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輕飄飄拖著吐完半個魂的自己走回門口撿起手機。
不管最後終究要死要活,再怎麼說手機還是不能丟的,這關係到我的一些美好品德,後麵忘了。
“啊,摔壞了。”
有些無語的看向手中屏幕和主機分頭行動的手機,明明隻是倒在軟毛地毯上卻壞的這麼徹底,真倒黴啊,這是什麼異世界主角穿越標配嗎?
接下來是不是出門被卷進意外事件,然後這輩子都湊不出個時間買一台手機,好可怕你們異世界,不像我我隻會心疼我一個月做牛做馬當畜牲的錢。
開玩笑的,適度口嗨有助於精神狀態健全。
最後還是出門了,畢竟網癮還是難戒的,我也沒有戒掉的想法。
走在街上,看著周圍完全不屬於我家附近街道的店鋪,一時間覺得我心真大,就這麼接受了。但沒辦法,這也不像我一哭二鬨三上吊就能回去的樣子,要是真可以的話我現在就吊家門口做晴天娃娃,開門見膳,餓的都能進來吃兩口。
找了家看起來像手機店的,店主講日語的時候我愣了一下,我居然聽得懂日語了,這就是熟肉包嗎,穿越過來還自帶翻譯了,讚美漢化組。
但隨後又陷入沉思,聽得懂是懂了我不會講啊,張嘴啊啊了半天也沒啊出個所以然出來。
在店主十分疑惑就差問我是不是聾啞人的目光之下自暴自棄張口講了兩句中文後發現店主理解了,介紹了幾部最近流行款。
啊,這就是漢化嗎,再次讚美。
就是這流行款怎麼還是流行翻蓋的,五年前有發展這麼慢嗎。默默擺弄著手裡的新手機反複開蓋玩,有些沉默,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詐騙了。
*
雖然周圍大變樣,但還好打工的地方路沒變,不然我估計要重新找工作了,多喝水少做事的前提下渾水摸魚了五天,爽爽的,沒有比帶薪摸魚更爽的了。
老板看我居然活了五天還給我提前結錢了,甚至還有張表彰大字,上麵寫著「天道酬」。
至於最後一個「勤」字,老板說字寫太大了,寫不下,叫我自行理會。
雙手拿著「天道酬」擺起個劈臉的我:……
寫的很好下次,彆送給我就更好了。
算了,鐵公雞能寫兩字也是拔了根毛,無所謂了。
至於摸魚還是得為自己辯解一下,不然哪天被嚇跑,找下一份工作時因為上任工作狀態評價很差這點妨礙到同事愛就不好了。
其實倒也沒全摸魚,隻摸了上班時間,下班跑的比誰都快絕對不摸。
說著笑的,倒也有抽一天下班晚上去商店買了地圖。
付完款後拆完袋子展開全圖,看著飛一般的路線線條,一股莫名而來的勇氣湧上心頭,感覺自己探索欲MAX,直接自信社會實踐選擇出發,目標是新大陸。
然後十分中有十一分倒黴的在公園撞上了凶殺案,在警察到來的時候因為剛好出現在屍體附近,所以也被拉進去當成了嫌疑犯。
死者叫啥?不知道,好奇,很想吃完整瓜,但看著一旁商議的警察還是吞回了自己的心思。我隻是思維跳躍了一點,不代表沒常識性的去選擇叨擾警察辦案。
然後身旁有個一臉路人樣自稱偵探的家夥來問事件發展,結果他們還真說了。
蹙眉看著一旁交談的場景,心中各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感受在互相打架,爭到最後關頭心裡也隻剩下一句這是異世界,選擇性麻痹自己的大腦讓它自由奔放。
終究還是出於好奇的去問了,結果被拒。
沉默是今晚的再彆康橋,默默在結尾加上了句我也是偵探。
儘管我在買地圖前回家換了睡衣,穿著拖鞋,手上還提著我某軟件1.99定製的黃兔子帆布包,一看就和為神秘主義代言的偵探氣質一起寫在論文中查重率都得為零。
但因為是偵探,ps.自稱版,所以也問到死者叫長弘好男。
一時間不知道是先吐槽這個世界警察對偵探這個身份的無理由信任,還是吐槽死者名字像我免費起名網站隨機找的一個隻為了補個設定龍套路人甲。
目光掃過身旁其他兩個嫌疑犯,叫啥也不知道,也不敢問,按衣服顏色叫她們小綠小紫好了。
畢竟名字這種可怕的東西一旦和活人互相交換的話,以後走在大街上,人家跟你說:啊!你是那個誰誰誰我小時候還抱過你呢!
