他又想起了陸瀲乾脆地接過紅發女人的酒,之後的畫麵剛好被人群給遮住了,但用腳趾頭都能夠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靠!那女人有這麼漂亮嗎?至於這麼快就跟她跑嗎?
明明知道陸瀲被傷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秦垢轉到小巷子的儘頭,前麵沒有其他的岔路,隻有儘頭有一個破舊的木車,木車上麵坐著一個穿著背心,打手模樣的男人。
秦垢舔了舔牙齒,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艾裡斯回到房間,他頭頂的假發已經變得淩亂不堪,身上的衣服也起了非常明顯的皺褶。
愛登正坐在床上,用簡陋的通訊器玩劣質的自帶小遊戲,聽到門哐上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一臉嫌惡的低下頭:“天天做出這副不男不女的樣子,怪惡心的。”
“惡心?”艾裡斯一把把頭頂的假發拽下來摔在了地上,然後奪過了愛登手裡的通訊器,“我親愛的弟弟,你這個月開了一單嗎?你現在就指望著我做出這副不男不女的樣子來開單過活呢!”
“本來就是,明明你自己也不喜歡這幅樣子啊!”遊戲打到關鍵時刻被掐斷了,愛登臉上的煩躁遮都遮不住,“本來我這一個月也有一個大單,要不是……”
“行了愛登,彆光會打嘴炮了。”艾裡斯隨意坐下來,拿過礦泉水灌了一大口,“你這幾天連出都不願意出去,還大單……”
“你根本不知道!”說到這裡,愛登也忍不住大聲道,“你根本不知道我遇到了一個怎麼樣的人,你,卡百利……不,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他看起來連表情都沒有怎麼動,精神海的力量幾乎就能夠壓死我!”
艾裡斯頓住了,“卡百利那老頭子都怕?他是a級。”
“那個人也是a級,不,可能不止!”愛登似乎回想起了什麼,有些驚恐,“他可能是s級!麵無表情,就能直接催毀卡百利的精神海!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要換地方?當然是要躲他了!”
“彆扯了。要真有這麼厲害1號人物,那卡百利那老頭子也躲不掉,早就找上門來了,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沒動靜……”
說到這裡,艾裡斯突然頓住了。
麵無表情……
他突然一把拉過愛登,愛登被這一股突如其來的巨力嚇一跳:“乾什麼?”
“你說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