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麼時候睜開的眼睛。
雙眼微閉。
這似乎是室內。由於沒有光源,屋內一片昏暗,約摸能推測出牆與地板的顏色是灰色。無法轉頭,無法抬手,也無法轉動脖頸。漸漸地,似乎出現了知覺,不,準確來說是恢複了知覺。頭似乎要炸裂般,遠處似乎一直發出嗡嗡聲。
頭好痛。
什麼都想不起來。
脖頸微微酸痛,為了能夠了解更多自己所處的地點,我嘗試著緩慢扭動起脖頸。這間屋子(雖說無法確定這是不是的確是屋子)內僅有灰色(由於沒有光源隻能先當作是灰色)的存在,灰色的牆,灰色的地板,灰色的通風口,其他一律不存在,門都沒有。這使得屋子看起來有些壓抑。
嘗試抬起手,不知是體力未全部恢複的原因還是怎樣,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右手舉起,搭在相盤的大腿上。那是一隻機械手臂,似乎是由鐵與鋁製作而成,手臂中間,掛著一粗一細兩根彈簧,以及一塊露出幾段紅綠色電線的電路板,或許是由於電路被切斷了,或許是由於沒有電的關係,機械手臂無法運作。
同時,我抬起左臂,左手戴著布製白色手套,手套軟又很有彈性,手套的布料緊貼著微微出汗的手,使得手背有些癢。不知過了多久,知覺似乎恢複完全,頭部的疼痛也減緩了許多,我平複下激動的心情,緊閉雙眼,企圖回憶起一些線索,但費了許多時間最後卻徒勞無功。
我是誰?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我卻回答不上來......失憶?不可能的。失憶在現實中發生的概率是十分低的。更何況,現在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到底發生了什麼?
得不到答案的我內心充滿失落。“嗯......感覺體力恢複得差不多了。”我左右扭動頸部,歎了口氣。好端端的生活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這樣的人生真是失敗。
我左手撐住牆壁一次做發力點,試圖將身體向上撐起,腳掌觸碰到地麵,雙腿慢慢站直。費了好大的力氣,好歹還是站了起來。應該是長期未站立、未行走的緣故,我企圖移動,左腳輕輕抬起,但整個身體失去平衡,差點倒下。“真麻煩。”房間中沒有門,那麼可能可以通過通風口出去。想到這裡,我左手扶牆,踉踉蹌蹌挪到通風口,艱難地跪下,鑽入通風口。
真艱難。通風口僅僅是勉強容納了我的身軀。我的脖子抵著通風口頂部,弓著背,雙手支著通風口底部,緩慢地向前挪動著,而那令我略感沉重的機械手臂減緩了我的移動速度。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劃落,不小心跑入眼中的汗滴引發了眼睛的一陣刺痛。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出現了一團微弱的白光,那似冬日裡的一絲暖陽般,使我突然備受鼓舞。繼續前進吧。我想著。