而我會看著對方熟悉但是死都叫不出一個字的臉陷入沉思並開始懷疑是誰偷了自己的記憶麵包。
但再怎麼說我也隻是個冒牌偵探,不太好擋正牌的道,於是乖乖退到一旁聽著那家夥問話。
死者——長弘好男。29歲,公司職員,死因是吸入氫氰酸中毒導致的窒息身亡。
嫌疑人小紫——長弘紗規子。27歲,酒店接待,與死者是夫妻,早上請假半天與死者在自己工作的酒店中共餐度過結婚紀念日,下午回到崗位複工,晚上下班回家途中聽說公園有人死了,靠近一看發現是自己丈夫。
嫌疑人小綠——天川佳奈実。25歲,家庭主婦,與死者是小時候的舊相識,白天在家照顧孩子,晚上出來是為了找死者商議私事,到會麵時間見到的隻剩死者倒下的屍體,發現無呼吸後報案。
嫌疑人我——咕咕子。
見我沒了後文,麵前的偵探皺了皺眉。“這位小姐,儘管你自稱偵探,但你仍是嫌疑人,請提供你的真名。”
“不,但是……怎麼說好呢?”
這種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的情況實在有點應付不來,我不自覺摸了摸發尾,試圖讓頭發寫張小紙條給我現場作本說話的藝術,好讓我自然麵對現在這種解釋很尷尬不解釋也很尷尬的場麵。
“我確實就叫咕咕子,沒有姓氏,單名咕咕子。”
這確實是實話,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上寫的都是咕咕子,就連媽媽也都是用十分溫柔的嗓音喚我咕咕,說我在自己真正需要個姓氏的時候再改名就好。
我提議和媽媽姓,記憶中的媽媽也隻是眯起眼笑笑,拿梳子順了順我的發尾,沒有應聲。
但在不知情的人心中就是另一種解釋了。
麵前的偵探睜大雙眼直直盯著我,隨後又感到不禮貌般目移到路邊的草坪,試圖看穿一個洞方便自己鑽進去,左手不斷摸著後腦勺,麵顯尷尬之色,有些結巴的開了口。“呃……抱歉,我的意思是說,抱歉!”
他來了個完美的90度鞠躬,標準到可以靠人肉完成求直角是哪個角這種莫名其妙的小學考試題目。
但眼下尷尬的又重新變成我了,我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道歉。
可惡這叫我回話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啊,難道是因為名字太抽象想笑嗎?那也解釋不通啊到底為什麼!
呃啊,腳趾給點力,快點扣穿地球讓我鑽另一邊去離開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吧……!
“啊、好……還是彆把注意力放在這方麵上吧。”
儘管穩住了麵部表情,但瞳孔還是不自覺的飄移。
開玩笑,人好奇心來了的時候誰都攔不住啊!但是都發生過了再當人家麵問‘唉,怎麼了?’之類的,是深怕氛圍還不夠不尷尬嗎!小學課程什麼時候再加一門語言的藝術!
“——總之,我白天一直在兼職的餐館打工,這個可以拿我的手機詢問一下鐵、老板。晚上下班後先是回了趟家換下衣服,後又出門去便利店買了地圖。”
一位警察拿走了我從包裡拿出的手機,在一旁撥號聯係鐵公雞。
而那位偵探則是皺著眉看著我,接著問到。“你出門的這段時間裡有人能為你做不在場證明嗎?還有你為什麼要買地圖?”
“一,沒有人,隻有買地圖時便利店老板能為我的一小段存在打一個勾。”
我摸索著頭發,有些漫不經心。
“二,是為了認路,我才剛搬家,還不太了解這裡。”
事實上這種非公職人員的一對一問話令我有些隔應,讓我想到了家裡出事之後,那幾個親戚拚命打探事情相關的樣子。
不過人家是無償幫助破案,親戚就是單純為了吞點贓款,光這點就完全沒法比。再說了,我這種自以為是的家夥也沒資格點評他人。
想到這垂眸默默歎了口氣,唉……人是有自主思想的生物這件事好麻煩呀。
太飄飄然的話其他的自己就會在腦中打架。
——“那個,既然這位小姐在好男君死亡這段時間,沒有任何不在場證明的話,是不是說明她的嫌疑更大呢?”
突然發出聲音打斷了我接下來的思想的是天川佳奈実,她看起來有些緊張,一直在拿手指絞著衣擺。
“我在家中還有急事,紗規子也是的吧,要是這位小姐嫌疑更大的話能不能先放我們回去呢?”
天川佳奈実歪頭看向一旁的長弘紗規子,試圖獲得對方的讚同,但長弘紗規子也隻是一直冷冷的盯著一旁的警察和死者,沒做出任何回應,天川佳奈実也隻好重新看著我的臉,等待著回音。
我聳了聳肩。“你這家夥要不還是聽聽自己在說些什麼,這可是關乎人命的,胡言亂語會被當神經病的吧?”
“我沒有任何動機,與死者更無關聯,僅僅是出現在街邊這也能成為嫌疑更大之類的話,那在晚上找死者,同樣這段時間沒有不在場證明,還所說有要事相談的你是不是更可疑啊,你們談什麼呢。”
儘管是疑問句,但語氣用了不容反駁的肯定話語。長弘紗規子對此冷哼一聲,天川佳奈実見自己一番發言沒得到任何認同,嫌疑反倒升了起來,把頭低的更低了。
沒見過真殺人現場我還沒玩過狼人殺嗎,人家拿發言踩你狼坑那怎麼辦?打他唄,嘴炮輸出誰不會。狼都能穿衣服坐上預言家之位了,你踩我兩腳我踢你一下,禮尚往來又怎麼了。
一旁打完電話確認完三人所說的有不在場可證明時間的警察確認完後和偵探互相詢問兩句,接著兩人跑到遠處商討著。
見警察離開一段距離,身邊的天川佳奈実也開始和長弘紗規子套近乎,好像還提到了我什麼。
半死魚眼看著麵前逐漸和我自動分離的人群和背後說人壞話也不避諱著點的家夥,感到一陣無趣。
這算什麼,就我沒事乾?
其實也並不喜歡發悶騷,明明非常愛熱鬨氛圍但是沒有一個現實朋友這種倒黴催的設定正正好出現在我身上這件事真是不好意思啊,人生太過無聊隻好做吐槽役了。
沒有其他選擇的我隻好離全身三文魚色的死者近一些。
唉,無聊的生活隻有死人的毫無溫度的屍體能給人帶來一絲溫存。
屍體地上冷也彆怕,畢竟也沒法詐屍了。
但看著一旁死者麵目猙獰的模樣,終究還是微微側目開始研究活人擺不出來的奔放關節結構,有意冒犯無意打擾彆纏上我。
盯著僵硬的雙手腦中思維漸漸飄到對方會不會突然起身抓我倆下,把我感染成僵屍,隨後又想到玩感染的那是喪屍,悻悻然丟掉腦袋裡胡思亂想的家夥。
……唔?食指是不是紅的太不正常了?
好像發現了什麼新探索點,眯起眼使勁看看,嗯確實有點紅。
剛準備近距離湊近仔細瞧瞧,突然又想到這家夥是因為什麼死的,暫時還不準備購買地府買一送一套餐的我跑去叫了警察說明。
——“和死者鼻頭檢測到的是一樣的,是摻了氫氰酸的口紅油狀液體。”去送檢歸來的警察及時出現回答了疑惑。
“鼻頭和手……?啊!好男君小時候就有個習慣來著。”
聊完天後原本臉色沉重的天川佳奈実大抵是聯想到了小時候的時光,神色逐漸柔和起來。
“他小時就很喜歡拿手指蹭鼻頭,說是總感覺上麵有什麼東西,不擦一下的話會很癢”
天川佳奈実垂眸低笑了幾聲,隨後又想到什麼一驚一乍道。
“啊對了,那位小姐的嘴唇上有口紅!話說不妨搜一下咕小姐的包吧?我雖然也塗了,但我出門隻帶上了手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放口紅。”
天川佳奈実說的沒錯,她現在所穿的是件淡紫色花邊連衣裙,加上一件小香風外套,配上自身非常清秀的樣貌像極了忘記帶包就
急著出門約會的青春期少女,至於身上衣著也確實沒有任何能存物的口袋。
哦,但這關我屁事?我又不是她對象還得誇她兩句笨笨的也很可愛。
皺起眉有些不耐煩的抓抓頭發,剪把頭發塞她嘴裡好讓她住嘴的心情預發擴大,其實我是個很有素質的小女孩,一般不輸出,除非忍不住。
畢竟我的人生宗旨是絕不委屈自己,死亡除外。
“你頭蓋骨裝那二兩肉是用做存水壺了,渴了直接從腦子中接所以不用帶包是嗎?光吸收不運作,要不我花天價9.9收了你腦子給裝兩廢品站買一送一零件掛99賣出去,再給你貼0.9不用還,你去掛號看看是不是有智力缺陷,有病就得投醫不能忌諱。”
一旁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麼的偵探和警察麵麵相覷,神色相互間都有些彆扭,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上來人為禁言。
但無所謂,我也沒管有些話我在說的那家夥能不能聽懂,有事沒事扯我兩下的毛病就算了,但完全不動腦的奇妙發言忍不了,忍個龜龜我又不是忍者神龜。
“你但凡兩顆眼珠長了一隻也該能看見我是淡妝哪來這麼紅,並且你身後還有位嫌疑犯帶了口罩,還有正常人誰把凶器拿在手裡,生怕檢測不出來嗎?我要是你我就乾脆藏貼身衣物,敢摸就訛對方變態中間商賺兩百五拿這錢去醫院掛號看腦。”
因為有提到對方所以目光移向一旁的長弘紗規子,發現對方眉頭蹙起有些不悅,想到什麼後又補上一句。
“對了你也報門語言的藝術吧,光在那回憶青春的時候倒是想想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人。”
“但、但是就算這麼說……我也沒有什麼要殺好男君的原因吧——!紗規子也是,她還是好男君的妻子呢!至於咕小姐,也可以隨身攜帶兩隻口紅,一隻用來下毒,話說也有那個叫什麼……隨機殺人對吧?”
天川佳奈実被指責的麵色漲紅,有些口不擇言的開始搭配手部動作拉起長弘紗規子的衣擺。
“是吧紗規子?你也——”
“我並沒有塗抹口紅。”
在偵探問完話後一直沒有發言的長弘紗規子突然出了聲,比剛開始愈加清冷的音調嚇了我一激靈,話語完畢後又摘下口罩,露出了原生唇色有些淺的嘴唇。
一旁的警察喊著失禮了,拿取根棉簽蘸少許酒精擦拭著長弘紗規子的下唇,發現確實沒有任何融化反應後搖了搖頭。
又重新拿了兩根,分彆擦拭取量我從包中翻找出的口紅和天川佳奈実的下唇,拿去交給了剛送檢歸來的警察叫他再送檢。
等等,羊毛也不能逮著一隻羊使勁薅啊。
我看著準備走人的警察,向他投去同為下位打工人的淒慘眼神。
對方回看我,眼神堅定的像是要入黨,微微頜首,隨後果斷上車走了。
我:……啊?
怎麼搞的像是上戰場……目光注視著漸漸遠行的警車,默默擦了把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